姬慎景的脸微微偏着。
    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被人打脸,还是一个女子。
    然而,都督大人无言为自己辩解。他的确孟浪了,不该做的事也做了。
    另一方面,他更好奇的,是为何一接近眼前这女子,他体内蛊毒就能得到缓解。
    “姑娘,这是一个误会。”男人深邃的幽眸,如同尚好的墨玉,但眼角微微上挑,是标准的勾人桃花眼。这双眼睛若是放在纨绔贵公子脸上,不知得蛊惑了多少良家少女。
    偏生他是一个和尚。
    潋滟的双眼,加上他身上禁欲清冷的气质,总给人一种跨越尘世的禁忌之欲。
    神秘、好看、孤冷,但又莫名的吸引人。
    倪裳掌心传来痛感,真不知眼前这和尚是吃什么长的,身上都是腱子肉,方才她在他怀里,半点挣扎不得,就连面颊也仿佛是铁做的,一巴掌下去,不知道他疼不疼,但倪裳却是真的疼了。
    她自幼饱读诗书,着实骂不出粗话。
    方才明明是和尚强行抱着她,哪里有什么误会
    “你、你就是个花和尚”倪裳指着姬慎景,低喝了一句,之后提着裙摆转身离开,极力保住她的尊严。
    蔷薇和康嬷嬷几人还在惊魂未定,见自家姑娘钻入马车,他们也不敢逗留,立刻赶车离开。
    康嬷嬷瞄了一眼姬慎景几人,心道幸而今日之事无人瞧见,也幸而孟浪子只是一个和尚,否则自家姑娘的清誉可就没了。
    倪裳情绪不稳,马车急速离开时,她往车窗外瞥了一眼,眼神愤怒。
    姬慎景自然感觉到了那股一闪而逝的视线。
    他拧着眉,似在沉思什么,此刻脑中刺痛感尤在,不过他已煎熬数年,一般人看不出他的痛苦之色。
    左龙和右虎站在一旁,看看白云,望望烈阳,就是不敢直视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
    花和尚
    顾名思义,就是放荡不羁的和尚。
    啧啧,那位小娘子“真狠”,这话都骂出来了呢
    主子貌胜潘安、品貌不凡,当一辈子和尚的确是可惜。
    莫不是蛊毒已深入骨髓,才让主子今日突然性情大变
    左龙、右虎二人,看穿却不说穿。
    红缨一手撑着大红色油纸伞,一边眺望渐渐消失在官道上的马车,似乎意犹未尽,“那姑娘可真好看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他故意加大了嗓门,提醒他家主子。
    抱都抱过了,是不是好歹查查是哪家姑娘
    一看那女子穿着,还有她的修养、品貌,便知一定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千金。
    小和尚可能并不太想让师叔背叛佛祖,他道“师叔,那姑娘刺了你一刀,你感觉如何”
    那把匕首已经被姬慎景拔下,伤口不深,对性命造成不了威胁。
    姬慎景看着掌中匕首,眼前浮现方才那位姑娘的模样,还有她一口一声“花和尚”,男人的眸色晦暗不明,辨不出神色。
    主仆几人沉默期间,姬慎景对自己的行径未作解释,正要迈步离开,目光被地面的一块耀眼之物吸引,他弯腰捡起,是一块雕了貔貅的白玉,日光下,玉质通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姬慎景的指尖摩挲了几下玉佩,默不作声的连带着那把匕首一起收入袖中。
    这一幕被旁边几人正好看见。
    左龙、右虎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在无声的交流“定情信物”、“睹物思人”、“铁树开花”之类的字眼。
    红缨挑了挑眉,他就知道,以他家主子的这等相貌,迟早招来桃花运,只是这只桃花来的忒猝不及防。
    小和尚眨了眨眼,自诩是唯一的一个正常人,他严肃道“师叔,刺客已全部控制,咱们继续赶路回京吧,不过既然这次是悄然回京,却依旧是被人盯上了,看来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师叔您回京。”
    此言一出,场面再度沉默。
    姬慎景,乃当今圣上长子,他又亲掌兵权,他的存在,对朝中某些人而言,当真是眼中钉肉中刺。
    姬胜景未置一词,一袭白袍加身,风拂过,他腰间玉佩微晃,整个人透出一股不太真实的仙气。
    “走,回京。”男人淡淡一言,并未提及方才那女子,带着他的人随即重新踏上官道。
    长信侯府外的巷子口。
    下马车之前,康嬷嬷对倪裳交代了几句。
    倪裳自幼由康嬷嬷照料长大,情分深厚。考虑到倪裳如今的处境,有些话她也不便多说,但今日倪裳险些出事,康嬷嬷心中堵着一口气,不说不快。
    拉着倪裳的小手,见她面色绯红,像是起了热,许是因着在路上吓到了,她更是心疼,道“姑娘,这马上就要回府了,有些事姑娘心里头也清楚,眼下大夫人的亲生女儿回来了,您日后需得处处小心。此番您回京,本该有人接应,侯府却是无人前去,可见是大夫人的意思,老奴与您说这些,也是让您万事仔细着,如今和以前不同了。”
    康嬷嬷笼统的说了几句。
    倪裳心中了然。
    大夫人执掌府上中馈,她这次回府,无人去接她,必然是大夫人没有交代过下人。
    又或者,正是大夫人“交代”了,才无人去接应她。
    她默了默,点头,“嗯,嬷嬷,我晓得了。”
    倪裳并不是长信侯府的嫡小姐。
    这件事,她自幼就知晓。
    就在一月之前,祖母以“茹素”为由,把她送到城外的庵堂小住一阵子。
    她知道祖母都是为了她好。
    这阵子阖府上下都在迎接真千金的回归,祖母担心她受了委屈,这才让她出城静养些时日。
    其实,这桩事得从十六年前说起。
    当初,身怀六甲的长信侯夫人在从广陵回京的路上突遇山洪,又恰逢躲雨的那座破庙里也有一个突然发作要生产的妇人。
    那天晚上,兵荒马乱,除却山洪之外,还有在附近打劫为生的山贼,两位产妇同时生下女婴,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岔子,竟是将孩子混淆了。
    长信侯夫人一开始就察觉到霓裳不是她的亲骨肉,这十六年一直在寻找另一个女婴的下落,直至前不久,才终于有了消息
    霓裳也为此高兴,毕竟,十六年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然而,长信侯府虽然找到了真千金,却给了倪裳一个天大的打击。她自己的家人早就不在了,真千金一直流落街头,在市井谋生。
    故此,倪裳实际上还是一个孤女。
    真千金就在昨日已经回府,祖母这才送信去了庄子,让她回城。
    倪裳刚迈入府门,百宝堂的赵嬷嬷就迎了上来,她似是等候已久,见着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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