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地看着霍靳琰对她轻笑。
“放心,没事的。”
他转而对齐叔说“您别听她的齐叔,我能喝酒的,我陪您喝。”
“诶,这才对嘛”齐叔乐滋滋地斟满了一杯推到他面前。
叶若又急又怕,拼命拉着他,“不行啊你怎么能喝酒呢你不可以你”
“真的没事。”他温热的手掌轻覆在她揪着他袖摆的手上,轻拍两下,还轻轻向她眨了眨眼睛,“乖,信我。”
齐叔嗔怪,“若若你看你这小未婚夫自己都说能喝,你又怕什么知道你护夫心切。你放心,就几杯而已,不会有事的”
“可是”
她想再阻拦,齐叔的妻子齐婶将她轻拉到一旁。
“任他们喝吧。他们男人喝他们的,我们聊我们的你齐叔也就是突然脑抽,狗拿耗子想试试他,那酒是你叔自己酿的,度数不高,你别管他。”
“不是的齐婶,是他真的”
“你看。”她没说完,齐婶抬手一指,叶若怔怔回头。
就见霍靳琰拿起桌上的那杯白酒饮下,他喝得稍急,还不有一线酒液溢出唇角,顺着线条完美的喉结下滑,没入衣领里。
一杯饮完,他杯口朝下轻扣两下,神色姿态从容淡定。
周围的人们爆出喝彩声。
不得不说,霍靳琰酒量不错。酒品也十分的好。
他胃的确不好,但早些年应酬多,早已练得千杯不醉,加上他体质特殊,越喝面色反而越白,便更是愈显稳重沉着。
叶若却始终心藏担忧,好在自从上一次得知他胃不好后,她一直随身常备着胃药。趁着酒过三巡大家聊笑的空档,悄悄取来偷递给他。
“给,你等下把它吃了。”
“这是什么”霍靳琰微怔,翻手看清药瓶上的字迹后,心中不禁一动。
“哪里来的”
叶若自然不好意思说,随便诌了个由头,“我家里有常备药,刚刚翻出来的。”
那药瓶上标注的日期却显然是在她回到叶家之后。霍靳琰不曾戳破,不由自主将那一小瓶药握紧在掌心里。
这场酒喝到最后,桌上男人们早就喝倒了七七八八。
夜色已深浓,不少人主动上门来催促着自家前来做客的人回家。叶若与齐婶在旁忙着送客。
齐叔也早已喝得醉熏,尽管舌头发钝,仍还在坚持不懈地推杯换盏,“我说靳、禁你是禁什么来着禁糖禁醋”
“靳琰。”
他这一整晚都未曾怎么说对过他的名字,霍靳琰丝毫不烦,一遍一遍耐心地纠正。
“哦,对,你不吃盐。”齐叔点点头,话说得颠三倒四。
“我告诉你啊禁盐,你这小伙子,我可是真喜欢你啊,得对叶若好,知道吗别以为若若没娘家,就能欺负她我们溪镇出去的姑娘,没人能欺负知道吗”
霍靳琰答得很认真,“我知道的齐叔,我明白。”
他这态度让齐叔大为满意。他又忽然叹息,“唉,要说若若这姑娘啊,也命苦。小小年纪,家里亲人一个接一个的去世,亲爹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怎么能丢下她们这孤儿寡母的这么多年理都不理的。现在有个人对她好,也挺不错挺不错”
霍靳琰默了默。
他视线远远落向远处叶若的身上,想起她方才回来后那样熟络地家务打扫,不禁问“齐叔,我能不能冒昧问您,若若以前在溪镇,生活是怎么样的”
齐叔忽然闷声笑了笑。
“还能是怎么样的倒不至于多差,但是她们娘仨一个个孤儿寡母的,你说又能有多好”
他说“叶若这孩子啊,小时候就有点不太爱说话。她外婆和她妈身体都不大好,从小就特别懂事,别家孩子都吵着去玩的时候,她不,她就一门心思回去照顾外婆。
“她们一家三口挺困难的,收入都靠着她妈一个人,要不是我们这些邻居偶尔帮衬,恐怕,她连上学都是难的。”
“不过你也看见了,她长得漂亮,她和她妈长得都漂亮,讨人喜欢,但是非也多。
“她妈带着她,一开始这周围的村镇没少有风言风语的,说什么的都有,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的,故意找茬的也有过。她在学校里也受过不少气。
“我侄子二狗和她一个学校,经常看见有小女生围着欺负她。但她不想给家里惹事,所以多数也都忍过去了,回到家里,除了好什么都不说。”
“总之啊,你现在既然和她好,那就别骗她感情,好好爱她若若这姑娘挺好。别看她什么都不说,其实谁对她好,谁不好,她心里都记得。
“我就记得啊她小时候,大概岁的时候,那天过儿童节,她一个人在家门口等姥姥,我正好路过,就给了她一块糖。后来但凡是逢年过节,她总是来我们家送东西。端午了送粽子,中秋了送月饼。什么都不说,但就是一直送,这么多年都没断过。
“别看她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其实就是在报那一快糖呢就一颗糖,我自己都快不记得了,她偏偏一直记挂着。”
霍靳琰唇角发白,不知什么时候起,平放在桌上的手已经紧紧蜷起,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
他心跳得异常快,咚咚咚咚。胸膛里却堵得满满的,丁点滋味都说不出,半边心口都疼得发麻。
“我会爱她。”
过了好半晌,他开口,嗓音低到发哑,“拿命去爱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