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傅宅如过往的每一天复苏。
    透着暖意的晨光穿过云层照向郁郁葱葱的院内林木, 别墅正门的喷泉水池水流汩汩而出。
    梁映真早上在一个怀抱中醒来,对着深棕色绸质睡衣。
    仰起头, 先看到男人线条有些冷硬的下颌,有短短的青茬冒出头。
    以前早上醒来都见不到他的人,白天他总是衣冠楚楚、从头至脚每一个细节都很严谨, 也就没有见过他的胡茬。
    不知怎么, 梁映真有点小开心, 像是一不小心发现他的另一面,或者是更真实的傅审言,会长胡茬的傅审言。
    视线往上,看见他线条笔直的鼻梁,和静静合起的眼皮下的睫毛,他的睫毛细长且直,如同小小的扇子遮住他的眼睑线。
    她突发奇想,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尖摸了摸睫毛末梢, 软软的,忍不住又左边推一点右边推一点, 软软的睫毛可怜兮兮被她推来推去,不过最后还是会回归原处。
    她抿起唇, 玩得有点开心, 莫名有一种亲近的霸道和甜蜜,心想,她会不会是第一个这么玩他睫毛的人呢。
    视线往下, 是他的鼻尖。
    心头玩性大起,她险些被脑里的想法逗笑出声,咬着唇强行忍住,屏住呼吸慢悠悠地伸手挪过去,指尖点住鼻尖往上推按。
    猪头傅审言
    她忍得住笑声,却控制不住肩膀轻微抖动,松开手又觉得回味无穷,还想再看。
    手刚伸到半空,纤细雪白的手腕被男人握住。
    傅审言闭着眼,淡声道“玩够了。”
    没够
    不过她没好意思说出口,现场被抓包的心虚擒获她,只好厚着脸皮往他怀里缩了缩“早安啊。”
    他淡淡地“嗯”了声,抱在她后背的长臂收紧了一下,在她头发落下一吻,松开后睁开眼坐起身“好了,起床。”
    “你都推迟会议了,再陪我睡会嘛。”她凑过去耍赖样地抱住他的腰,抬眼瞄了下墙壁挂钟的时间,“才七点呢”
    “都七点了,还不起”
    他不为所动,伸手将环住腰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扒开,她使着劲不让他扳开,他停顿了下,看着她挑了挑眉“这么有力气,不如我陪你消耗一点”
    环在腰上的两条手臂迅速缩了回去,连带整个人闷进被窝下。
    他轻轻扯了扯唇,掀被下床“我去洗漱,出来后你没起的话”
    后半句戛然而止,语气意味深长,暗示意味甚浓。
    闷在被窝里的梁映真身体一僵,脸也红了,等到地板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浴室响起哗哗水声,才从被窝里冒出头来。
    万分不甘心,还是乖乖爬起来。
    傅审言这天有些不习惯,打破十几年的习惯每天起来没有第一时间健身,直至从公司开完会晚上回到家里,才寻到一点空档去健身。
    回到别墅经过书房,推门进去,梁映真回头看见是他随即笑起来,眼睛弯弯。
    “你锻炼完啦”
    “嗯。”
    他走近几步,书桌上摆几本书,和摊开的草图本,问“课补得怎么样了”
    “还差一点点了,开学前补完问题不大。”
    她仰头看他的短发还有些湿润的水珠,偶尔往下滑落几滴,哎呀一声,起身拿起他肩膀挂着的白色毛巾踮起脚尖替他揉揉头发。
    “会着凉的。”
    “身体好不会。”
    “”
    她停顿了下“那我不给你擦了。”
    手被他按在头上。
    “继续。”
    某日,还是一个工作日,梁映真早上醒来时意外发现傅审言在楼下用餐,有些惊喜“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傅审言已经吃得差不多,正在擦嘴角,闻言放下餐巾,淡淡道“今天是大哥的忌日,待会你跟我一起去安陵。”
    “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坐到餐椅上,吃了几口小菜,忽然一顿,垂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紫底印花法式长裙,好像不是很适合去拜祭。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么”他注意她的停顿。
    旁边的高文莉已经上前准备给她换,梁映真忙道“没有没有,我就在想,是不是换件衣服比较好啊。”
    傅审言淡淡上下扫了下她今日的衣着“不穿正红色就好,你想换也可以换,随你。”
    早餐吃完了,她还是回到卧室挑出一件米色天麻长袖和深灰长裤,也不知道他们家祭拜的规矩是怎么样的。
    之前出院,赵卓丽带她去过老家祠堂拜祭,当时她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赵卓丽却是实实在在地跪拜、虔诚上香,感恩祖先保佑她苏醒。
    不管怎么说,穿裤子总是方便些。
    傅审言在车里等到她上车,没说什么,淡声吩咐去安陵。
    安陵很远,商务车行驶了一小时还在绕城高速上。
    车里一直很安静,傅审言平时已经是寡言少语的一个人,今天更是将这种特质发挥到极致,上车开始便处理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他今天穿一身纯黑西装,里面是白色衬衫,腕表和袖扣安然在应该在的地方,如同平时的一丝不苟。
    整个人神情淡漠,只有笔记本键盘上的一双修长的手在敲击,像是又回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他什么也没说,但气压很低,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
    梁映真全程安安静静,心里有个直觉,傅审言从没跟她提及大哥和别的家人,却隐隐能感觉到他们对他意义重大。
    安陵位于江城的东边,那里有一整座山用作公墓,大概正因如此,周围没有别的商业区和居民区,显得尤为冷清。
    两人下车后,傅审言默不作声拾级而上,梁映真安静跟在他身边。
    沿途偶尔见到旁边大片草地上竖起的一个个墓碑,有人停留在某一个前,放上一束花拜祭。
    山里空气也清新,却在安静到压抑下的氛围显得很清凉,天从早上起就很阴沉,更像是入秋后的萧瑟。
    最后拐向另一条道,通往空旷的一片草地,有稀稀拉拉的墓碑,其他只是有一块平整的石头基底。
    梁映真看的时候在想,为什么竖起的墓碑和空着的石头基底墓地没有规律,有些杂乱。
    “安陵这一块被傅家整个买下,有墓碑的是过世的人,空置的是留给后人的。”
    傅审言似是看出她的疑惑,淡淡解释后抬手指向一个方向“你和我的墓地在那边。”
    梁映真“”
    人还在就买好墓地的感觉,还挺奇怪的。
    待走过去,空置的两块墓地旁边是四块并排的墓碑。
    “到了。”
    傅审言站在身旁,平静道“这边是我大哥傅承言、大嫂沈西园,那边的两个孩子是他们的,傅天齐和傅圆熙。”
    梁映真看向四块墓碑。
    上面照片里,男人和女人年纪约摸三十几岁,朝他们温和的微笑。两个孩子尚且年幼,男孩子大概十四五岁,笑容腼腆,女孩子六七岁,眼睛很漂亮、笑容甜美。
    照片上的人栩栩如生,墓碑却显得冰凉。
    心几乎是一瞬间难受起来,即便脑里没有关于这一家四口的记忆。
    她留意到名字下方写的去世时间是十三年前,那么,大概她就算没有失忆,对他们的记忆也是很模糊的了。
    傅审言弯下腰,将手中的白花一束束地放于墓碑前,她照着弯腰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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