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烧开了喝,实在渴了就和昨晚烧的热水。”

    车队里水囊有限,但葫芦还是很多的,这东西便宜不说,家家户户都能种,既可以当酒葫芦,也可以当水壶,切开还能当水瓢用,谁家没几个葫芦啊。

    现在葫芦里装的都是昨晚的开水。

    刚开始在路上怕遇不到水,大家都不太敢喝,直到现在遇到河了,才敢痛痛快快的畅饮一番。

    “别喝太多,喝太多没用,都尿了。”

    卢母赶紧给他递水润润嗓子“行了,你别喊了,大家伙都知道了,唉,你也是操心的命。”

    卢父就笑了,“我不操心咋行”

    他这身体在这时代算是老人了,原本脸上是有胡子的,卢父不习惯留长胡子,就给它刮了,看着年轻许多,但这段时间晒成黑铁蛋,卢父这样眉眼弯起来的时候,眼角边就挤出两道大大的褶子,面容黑的发亮。

    连续赶了六个多小时的路,人和动物都快吃不消了,就都在河边休息。

    人在吃东西,骡子也在吃。

    一颗一颗把蚂蚱干脯往嘴里送,味如嚼蜡。

    非油炸的蚂蚱真的不好吃,可是没法子,不好吃也得吃,米面能放的住,蚂蚱放不住,即使是晒干的干脯,这么热的天,能放一两个月就不错了。

    骡子和牛喝的也是冷开水,路上别的没有,被晒死的枯树干柴倒是不少,捡来就能用。

    心大的人趁着中午休息这一炷香的时间,倒地上就睡着了,数秒钟后就呼噜声震天。

    卢母坐在卢父身边“你也睡一会儿,到时间我叫你。”

    哪怕就能睡十分钟呢,也能休息一下。

    卢父就仰头靠在树上,因为戴着口罩,大约是热,手不自觉的把口罩摘了,几秒钟后,嘴巴就的随着他仰头的姿势张开,鼻腔内发出响亮的鼾声。

    卢桢也在睡,连续赶了六个小时的车,她也累,就歪在卢母身边。

    卢母轻声说“睡吧,都睡吧,这里有我看着。”

    很多家庭都这样,儿子儿媳睡着了,老人看着,或是老人睡着了,儿媳妇看着。

    看卢父睡得这么沉,卢母实在是不想叫醒他,可还是得叫醒。

    卢父只是激灵了一下,看到卢母在身边,心顿时放回心中,起身拍手“都起来了,走了走了”

    刚从睡眠中醒来的众人睁开迷糊的眼,又开始了他们的逃荒路。

    呕

    路边一个难民突然就吐了,倒在路边,腹痛难忍。

    不多时,路边就传来一阵恶臭。

    卢父站在骡车上,面对着车队众人,用力吹了一下口哨,使劲往后挥着手“不要看,不要管,避开污秽赶紧走”

    说完立刻就把口罩戴上了。

    其他人赶紧都不敢再看,原本困顿疲乏的身子仿佛又有了力量,快速向前。

    他们都想到了卢父说的,疫病霍乱早期的症状。

    呕吐、腹痛、下泄。

    霍乱的发病速度极快,上午还在呕吐腹痛,数个小时,就已经倒在路边,不治而亡。注2

    刚开始还有亲朋会哭,把他们拖去埋葬,然后上午埋别人,下午自己就死了。

    “呜呜呜”卢桢他们车队的人吓得自己先哭了起来。

    “哭什么赶紧走”

    害怕、恐惧和慌乱,让他们绷紧了神经,只是离那些腹痛下泄的人远一点,再远一点,拼命向前。

    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出现这样的症状,通常走着走着,前面就传来一阵恶臭,还有腹痛难忍,倒在路边呻吟的人。

    好在,卢父他们的队伍中,暂且还没出现这样的症状。

    他们这一赶路,就是四个时辰,一直走到了西河的尽头。

    “爹,那里有座庙”

    “是河神庙”

    “庙里说不定有吃的”

    “今晚可以在庙里睡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很黑了,赶路的人已经极少,到处都是倒在路边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就算还活着,也不知道明天他们还能不能起得来。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白天的气温已经稍微有所回降,但相对的,夜里也更冷,原本夜里还只是初冬的温度,现在一床被子都快受不住了,又是露天睡觉,身体都有些吃不消,现在听说有庙,原本累的快瘫掉的他们仿佛又回血了一般,望着不远处的庙宇,赶紧上前。

    庙很小,估计是前段时间被祭祀过,庙里虽已经没了吃的,却还能看到一些香烛和纸钱。

    卢父不知道庙里有没有人,叫众人先停在外面,自己拿着火把,叫上王耕牛“你们等在这,我先进去看看。”

    众人虽不懂卢父的谨慎,但还是都听话的站在了原地。

    卢父怕里面有疫病的病人,那么还不如就在睡在外面,至少通风。

    刘二狗连忙拦住卢父“卢叔,我去。”

    卢桢也道“爹,我去。”

    被卢父厉声呵斥了一句“胡闹”又柔和了神色,“我进去看看,有问题马上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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