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岭偏头看他“你也有”
    江域轻笑,抬起两人紧扣的那只手,“我的命是你。”
    陈岭面上淡定的哦了一声,转头重新看向前方,耳朵却不争气的红了,被江域捏在手里揉了揉。
    被风吹得好不容易降温的耳朵更烫了。
    陈岭抬手将那只作乱的手用力捏在手里,可对方的骨节比他大一号,五指明显无法彻底包住,轻易就被挣开。
    见青年一脸戒备的盯着自己,江域忍不住笑,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了,不闹你了。”
    陈岭抿着的嘴唇这才松开,他又瞪了江域一眼,像是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小朋友那样低声警告“我给李鸿羽打个电话,你别闹我。”
    江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最后一次。”随后两手一摊,“不闹了。”
    陈岭心里又甜又酸,看着老祖宗那副略显无赖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勾人,一头扎进对方怀里,下巴还在对方的颈窝上蹭了蹭。
    江域好笑“你在撒娇吗。”
    陈岭不说话,一秒变脸,离开对方的怀抱背过身去。
    李鸿羽似是知道陈岭来电的目的,刚一接通,就对电话那头说“我查了,目前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特调部每个人都很正常。”
    陈岭愣了下,说了声谢谢,“我找你不只是因为这件事,我这边有一个案子,应该跟邪术有关。”
    李鸿羽“你想让我派人过来把人抓走”
    陈岭简单的把案子交代一通,“事情就是这样,倘若真是邪术致人死亡,申家姐弟俩只能交由你们特调部去关押。”
    李鸿羽“行,我现在就派人过去。”
    陈岭听到听筒里有些许杂音,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李鸿羽道“有个案子大家正准备现在赶过去。”背后传来催促的声音,他急忙对陈岭说,“我们马上要出发了,回头再聊。”
    陈岭挂了电话,一直盯着屏幕发呆。
    荣莘和凤岭山的事,像是在他心里落下了烙印,他总觉得,还有事情要发生。
    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突然有些纳闷“你说,如果荣莘和凤岭山真是那人棋盘中的棋子,他为什么没有在我们毁掉他的棋子前进行阻挠呢”
    尤其是凤岭山,他甚至觉得,对方是在故意引诱他们留下来查到真相。
    倘若吴伟伟没有撞见那个黄父鬼,倘若青昙子没有大半夜用纸人招惹他,他们顶多在凤岭山再呆个三两天就会离开,自然也就发现不了村子里的秘密。
    黄父鬼现在被关押在特调部,而李鸿羽又有事情要忙,询问的事情只能往后放放了。
    江域看他一脸认真,大有找不到答案就不罢休的意思,开口道“或许棋子已经完成了棋子的任务呢”
    陈岭“你的意思是,九阴之地和养尸地这两块地方,对对方来说,已经成了弃子”
    江域颔首。
    陈岭心里沉了沉,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
    夏夜晚饭过后出来闲逛溜达的人总是比萧瑟的寒冬更多,病人们在病房里憋久了,趁着如今太阳西落,也纷纷出来散步活动活动。
    陈岭见前方走来一个老大爷,似乎正在找凳子休息,他深吸口气,将心里层层叠叠的疑问压回心底,拉着江域站起来,朝袁永祥走去。
    袁永祥正出神,忽然瞥见两道影子延伸到自己的脚边,抬头望去,“陈先生,江先生。”
    他想冲两人礼貌的笑一笑,没办法,实在笑不出来。
    陈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顿了几秒,直接问“袁太太什么时候出院”
    袁永祥打起精神“马上。”
    说干就干,当即起身去找医生开出院手续。
    医生对于现在就出院非常不赞同,“袁先生,你太太的伤口你也看见了,如若回去稍有不慎就会发炎感染。”
    “没关系,我会请专业的护工照看她。”袁永祥的态度十分坚决,与当初急切询问妻子病情的男人判若两人。
    医生又劝了几句,见对方油盐不进,只好作罢。
    一行人拿着手续,刚到病房门外就碰见老道。
    老道酒足饭饱,红光满面,见到请客的江域,主动招呼道“江先生。”
    江域点头示意,陪同陈岭一起进了病房。
    刚一进门,就见袁永祥拿着茶几上的手机进了卫生间。
    他将卫生间的门锁好,蹲坐在马桶上,解锁手机。
    录音时长一个多小时,袁永祥心里紧张,握着手机的手不住的发抖,他连续做了好几下深呼吸,终于点开了录音
    。
    录音起初安静一片,他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拖动进度条,生怕错过什么。
    录音第三十分钟四十秒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声音,是袁太太的声音。
