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你觉得我会给他们反扑的机会么做绝了就不必担心。”
    圣力地产那一笔笔随便一条就够判十年八年的经济烂账就是他的王牌,经侦行动果然够快,不到两周就下了搜捕令。
    唯一的变数就是逃跑的翟远。
    但傅审言并不担心,远遁海外另说,以国内如今密集如云的天网系统,想要藏匿难度非常高。
    他淡淡一笑,“许总说笑,嘉虹地块大概不久就会重新拍卖,回头万城拿到嘉虹我会让助理备点薄礼祝贺。”
    午后空气升温,似乎风也不怎么吹了。
    日光猛烈,照得地面反出白亮的光,梁映真在书房朝外望了望,刺得眼睛有些疼,便合起窗帘。
    傅审言口中的老师现在还没到,她担心老师到了自己正在睡,所以午饭后午觉也没睡,一直等着。
    等到下午两点,大门那里终于有电话打来“夫人,有一位谢先生说拜访。”
    “让他进来吧。”
    她下楼前照了照镜子,抚了抚眼皮,都怪傅审言早上说她眼睛肿了,早上拿热毛巾敷了半天这会看似没肿,心里还是担心浮肿。
    “下午好啊,傅太太。”谢征朝她礼貌微笑。
    “您是我的老师,就叫我的名字好了。”梁映真立即摆出“不敢当”的表情,还摆了摆手。
    “可以啊,你也别称呼您了,多别扭。”
    谢征倒不拘泥,让人把车上的一箱书搬往梁映真的书房,只是她站在一旁看了看,里面有许多书其实她这里已经有了。
    “原来你有书的”
    谢征显然也发现房间书桌上摊开的建筑设计基础,拿起翻了翻,里面细长端正的小楷写着笔记,只是同一页常有两道笔记,新添的笔记在前面的打上问号。
    一本书看了两遍
    谢征一边想,一边随口道“审言没跟我说。你都看完了啊”
    哦,那是因为我也没对傅审言说呀。
    毕竟他是她的丈夫,也不能把塑料婚姻跟别人讲。
    梁映真尽量自然地转移话题道“对啊,我想着先看一遍有不懂再问你,我怕什么都不懂,你教起来会觉得我笨的。”
    谢征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错,态度挺认真的。这点你真和审言有点儿像。”
    像吗
    梁映真可不觉得两人有共同之处,也就没问。
    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补课,但谢征显然也做了准备,把梁映真标记的不太明白的地方一一讲得细致,他很会讲课,对建筑史信手拈来,时常在讲课时穿插点趣闻。
    两小时一晃而过。
    “今天先到这儿吧。”
    谢征笑笑说“教你很轻松,下回你可以像今天这样先把问题准备好,我来解答就行,这样效率也高点儿。”
    “好啊,谢谢老师”梁映真也笑。
    窗帘被风吹起一角,斜照的阳光在墙面上挂着的设计图上晃了晃,谢征的目光也被阳光晃荡的设计图吸引。
    他起身走至墙边,抬头细细看一遍“这些是你的作品吗没学过建筑能画成这样简直是天才啊。”
    他语气中的惊艳,梁映真听得汗颜,要怎么解释那是她失忆前的作品呢,解释就要说自己的失忆,不解释好像就舔着脸认下他口中的天才。
    可是失忆这种事太罕见了,就这么说出来,会被当成精神病吗
    可能会的。
    梁映真想了想,安慰自己厚脸皮一次也没什么。
    她更厚着脸皮,隐隐期待地问道“如果是学过一点儿建筑的话呢,算天才吗”
    “也不错,但天才就说不上了,里面一些设计理念是广为流传的教学成果,如果是没接受建筑学课程无师自通绝对是天才。”
    谢征转头见她神情有些失落,安慰道“这又没什么,我一个大学老师也不敢自称是建筑学天才,这么多年我就只见过一个。”
    “谁啊”梁映真眼睛亮了亮。
    谢征笑着睨她“你丈夫。”
    “啊”她完全惊在当场。
    “那都很多年前的往事了。”
    谢征笑了笑,眼前的漂亮女孩年纪很小,不知道很正常,就算是夫妻傅审言也未必会谈及当年的旧事。
    “我想听,你说说他怎么天才嘛,我和他也是夫妻啊,他都不跟我说的。”说着说着梁映真自己也没察觉,语气有点小小的怨念。
    “设计这种东西,怎么能是用语言描述的”
    谢征的神情微微浮现出一种回忆的色彩“建筑是凝固的艺术,这句话每一位建筑学生都知道。我和审言在国外的老师很厉害,他曾经说,审言是他所有学生中唯一一个设计不仅能成为艺术,更有一种哲学的蕴意在他的设计中。”
    “哲学”梁映真懵懵地问。
