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这个声音,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瑶瑶。”
    君知意也发现了进来的徐幼瑶,脸上浮起一丝恼羞成怒。
    那两个宫人不是说,徐幼瑶不会过来吗,坏她好事。
    但机会只此一次,论美色,她也不输于任何人。
    君知意心一横,伸出手从后方去抱萧俞的腰,却猛地扑了个空。
    转头一看,他已经追着徐幼瑶出去了。
    “陛下”君知意脸上火辣辣的,气得仪态尽失。
    她又不像某人,天生没脸没皮以色侍人,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放手一搏
    萧俞追到门口,脸色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
    一个奇奇怪怪的女人能突破守卫、悄无声息地混进行宫温泉,其中必有猫腻。
    “允德”
    他震怒道“孤限你明日之前查清此事,否则连你一起罚”
    允德吓得冷汗涔涔,俯首磕头不起“奴才遵命,奴才遵命”
    再一抬头,陛下
    已经追着娘娘出去了。
    允德能在萧俞身边任总管这么久,自是了解这位陛下的心性。
    今日之事,已经惹哭了瑶妃娘娘,若是不能查清楚,恐怕整个蕲春殿的宫人都要大换血。
    包括他这个总管。
    萧俞现在气得想把整个君家拉出来鞭打。
    他辛苦哄了这么多天的媳妇,家底都掏空了,一转眼又被气跑了。
    问了跟随的宫人,才知她一气之下跑回了皇宫。
    萧俞略微松了口气,宫里好歹比外头安全。
    他巴巴地追到宫里,却被拦在了云瑞殿大门外。
    那守门的两个小宫女,竟一个比一个脸黑,死守着门,全不把他这个皇帝的威严放在眼里。
    路过的宫人都看见陛下被娘娘关在门外,叫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应,萧俞好没面子。
    他只得绕到窗户外,见窗是开着的,敲了敲窗棂。
    “瑶瑶”
    徐幼瑶原是听了一会儿门外动静,发现消停了,还以为他已经没耐心地离开。
    心下更是委屈。
    却忽然听见窗口传来声音,下意识转头。
    萧俞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放软了语气“她怎么进来的,孤不知道,但孤一定查清楚,好吗”
    其实过了这些日子,见证了他那么多的诚意,徐幼瑶再不相信他真心喜欢自己,便有些不识好歹了。
    当时见到那副画面,许是冲击力太强,一时被刺激到了。
    事后冷静下来,实则也没有那么生气。
    不管君知意出于什么目的,若是因此和陛下离了心,才是最不值的。
    徐幼瑶心里默默想着,面上就显得冷淡。
    甚至觉得自己不愧是要当母亲的人,好似成熟稳重了不少。
    “瑶瑶,爱妃皇后”
    萧俞隔着窗,一声声试探地唤着,看起来颇有些可怜兮兮。
    屋里的宫人何时见过英明神武的陛下这个样子,都憋紧了笑不敢出声。
    徐幼瑶起身到了窗边,轻轻哼了声“这次我不计较,可若是还有下次怎么办”
    萧俞隔窗牵住她的手,心里才稳定下来“不会有下次了。”
    他狠起来,恐怕无人能及。
    徐幼瑶不懂这些事,便没有指指点点,只是点了下头。
    萧俞又道“其实孤那日的
    聘礼还没有列完,本想着册封之后再拿给你。”
    “你想看吗”
    徐幼瑶向来容易被带跑,瞬间就转移了注意力。
    “想。”
    “那孤能进去说吗”
    徐幼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差宫人去打开大门。
    东西还是从蕲春殿送来的,显然不是临时准备。
    徐幼瑶期待地打开长形匣子,里头躺着两卷明黄圣旨。
    一份是念原宰相徐沛元有功于社稷,特封“安平侯”,世袭罔替。
    这个听萧俞说过,因而还不是特别出乎意料。
    当看到下一份时,徐幼瑶终是忍不住惊讶。
    旨上写着立徐皇后嫡长子为太子,且已加盖了玉玺,只名字那栏空着,等着嫡长子出生便可填写。
    哪怕是徐幼瑶自己填,这份圣旨都是生效的。
    徐幼瑶摸摸肚皮,呢喃道“万一是女儿呢陛下不喜欢女儿了吗”
    萧俞将圣旨收好,交给了锄月存放“孤当然喜欢女儿,可太子还是要一个的。”
    “可见瑶瑶责任远大。”
    徐幼瑶明白其中道理,只是想着一个都还没出来,就已经立好了太子,实在随意。
    嘟囔道“才四个月,还没生呢。”
    萧俞勾了勾唇,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
    一把嗓音磁性又柔软“孤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你们。”
    徐幼瑶微怔,随即也温柔地弯起眼睛,笑容干净又幸福。
    封后大典前,例行要祭天祭祖,再行礼。
    这算是一件大事,京城里的气氛也跟着欢快起来,萧俞命人将红绸灯笼一路挂出皇宫,直挂满了整条最宽阔笔直的主街。
    站在长街这头一眼望去,便见红色灯笼随着清风整齐晃动,好似两条漂浮游动的彩带。
    宰相一职被取缔,宰相府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萧俞下旨,将其翻新,改成了安平侯府。
