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赐被邵陵背在背上, 已经难以抑制地开始狂呕浓血, 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抽搐, 邵陵几乎要背不住他。

    “秦哥秦哥你撑住啊秦哥马上就到签名的地方了马上就到了”卫东罗勏神魂俱裂地嘶喊着。

    秦赐努力地压抑着腹中翻涌,含着不停从喉中涌入口腔的浓血,含混断续地道“放放下我吧别别拖累了你们我来不及了”

    “来得及前面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卫东嗓音里带着哭腔,他就跑在邵陵的身后,手机的照明光里,秦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 并淅淅沥沥地滴落下来。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在自己的面前挣扎着痛苦死去更让人难以承受的了,卫东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旁边的罗勏和吴悠更是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秦赐终于无法再说出任何一个字, 他的全身向外涌着血, 他呕吐着, 剧烈抽搐着,邵陵被他牵扯得东倒西歪无法前行。

    牧怿然停下步子,看向卫东“体力还能撑么”

    “能。”卫东甩着泪用力点头。

    牧怿然将背上的柯寻放下, 扶到他手里“我把柯寻交给你了,你先背着他继续往前跑,不要等我们,先出画。”

    “放心。”卫东没有多说,背上柯寻就拼命迈开步子往前冲。

    “吴悠方菲罗勏跟上。”牧怿然道, 那三人闻言也不多耽, 跟着卫东一起继续跑, “邵陵把老秦放下来,扶到我背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浩文帮手,把他四肢用衣服绑起来固定在我身上,动作快。”

    三人动作迅速地行动,很快将已变成了一个血人的秦赐绑在了牧怿然的身上。

    秦赐不由自主地剧烈抽搐,力量极大,所幸背他的人换成了牧怿然,每一步都稳如磐石落地,飞快地,带着让人信任和安心的力量,向着前方的生命之树冲去。

    就在秦赐觉得自己的最后一丝意识将要散去的一刹那,一片明亮的白光透过他早已睁不开的眼皮投映在了他的视网膜上,那铺天盖地充斥了全身的剧痛瞬间消散,但这让他终生难忘的痛楚的余韵,却似乎仍如附骨之蛆般粘灼在他的血肉里和骨头上。

    三行诗美术馆的保安以为自己走错了工作岗位。

    在那幅画着一只丧尸之手的古怪画作前,有那么一伙男男女女行为比画作还古怪诡异。

    他们个个衣衫单薄像是刚从热带地区穿越过来,其中有一个竟然还打着赤膊几个女的勉强还算衣冠整齐那几个男的却似乎非常疲累地瘫坐在地,还有一个好像还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这些人都什么鬼

    “你们干嘛呢”保安喝着,握紧了手里的对讲机,生怕是哪个精神病院的病人集体“越狱”跑到馆里来撒疯。

    “我们马上就离开。”牧怿然把昏睡着的柯寻背到背上,回头看向众人,“相互搀扶一下,先去卫生间把衣服穿上。”

    打着赤膊的邵陵“”这种情况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三次。

    好在身上的血出画以后就变成了水,大家在画里脱下的衣服有的还带在身上,有的落在了画里,而从画内带出来的衣服,却在出画的瞬间化成了几块碎且小的纸片。

    牧怿然在储物柜中取出了柯寻带来的两套备用的衣服,给了身上衣服所剩无几的人,大家勉强凑合着离开了美术馆,不幸运的是美术馆是建在公园内的,出租车没有办法开到公园里接人,大家顶风冒雪地坚持到了园外才打上了车,一路回了酒店。

    吴悠的状态不太好,一出画就发起了烧,和秦赐一起被牧怿然送去了附近的医院,虽然出画以后各种伤痛都会基本消失,但还是会留下一些小的影响,譬如秦赐,做过了检查之后被诊断为轻度胃出血,需要住几天院。

    牧怿然给他和吴悠请了护工后就回到了大家所住的酒店,每一个人都很疲累,从心理到生理都已经绷到了极限,回了酒店后各自在房间内倒头就睡,一连休息了两天才终于缓过了些精神。

    顾青青的家就是本市的,她只在酒店休息了一个晚上,加了众人的v信后就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柯寻打开田扬留给他的手机,听了一下他留给自己妻子的留言,前半段基本全是噪音,柯寻推测是因为他在留言里透露了进画的事,所以被屏蔽了。

    后半段是田扬向他的妻子坦诚了自己是个同志的事实,并且对她说,他已经和自己的同性恋人远走高飞了,再也不会回来,并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留给了他的妻子。

    大概是不想让他的妻子为了他的死亡而伤心一辈子,他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显得很冰冷无情,宁愿让她恨着他,这段留言的末了他甚至连一句温存的话都没敢说。

    至于这段遗言是否能瞒得过他的妻子,柯寻并不想深管,把后续事情料理完毕后,同牧怿然和卫东一起回到了z市。

    日子即将步入新年,忙碌的进画论群员们却没有多少心情去琢磨过年的事,然而身在现实就难免不被现实所打扰,邵陵忙于各种年末总结,康复后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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