    “对,哲学层次。是不是觉得很玄学”谢征朝她笑笑,调侃道,“我也觉得,所以我就不是天才了啊,也就当个大学老师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里,一半是失意,一半却是遗憾。
    不知怎的,梁映真直觉那一半的遗憾是为了傅审言。
    别说是傅审言的朋友,连她也觉得遗憾,幽幽道“为什么不继续做设计啊”
    不然,说不定现在也能看见所谓建筑设计中蕴含的哲学是什么境界。
    谢征却没回答,只说“好了,我该回学校看学生的模型作业了,下回再见。”
    “好啊,我送你出去。”
    梁映真一路将他送至车库,刚好撞见好些人从一辆卡车后进进出出地搬多肉,一盆又一盆,很快摆满一地。
    谢征看了看没问什么,坐进车里与她道别。
    白色轿车很快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中央大道上消失。
    梁映真重新看回勤勤恳恳搬多肉的几个人,叫住其中的一个“等下,这是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多肉呢。”
    那人恭恭敬敬回答“是先生买来的,说让夫人挑些喜欢的留下。”
    梁映真愣了愣,想起昨晚在卧室一通抱着多肉的嘤嘤嘤,脸一红,看着慢慢一地的多肉,各式各样各有其美。
    她问“挑一些留下,那剩下的呢”
    “先生让我们自行处置。”
    她又愣了下“你们要养吗”
    那人露出诧异又迟疑的表情,讪讪的不说话。
    梁映真明白过来,他们大概是不会养的,所谓自行处置就是扔掉的意思。
    真是,浪费
    她只好说“帮我在花房腾出一块儿地方,所有的都搬过去,我来处理吧。”
    “好的,夫人。”
    梁映真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蹲下忍不住开始挑选,一边一个抱着两盆可可爱爱的小多肉,心满意足回到书房放在目光所及的地方。
    她退后几步欣赏几秒,又蹬蹬蹬地下楼再挑两盆上来。
    晚上傅审言没有回来,她一个人用完晚餐上到书房,把白天谢征讲过的再温习一遍才回到卧室,沐浴后跟韩真佩叽叽喳喳视频了会,又跟赵卓丽视频了会。
    傅审言还是没有回来。
    她也不失落,以前也是这样的,他很忙总是回来很晚。
    脑里又浮现谢征脸上另一层的遗憾。
    她拍拍脸,告诉自己不要早睡,想等着他回来跟他说声谢谢买多肉给他,再批评下次不要这么简单粗暴的买一卡车。
    但她高估了自己,卧室时钟指向凌晨一点时,整个人便撑不住地合上眼皮,睡前的最后一秒她感叹
    他都不会累的吗,这个点了啊。
    这一觉却没有直接睡到天亮,夏季夜晚本就胃口一般,晚上又为了等他到凌晨,梁映真只睡了两小时就被腹中突然而至的饥饿感催醒。
    她睁开眼,旁边的傅审言正闭眼安睡。
    她摸着肚子给自己暗示忍一忍,忍一忍,再有三个小时就可以吃早餐了。
    “咕噜咕噜”
    回应她的是两声空腹的咕噜声,顿时更饿了。
    她只好爬起来随意披了件外衣,下楼到厨房摸摸索索,想翻点儿水果出来。
    白天客厅和餐厅总有水果盘摆放在桌上,任君取用。
    这会熟悉的果盘都不见了,偌大的冰箱只有纯净水和一些蔬菜,还有左侧的冰冻肉类。
    怎么回事
    这么大个房子还没有点水果了
    她捂住咕噜作响的小腹,只差咆哮,盯着冷藏柜里的蔬菜,犹豫一秒要不啃点儿生菜算了
    傅审言凌晨时被一个海外紧急电话催醒,这对他是稀松平常的事,听清问题思索后便给出自己的意见。
    挂了电话,才发现身旁的位置薄被掀开一半,已经空了。
    这个时间估摸也是去浴室,他重新躺下
    “砰”
    紧跟着楼下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刚躺平的身体顿时弹起,心里浮起不妙的猜测,傅审言扶了扶额,下床只身下楼。
    电梯门打开,他走出去右转,走进餐厅。
    厨房一地狼藉,断了把手的平底锅,溅开的肉与蔬菜的混合,汤汁横流,不堪入目。
    梁映真站在一旁,一身雪白的睡裙也溅上汤汁,她的表情懵懵的刚从惊吓中缓过来,看见他嘴角一撇,十足十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傅审言“”
    他又揉揉眉骨。
    作者有话要说傅二,你家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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