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我看行啊”一旁腿脚不好的老大爷迅速摇着轮椅跑了过来,那方才的绝望和心痛更是无影无踪“小伙子, 我家就在村口, 来我家跟我喝点酒吧”
    山花一冷,偷看一眼曲遥, 顿时飞红了脸, 呈少女娇羞状。
    曲遥一看这情况,登时吓得浑身一阵战栗却是在这场面即将控制不住向一个诡异的放向发展时, 人群突然停止了议论和低语。
    远处村口, 一片光晕散落下来,日光中现出一个人影,那人头戴天河冻石冠, 身披月白色龙华衿, 脚踏雪色长靴。侧脸白皙如同软玉一般, 那眼神如同瀛洲东海一般深邃苍茫, 发尾那一点银白如同光芒一样,闪花了每个村民的眼
    这男子仿佛神仙降世一般,这些村民甚至都忘了自己本应该干什么, 眼睛牢牢盯着那男子, 似乎这样能吸点仙气。
    有小姑娘见了这一幕, 险险当即摔倒。所有村民都发出“哇”的一声赞叹,山花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澹台莲,嘴巴张的能吞下一个鸡蛋。
    澹台莲踏着莲步,来到了山花面前,世间万物的光芒与生机似乎在那一瞬只汇集于此人一身。他沉吟着看向山花, 那眼神是那样深邃苍茫,仿佛被看一眼都是无尽的恩赐。
    澹台莲未劝别的,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
    “回头吧。”
    山花“好的。”
    山花父母“嗯嗯。”
    于是这场骚乱就这样愉快轻松地被澹台莲控住了。
    曲遥气的当场就想骂娘,他苦口婆心劝了大半个时辰,言辞犀利语言恳切,感天动地鞭辟入里,却都不如澹台莲一句“回头吧。”
    这算什么这是单纯的不公平么这简直就是歧视啊
    曲遥正暗自愤愤不平,却被人从那二老手中用不容抗拒的力道拉了回来。曲遥一愣,那拉他的人正是那澹台莲。
    澹台莲回眸,眼中带了点涟漪,声线微沉“还不走你想留在这给那姑娘当女婿”
    曲遥一愣,看着那绝世的谪仙,一时忘了言语,只拼命摇头。
    澹台莲微微一笑,拉着曲遥胳膊的手就渐渐下滑,落在了他的手上。
    澹台莲为人素来淡漠冰冷,可唯有手心最是温暖,曲遥一愣,仿佛被烫了一下。
    曲遥回握住那只手,眼中染了些许温暖和笑意。
    那是很多年以后,尘埃落定,岁月静好。亭瞳馆被烧的那一天终于成为了横水村民们脍炙人口的传说。
    “那一天,我正要寻死,正要向石头上撞时,但见一位白衣谪仙从天上飘下,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阻我不要自尽,并且温柔地抚摸了我的脸庞,让我获得了对生的希望”
    已成人母的山花一边做着煎饼,一边讲着故事。她的父亲在一旁逗着孙子,母亲剁着鸡食,丈夫在旁边和面。一家人其乐融融,煎饼摊外的客人都听愣了,一个个眼中满是震惊。
    “煎饼五文一个多谢,想往下听就再交两文钱续一段。”山花道。
    终归是山河复苏,各有所属。
    除了这个传说有点扯淡,一切都很完满。
    横水村总算是告一段落,村民们将家中蔬菜果子大鹅等礼物一一送到这些长白弟子手中,均被婉拒回绝。这些长白宗弟子与蓬莱的不同,个个不苟言笑,场面一时有些冷场。村民们不敢再多让,心有些惴惴,抱着礼物吃食,还以为是冒犯了这些仙者。
    便在这时,一名长白宗的弟子走上前来。这名弟子是一众长白弟子里唯一一个带着点笑模样的。
    “多谢大家好意了。”那青年微微一鞠躬,温柔地对着那些村民道“我与师兄师弟们还要赶紧回长白宗内复命,这厢便不再叨扰了。诸位的好意,我等心领了。若有机会,日后我们还会下山拜访。”
    青年几句如春风般和煦的话顿时让已经僵掉的气氛又活络了起来。
    那温柔青年余光一瞟,看向曲遥和澹台莲三人,立刻走了上来。这青年看向曲遥三人,微微作了一礼后笑道“三位便是蓬莱的贵客吧,在下名叫沈清河,是长白弟子,今日便是奉命前来接迎三位贵客上长白宗的。”
    “唔”曲遥微微一还礼道“宫兰卿没来么”
    澹台莲一听曲遥直接点了宫兰卿的名,遂回头瞪了曲遥一眼。
    沈清河微微一愣,没想到这青年居然直呼长白掌琴大弟子的名讳。沈清河顿了几秒,依旧和蔼道“您是说掌琴大师兄么师兄他现在在宗门内和宗主密谈,不便下山迎客。”
    “既然这样,劳烦仙友了。”澹台莲轻声道。
    “可是蓬莱浮屠莲花玉清尊者”沈清河看了一眼澹台莲,微微一笑诚恳道“今观尊者仙面,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早已心生仰慕,如今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不知道为什么,宫兰卿和沈清河同样都是夸人,只是这沈清河夸起人来,感觉比之那宫兰卿令人舒心了好多。而那宫兰卿夸人,却只是叫人觉得虚伪,心生抵触。
    曲遥去那老大爷家接来了晃晃,和那老大爷做了别。一番简单的寒暄客套之后,沈清河驭起了剑领路,继续向北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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