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
    “大哥哥。”
    “再等等,你妈妈很快就能出来。”陈岭摸摸他的头,“饿不饿”
    “饿。”小孩儿平时休息的早,睡觉沉,即便是半夜肚子饿了也不会有感觉。如今因为大人的事情,他也被折腾了大半夜,整个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等着。”陈岭去自动售卖机买了一听旺崽牛奶过来。
    他打开拉环,把牛奶罐子塞进小孩儿手里后,“把牛奶喝完妈妈就出来了,实在犯困,就去找刚刚给你处理伤口的小姐姐,她能帮你找到睡觉的地方。”
    “你要走了吗”小男孩问。
    陈岭点了点头,问“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你真的是我哥哥的同学吗”
    “是。”
    “那如果他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了,你能不能让他回家,我真的好想他。”小孩子的眼睛太干净了,内里的想念直白又纯净,纯净得让人心疼。
    陈岭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好,我向你保证。”
    “谢谢哥哥。”
    “江哥。”吴伟伟朝江域的方向移动,小声说,“看不出来,陈哥还挺喜欢小孩儿的,你看他多有耐心。”
    江域微眯起眼睛,轻笑一声,“是吗。”
    “是啊,这一看将来就个好父亲。”
    江域眼神沉冷下来,转瞬即逝,“你的意思是,他将来要结婚”
    “那是当然啦,我陈哥这么帅,能力又强,将来的嫂子肯定也不差。”吴伟伟沉浸在幻想中无法自拔,“他们的爱情结晶一定也很漂亮。”
    他兴奋过头,一脸八卦的用胳膊碰了下江域,碰完就后悔自己得意过头,重新拉开两人的距离。
    饶是这样,他那张嘴也没停下来“江哥,你说陈哥将来是生女儿还是生儿子这东西能算出来吗”
    “能。”江域看着朝自己这边走回来的青年,语气陡然变得温和,“你陈哥命里无子无女,倒是的确给你找个很厉害的嫂子。”
    怎么会无子无女呢
    吴伟伟偏头去看陈岭的面相,好,太好,非常好。
    这么一个富贵多福的面相,居然会亲缘浅薄。
    难道养父留下的面相书全是盗版
    吴伟伟百思不得其解,正要追问,就听见陈岭说“走吧,回了。”
    吴伟伟只能闭嘴,毕竟当着当事人的面八卦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陈岭今晚陪着陶志勇在客厅里绕圈圈,简直要累成狗了,一路上哈欠连天,回到家,连澡都不想洗了,倒头就睡 。
    江域站在门口看了一瞬,想要踏入的脚微微迟疑。
    那件沾染了青年气息的校服,味儿快要散没了。
    陈岭睡得死,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大概是梦到了美食,他吧唧两下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半夜两点的时候,房门被微风吹开了一条缝。
    五铢钱警惕的原地转动,却没有嗅见任何异常,它在门框上晃动两下,恢复了静止状态。
    陈岭睡意昏沉间,做了个梦。
    梦里他陷在无尽的昏暗中,周遭尽是浓烈的血腥味,深重的戾气和阴气。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陷入了泥沼,一点点的被柔软湿润的泥浆包裹。与其余地方不同的是,泥浆没有腥味,反而带着淡淡的冷香。
    黑乎乎的泥浆,将他与外界那些令人作呕的气味,和刺骨的森冷阴气给隔绝开了。
    他就像是一个静止在海洋中心的小舟,漂浮着,被温柔的包裹着。
    只要他一直保持乖顺不动的姿态,就会安全无虞,直到泥沼愿意放他离开。
    “要死了”清晨,伴随着一句呻吟,陈岭艰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肢发沉,腰间的肉有些酸痛,脖子落了枕,稍微一动就疼。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睡梦中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仰头倒回去,又瘫了许久,他提着一口气翻身下床,去了卫生间。
    镜子里,脖子上之前的掐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就连师父的符水都没办法全部消退的痕迹,竟然三两天内就自己好了。
    陈岭顿时怀疑到了江域身上。
    洗漱完毕,他冲到自己房门口,问五铢钱“昨晚江域来过”
    “没有。”五铢钱信心满满道。
    陈岭又问“你确定”
    五铢钱被质疑以后,突然就不确定了,“门好像被风吹开过一点,就一点点。”
    陈岭揉着眉心,“他来过。”
    “可是我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五铢钱充满了疑惑。
    陈岭心说,老祖宗又不是人,那是千年老鬼,会收敛气息,来去无形的老鬼。
    难怪昨晚做那么奇怪的梦,早上醒来浑身酸痛,一定是因为老祖宗昨晚又来爬床,箍着他睡了一晚上。
    陈岭气势汹汹的冲出去,果然,江域精神饱满,心情好得逆天,竟然正在逗鹦鹉。