    众人还奇怪着,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位安平侯。
    整日有人在新侯府旁徘徊,就等着看看是何方神圣,也好早些结交。
    这样普天同庆的气氛里,主街上驶过一辆朴素马车,忽停住,丢出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不堪入目的浅色薄纱,只将将遮住点重要部位,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暴露在来往路人的目
    光下。
    长发散乱,遮住半张脸,却隐约可见其美色。
    有好热闹的人走过来,一开始还只是远远看着的,见有人带头,也都摸了过来,啧啧称奇。
    “这是哪来的人醉月楼的姑娘也没这么风骚吧哈哈哈”
    一位妇人绕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大骂道“看你看什么看也不怕长针眼”
    “哎哟松手松手。”
    两口子吵闹着退出人群,却有更多的人忍不住围过来。
    有不少被揪着耳朵拎回去的。
    有个脾气差些的妇人,直接对着地上的女子啐了一口,骂骂咧咧“死狐媚子醉月楼的生意现在是都做到大街上了吗不要脸的贱货”
    君知意听到耳边嗡嗡直响,好似在闹市一般,艰难睁开眼,便看到几十个人围成了一个圈,盯着自己看。
    那些眼神,有鄙夷,有厌恶,有看戏的,也有不加掩饰的贪婪欲念。
    脑子里突然回想起,萧俞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君小姐喜欢穿成这样出来抛头露面行,孤最爱成人之美。”
    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死死护住胸口,眼底满是惊惧羞愤。
    “哟,跟爷回家坐坐呗,多少钱啊”
    有流氓吹了声口哨,目光地在她身上流连忘返。
    君知意恶心得险些吐出来,死死咬着唇,脸色煞白“滚”
    “呵,还挺有个性你穿成这样,不就是出来卖的吗”
    那流氓倒是说的真情实感,以他的脑筋,实在想不通还有别的什么可能。
    “我叫你滚”君知意吼得声音嘶哑。
    忽有一人看清她的脸,惊呼一声“这这不是君小姐吗”
    “哪个君小姐”
    “大学士府的啊还有哪个君家”
    君知意十几年来多少次被人认出来,都是骄傲而明媚的。
    眼下却恨不能将脸埋进地缝里,疯狂摇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一听她可能是大学士府的小姐,一种围观的人顿时屏气凝神,胆小的已经偷偷溜了。
    多数还是看戏的念头。
    “天呐,大学士府的小姐,也这样吗成何体统。”
    “真是世风日下”
    听着耳边的贬低和猜测,君知意脑子里一根紧绷的弦“啪”一声
    断了。
    “我不是君知意我不是”
    她嘶吼一声,冲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主街上飘荡着红彤彤的灯笼,都好似在嘲笑她的失败。
    主街上人流极大,君知意的事根本瞒不住,流传之广,版本之多,也只有当初楚玥在破庙被毁清白一事能与之相比。
    徐幼瑶人在宫里,都听完了这事儿的一十八个版本。
    有说君知意是被仇家寻仇,有说是被京中小姐嫉妒的,矛头直指竹安郡主。
    竹安郡主对此不以为然,倒是跟着母亲进宫请安时,整天笑得牙不见眼。
    徐幼瑶没有过多点评,要说畅快,其实心里是有一点点的。
    毕竟她一直想进宫来争夺恩宠,换了哪个女人都无法容忍。
    但一想到京城第一贵女,就这样毁了自己的十几年经营的好名声,说是因果报应,也仍有些令人感慨。
    君家一片愁云惨淡。
    君父推动女儿去争那母仪天下的位置,却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萧俞不愧是杀人诛心的帝王。
    知意那样要强骄傲的一个人,毁了名声,比让她死还难受。
    可一肚子的埋怨愤怒,竟无处发泄。
    那两个暗地里帮忙的宫人,据说投井自杀了,可究竟是如何死的,除了萧俞谁也不知道。
    君父半夜里醒来,背后都是冷汗。
    他以为,萧俞会震怒。然后用这件事直指君家,届时君家抵死不认,或是找些别的借口,尚有回转余地。
    可萧俞偏不明着来,好似没发生过这件事,暗地里却下狠手。
    朝堂上,他分明感觉自己方有些成散沙了。
    院子里,忽然传来君知意疯癫大喊的声音,闹得整个家里的人都醒了,不堪疲惫地上前制止。
    君父麻木地坐在床上,甚至猜不透下一步萧俞会做什么。
    君夫人走进来,形容憔悴,哭着道“我早说了,不该让知意去争什么皇后的位置。”
    “你看君太后,一生无子无女又无夫君的疼爱,到底哪里好了”
    换作平日里,君父肯定要呵斥她妇人之见。这次却只是沉默,良久道“明日我去求见太后,我到底是她兄长,她总不能看着陛下一步步将君家逼死。”
    封后大典那一日,徐幼瑶又一,,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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