    明亮,我的脸好疼。”她啜泣着,“我的脸还能康复吗,会不会留疤,万一真的留疤,你会不会嫌弃我。
    袁永祥听到这儿,险些把手机给摔了。
    他牙关紧咬,腮帮子的肌肉鼓动几下,沉下心里的怒火,这才继续往下听。
    申明亮安慰不会的,这些年下来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就算真的留下疤我也喜欢你。而且现在不是有医美能除疤吗,你要实在介意,我就陪你去把疤去掉。
    明亮,还是你对我最好。
    断断续续的说了些话后,袁太太忽然焦虑道明亮,你说叔公能把那老不死的给弄掉吗。
    申明亮呵斥闭嘴,小心隔墙有耳
    袁太太沉默了下我这不是害怕么,我下午做的噩梦太可怕了,梦见那老东西把我浑身的皮都给扒了下来,我就,我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后面的话全是些申明亮的安慰,以及两人你侬我侬的亲昵言语,袁永祥听得火冒三丈,这次没忍住,真把手机给砸烂了。
    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申明亮率先从病床前走到卫生间门外,抬手敲敲门“姐夫,你没事吧。”
    袁永祥一把将门拉开,眉宇间怒气汹汹。
    “没事。”他冷笑,“就是刚刚接到电话,听公司里的人举报说有人恩将仇报,暗度陈仓,我气恨之下,不小心把手机给摔了。”
    申明亮点点头,丝毫没有因为袁永祥的意有所指而乱了阵脚,心理素质绝佳。
    “你平时生意那么忙,没了电话怎么行。”他返回沙发前,拿上外套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去帮你买个新的。”
    袁永祥道“你姐姐马上就出院,你不是送我们回去”
    申明亮一愣“姐夫你司机不在”
    袁永祥才想起来似的,“瞧我,忙忘了,司机就在停车场。你先走,等下直接回家吧。”
    袁太太的目光在丈夫和弟弟之间来回打转,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袁永祥有些古怪,言语间有些生硬,像是憋着一股气。
    可仔细一琢磨,语气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对的。
    “明月啊,你先把这个拿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老道忽然发话,递过去一张黄符,那黄符是用鸡血画的,透着一股子血腥味。
    袁太太有些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捏住,听老道说要贴身放着,她很不愿意“叔公,这也太脏了,万一血沾到我身上怎么办。”
    老道不欲多言,硬邦邦的丢下一句“看来你还是被吓得不够,那就直接扔了吧。”
    陈岭一挑眉,没想到老道这么刚。
    察觉到有人注视,老道看了眼陈岭,径直出了门。
    自袁太太再次被袭后,他一直在医院四处走动,寻找厉鬼的踪迹,一无所获,倒是在妇产科门外收了一只还没成气候的产鬼。
    他站在走廊里,寻思着今晚要怎么下手捉鬼,眼前忽然多了个人。
    陈岭冲老道一笑,虚心请教的样子“老先生打算今晚怎么办”
    “那厉鬼缠着明月不放,迟早会出现,守株待兔就好,不必做些多余的事。”老道打量青年两眼,“你若是不怕,到时候就用墨斗线替我缚鬼,免得她跑了。”
    陈岭没接话,反而问道“老先生,从你说想要感化袁老太太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正直,明事理的人。”
    “我想问你一句,如果事情与你预先知道的不太一样,你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帮申家兄妹倆,还是束手旁观。”
    “你什么意思”老道眼里的光陡然锋利,“有话直说。”
    陈岭“申家姐弟俩身上系着人命,这件事你知道吗”
    老道一愣,大喝一声“胡扯我是看着他们俩长大的,他们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陈岭被吼了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继续道“花花世界诱惑何其多,谁能保证始终守住本心”
    “那又如何我相信他们姐弟俩。”老道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警告,“我不管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东西,也不管你说这些话目的是什么,总之一句话,你若是不愿帮我忙今晚就老实呆着,若是搞事,别怪我不客气。”
    陈岭安静的和老道对视“老先生,抱歉了,袁家的事我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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