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未往好的方面想过,哪怕只有一次。”
良久,rye淡淡的声音在空间里响起,让原本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半条腿已经迈出去的suze动作停了下来,她的背影凝固了几秒。
好的方面吗
“不存在的东西,又何必去想”
suze转头,漫不经心地一笑。
有些东西,不是他自己掐断的吗
信任这种东西,本来就不牢固,尤其是在他们的世界里,摇摇欲坠,哪怕是一件小事也能够彻底击垮所有。曾经她冷如磐石的心肠也有一瞬间的触动,然后,在他的行为下,灰飞烟灭。
不等对方做出任何的回答或者追问,suze另一只腿也迈了出去,顺带甩上了车门。
巨大的关门声昭示着她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样。
看着suze远去的背影,坐在车内的rye打开了窗户,从兜里的烟盒里摸出来一只烟,点燃,然后熄灭了汽车的火。微弱的光芒跳动在他的眼中,照不亮其中的阴霾,深呼吸一口气,动作熟练地吐出一个烟圈,朦胧了女人在他眼中的背影。
等到烟圈消散,背影已经完全消失。
不存在的东西
回味着suze下车前最后所说的话,rye捏着香烟的手指紧了紧,烦躁地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也抚平不了躁动的心绪。他的眸中似是酝酿着一股风暴,这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皮。几秒钟后,再度睁开时,又是深呼吸了一口气,眸中几分决绝。
既然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那就也不要再出现好了。
suze踏进基地时也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谁都看不出这个女人在车上的大幅度情绪波动。田中正人的任务涉及到那位大人的机密,任务完成之后必然会直接向那位大人汇报,在对方面前表现出任何有问题的行动都能被放大无数倍,甚至是直接宣判死刑。
推开门,她嘴角带笑,与平时无异。
“解决了”
背对着她的座椅上,那位大人的背影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的,他已经死了,所有的资料都在u盘上,房间被炸毁了,没人能追踪到是谁做的这件事。”
向前一步,suze把一直放在裤兜里的u盘摆在了那位大人的桌上。最后的那一场爆炸是必须做的,无论是她翻找东西可能落下的指纹还是不经意间掉落下来的发丝都有可能成为指认身份最有利的证据,组织不希望被世人知晓他们的存在,这一向是涉及机密的任务会遵守的原则。
椅子咯吱地转动,那位大人转过身。
suze一愣,没有说话,刚刚那位大人的眼中,似有悲痛。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我明明当初,是我们一起许下的承诺。”
声音中包含几分怀念,几分痛心,suze选择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假装自己耳聋了,她并不认为那位大人需要她做出任何的评价。
上一辈的事,往往到最后都不曾扯清楚过。
“rye有问题吗”
过了许久,那位大人才再度开口。
“目前为止,没有,田中正人也是他开枪解决的。”
suze的面部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带着她一如既往的笑容。当初在基地里的训练,除开身手之外,最重要的一点莫过于应付各式各样的测谎仪,让她早已练就面不改色说着胡话的能力。
“你没能开枪”
那位大人的语气也很平静,面无表情的脸让人判断不出他的情绪。
“让他手上也沾染些鲜血,不也是一件必要的事吗总不能每次让他出手都是黑吃黑,万一他真的对于善良的目标下不了手怎么办”suze妖娆一笑,说出的话几分狠辣,“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一个老人,如果rye下手迟疑了,那不也更加证明了他有问题吗到时候我在出手,同时解决掉他们两个人,岂不是正好解决了组织的所有隐患吗”
每一个理由都冠冕堂皇,说得她真像铁石心肠一样。
“你倒是很聪明。”
那位大人轻笑一声,suze却感觉脚底有些凉,没再说话。
也许是心虚,她总觉得那位大人的话像是若有所指。
气氛僵持许久,谁也没有说话,suze感觉周围的气压都像是降低了不少,有些压抑。
“你出去吧,做得很好。”
这句话仿佛是赦免令一样,让suze在内心长长舒展一口气,她不知道那位大人的心思是什么,但她知道再让她在里面呆下去一定是一种折磨,有的人天生有种气场,能让人心神不宁。她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即使是基地这样封闭的空间里的空气也让她感觉清新了不少。
她很少在那位大人面前撒谎,这次算是个例外。
“死了”
清冷的女声从她身旁传来,转头,只见arascho双手环胸,靠在墙上,问道。
“是啊,尸骨无存。”
说这话的时候,suze突然觉得点点悲凉蔓延上心头,好歹对方也曾悉心教导过自己,如今却还是说死就死了。身边的人的死去总是最让人痛心的,也难怪哪怕是那位大人那样铁石心肠的人在下令铲除自己年轻时候的挚友之后,得到对方的死讯时,眼中也私有悲痛。
轻叹一声,arascho上前一步,将对方轻轻一揽,搂入怀中。
arascho身上淡淡的清香刺激得suze的鼻子突然一酸,也没有半点反抗的动作,以一个被保护的姿态静静地靠在对方怀里。
“至少我们不会分开。”
arascho的声音响起,淡淡的,恐怕也只有suze能听出其中的几分心疼。
suze没有答话,她只是伸出了双手,静静地环住了arascho,手指紧拽着对方后背的衣服,被长发遮住的眼眸眨了眨,向来含笑的嘴角平缓了下去,唯独越来越紧的手指泄漏了她的情绪。
良久,她才开口。
“是啊,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