    这怕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陈岭走去,从男人手里抠走坚果,丢进鹦鹉食槽里,“你昨晚进了我房间。”
    江域昨晚抱着人吸了一夜,如今就像是只餍足的大猫,情绪平静,面容温和,被问及就老实承认,顺便提出要求“你给我的衣服味道快要散尽了,最好是换一件。”
    没有心虚,没有害臊,陈岭被男人坦荡的态度搞蒙了。
    江域曲指在青年额头敲了下,忽然靠近,贴着他的耳朵说“或者,你晚上给我留个门。”
    为什么这话听进耳朵就像地下情人间的撩拨
    陈岭闭了闭眼睛,咬着腮帮子说“你等着。”
    他跑回房间,随意抽出一件衣服塞进男人怀里,“快收起来,别让师父看见”
    赵迅昌不在屋里也不在院子里,应该是出去遛弯了。
    话音刚落,赵迅昌就背着手从院门进来,见两人一个坦然微笑,一个鬼鬼祟祟,他眉头一皱,“大清早的,搞什么呢。”
    陈岭忙迎上去拉着师父的胳膊进门,“什么也没有。”
    “没有你心虚个什么。”赵迅昌怕听到什么你侬我侬的情节,赶紧挥手说,“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陈岭“”
    赵迅昌斜扫了眼正往自己房间走的江域,冷哼,两个人肯定有猫腻。他垂下眼,摆出一本正经的姿态,“昨天江盛行来了一趟,还带了一位从国外聘请的鸟类专家。他们对繁育试点内种植的植物以及植物分布做了初步设计,这是设计图。”
    赵迅昌掏出自己手机,放出一张图片。
    图是一张繁育试点的预想图,由玻璃构造而成的繁育试点,如同一个小小的热带雨林,这种环境是最适合金刚鹦鹉生活的。
    赵迅昌说“江盛行让我问你,植被的事情是他去联系,还是你自己去联系。”
    “我自己去就行。”陈岭说,“我那天不是已经和唐先生达成协议了么。”
    赵迅昌当然记得这事儿,“那我告诉他一声。”
    陈岭指尖从师父的手机上屏幕上滑过,一张幼小雏鸟的照片出现在视野中。
    雏鸟一天一个样,长得很快,不过三两的时间,身上已经长出一点紫蓝色的绒毛,陈岭隔着屏幕触碰小鹦鹉仍旧只飘着几根细毛的脑袋,“太乖了吧。”
    “是很乖。”赵迅昌得意极了,“钱箐说,这两只鸟胃口和精神特别好,叫声响亮动听。最令人惊讶的是,它们会找爹。只要小蓝一走,不出半个小时它们就唧唧喳喳的叫起来。”
    “两只放在一个窝里养”
    “可不是。”赵迅昌也觉得神奇,“钱箐起初将人工孵化那只放进窝里的时候,那只雏鸟还会被拨出鸟窝。后来咱们小蓝去了一趟,事情就妥了。”
    野外的鹦鹉只孵化一只蛋是环境所迫,如今它们不愁吃不愁喝,也没有天敌虎视眈眈,也就没有必要抛弃孩子了。
    鸟类尚且如此,为什么周原鑫的妈妈却无法勇敢的庇佑自己的孩子呢
    陈岭想起昨晚陶志勇放出的“我一句话就能让他从学校滚蛋”的狠话,突然改变主意,说“师父,我给江先生打个电话。”
    赵迅昌见他表情突然严肃,猜到有事儿,摆手说都可以。
    现在时间还早,陈岭不确定江盛行起没起床,等到吃过早饭,又去山上的工地视察一圈后,他拨通了江盛行的电话。
    简单说完繁育试点植被采购的事后,他将话题转到了陶志勇身上“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下xx单位陶志勇和荣莘中学的老师或者校长私底下有没有关系。”
    未来的老祖宗夫人亲自致电请求,江盛行哪有说不的道理,“行,最迟下午给你答复。”
    陈岭松了口气,“谢谢。”
    “你这可就折煞我了,应该的,应该的。”江盛行挂了电话就把事情吩咐了下去。
    陈岭不是一味干等的性子,下午的时候,他坐在阴凉处,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手机,往荣莘中学的贴吧上发了一个帖子。
    主题我看见周原鑫了
    内容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晚自习中途,我偷偷去周原鑫上吊的地方抽烟。抽完一支后,我用脚踩灭了烟头,一抬头就看见树枝上掉了一个人。我快被吓疯了,我发誓,我亲眼看见他低着头,对着我笑了我现在真的很害怕,上次大家说去庙里的事情还有没有后续,咱们到底约哪天
    帖子刚发出去,评论就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别他妈装神弄鬼去个锤子的庙里。
    楼上是五班的程乐吧,说得这么狂,那你昨晚怎么还吓得尿裤子。
    陈岭心头一凛,发私信去问2楼的评论人昨晚出什么事了
    那人回复很快你哪个班的啊,怎么是个一级新号。
    陈岭九班。
    那人卧槽,周原鑫班里的啊。话说,你昨晚真看见他了
    陈岭看见了,吓得老子差点尿裤子。
    陈岭难道昨晚程乐也看见周原鑫了
    那人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
    大概是嫌弃打字太麻烦,那边停顿一会儿后,发来一条长长的语音。
    “程乐他们昨晚在寝室玩儿扑克牌,就是周原鑫一个人的时候,最爱玩儿的那个扑克牌搭桥。”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轮到了程乐他们宿舍,反正当程乐搭桥的时候,堆到三层高的扑克牌塌了,扑克牌洒得满地都是。”
    “按照之前的规律,下一个倒霉的应该是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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