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可否将那方帕子留给我, 作为信物。”
    苏怜抬眼看向他, 眸中的神色一片焦急恳切, 纯良可怜。
    谢九川握着剑鞘的手指微动, 他看着面前女子杏眼微红,紧咬着嘴唇, 心头一颤。
    也罢, 本就是她父亲的遗物, 留给她也无不可。
    他缓缓伸手,在怀里摸索着, 半晌后,他颤着沾满血污的手指,拿出了那方淡青色的丝帕。
    “收好。”
    “两日后子时三刻, 我会在此处等你。”
    远处渐渐响起了几声侍卫的嬉笑声, 谢九川眸光一暗,将帕子递到苏怜的手中, 身形闪动, 转瞬间便没了踪迹。
    苏怜捏紧手中的帕子,忍住眼眶里的泪水, 翻来覆去地看着。
    她的手腕止不住发颤, 哆哆嗦嗦地把它展开,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上面的字迹。
    一笔一画间, 都是她爹爹惯用的笔势,或敛束而相抱,或婆娑而四垂。
    每多看一眼, 她心里的酸涩便涌上一分。
    但她不懂。
    她不懂为何爹爹的绝笔遗书,只留下这似是而非的一首词。
    或许这里面满是隐秘和玄机,但她却无从的得知。
    就像她与爹爹隔着一层似有似无的天堑,遥遥相望,却难以触摸。
    苏怜鼻尖一酸,她仔仔细细地回想,爹得临行前是否留给她解密的一字半句,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泪眼朦胧中,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忽地想起了谢衍。
    他同父亲相识多年,或许他又办法可以解开这其间的疑惑。
    苏怜顾不的地上散落的紫苏叶子,将帕子小心翼翼地收在袖子里,踉跄着朝着花厅跑去。
    花厅里,谢衍正写好一封信,让谢七舟传信给顾岐。
    荆州城里的这味药,谢十虽认得,却不可解。
    若是想要配出解药,还需顾岐到荆州来一趟。
    这些天,他的暗卫几乎探察里荆州城内的大小官员,本地的外地的富商,发现几乎所有人都会在夜间使用此香。
    但他也察到,使用此香的人都面黄肌瘦,夜间咳痰,说话声音像是破了的风箱。
    荟月楼的东家是个刚过知天命年的男人,但已经状若老叟,夜里燃上香后龙精虎猛,香熄灭后整个人就如同行将就木。
    看来对此催情香上瘾后,身子就会被逐步掏空。
    谢衍已经查到,现在荆州城里有一些人已经意识到此香的不妥,暗地里花重金寻找解药,但最后都无功而返。
    既然,荆州里暗处的势力可以用毒香将人聚拢而来,那他也可以用解药收买人心。
    谢衍看着谢七舟轻巧离去的身影,缓缓地转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凝眉沉思了一会。
    旋即迈步回到内室,想看看苏怜正在做什么。
    结果一绕过屏风,发现矮榻上空空如也。
    刚刚还坐在炕桌边,言笑晏晏地摆弄着桃符的女子消失不见。
    谢衍呼吸一滞,那种灭顶的惶恐不安又涌上心头。
    他极快地转身,甩开袍子冲出屋外,正准备吩咐暗卫在府邸内寻人时,忽地看见苏怜正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眼睛红得像个兔子。
    提到嗓子眼的心肝倏地落了回去,他强硬地握紧苏怜的手腕,心里带着气,将她扯回到矮榻边。
    苏怜噼里啪啦地掉下眼泪,从袖子里颤抖着掏出那一方丝帕,放在炕桌上,哽咽的不成样子,
    “谢衍,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信,求你看看求你”
    谢衍本来有千言万语教训她乱跑的话,现下全都堵在了喉间。
    他叹着气,垂眸看去。
    视线触及丝帕的一刻,谢衍整个人定住了。
    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哑声急切问道,
    “你从何处寻来的。”
    苏怜咬了咬下唇,答道,
    “那个怪人刚刚来寻我,他要我和他一起离开荆州。我为了稳住他,便先假装同意,和他约定了两日后随他走。这方帕子,是我向他要来的信物。”
    谢衍眸中升腾起寒意。
    竟然又是谢九川
    他这次又在玩什么把戏
    谢衍伸出长指,展开了那方丝帕。
    淡青色的帕子,应该是杭州最负盛名的蚕丝制成,上面的的确确是师父的字迹。
    谢衍蹙眉,恍惚间想起来自己当初在宛州时,从当铺那里得来的那方帕子,他只记得他从上面推演出了重要的消息,但他现在却忘了个彻底。
    此丝帕是彼丝帕吗
    谢衍心中犹疑。
    他又凝神看向上面短短的百八十个字,只觉得豪无头绪。
    谢衍皱着眉毛,迟疑道,“你与他约好了两日后随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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