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 已是日上三竿。金色的日光洒进屋内,在地面落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徐幼瑶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身边已经空了, 萧俞早穿戴整体,在窗下勤奋地处理政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却还睡得香。
    徐幼瑶脸一红, 颇不好意思地拥被坐了起来,边揉着腰肢下床。
    宫人见怪不怪,有序上前伺候梳洗更衣。
    不过吃着糕点看了半册话本,便直接到了午饭时间。
    谁知一坐到桌前,便捂着嘴巴, 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萧俞抓着筷子的手一顿,扬眉看她“孤叫你别吃那么多了。”
    “可还吃得下饭”
    徐幼瑶羞愧地低下头, 舀了一小碗汤,小口喝着。
    他叹了口气, 忽伸手在她平坦柔软的肚子上揉了揉。
    好似一股热源在肚皮上散开, 肚子里的饱胀感奇迹般地舒缓了些。
    暖暖的,痒痒的,徐幼瑶忍不住弯腰弓着, 双眼含笑望着他。
    脑门却冷不丁被轻弹了一下, 便听他缓缓道“以后一天吃的糕点, 不许超过两碟。”
    好似一声晴空霹雳, 徐幼瑶却敢怒不敢言, 只得委委屈屈地捏起勺子,继续喝汤。
    午后,本要去京外避暑山庄, 却忽然收到消息,说宁王顾醛自边关回京了。
    宁王与萧俞关系极好, 当初他能从众皇子中杀出一条血路,宁王堪称最大功臣。
    萧俞登基后,顾醛便荫封加身,成了晋朝唯一的异姓王。
    登基后没多久,正要肃清朝纲,却恰逢东夷动乱,内忧外患。
    萧俞不放心其他人,便派遣宁王顾醛去了东境。
    一去近两年,中间只回京过三次。如今动乱彻底平息,功臣回京,萧俞自是要亲自接风洗尘。
    徐幼瑶极乖地表示自己可以一个人,看着他上了马车。
    萧俞叮嘱道“别乱跑,晚些时候,孤过来接你去游湖。”
    但在家里终日坐着也无趣,她合上话本,想起出宫时,周贵妃拜托她的事。
    是请徐幼瑶去帮她看看心上人,如今过得如何。
    周贵妃的心上人,具体是谁,徐幼瑶不清楚。只知他家里有人犯了大罪,连坐之下,祸及九族。
    她舍身进宫,堵周家企图攀附的路;而萧俞替她救出心上人。
    故事初闻便令人心神震撼,像从话本里摘出来似的。
    只不知,是否如话本那样,最终有个美满欢喜的结局。
    循着周贵妃给的地方寻过去,便见一处不大的简朴院落,庭院里老树粗壮,枝叶如盖。
    徐幼瑶掀开侧帘,悄悄往外看,隐约见门口好像站着个穿绿罗裙的年轻女子。
    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怕是他另觅新欢了。
    锄月走过去,和那女子交谈一番,回来如实道“娘娘,那姑娘说,原先住在这里的男人,三个月前便搬走了。”
    “她一家是后来的住户。”
    徐幼瑶立即追问“搬去哪里了”
    “听说只身离开京城,往南边去了。”
    徐幼瑶神色沮丧,随手放下侧帘,想起周沅君,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当她说起自己那位心上人时,眼睛便亮起来,温柔地敛着一种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神采。
    那大抵就是藏于心底的爱意。
    马车掉头,缓缓往回走。
    她想着回宫后要把情况如实告诉周贵妃,真是很难开口。
    转而又为她感到不值。
    周贵妃默默做出这样大的牺牲,那人竟自己走了。
    这样的负心汉,活该走路摔跤,吃饺子没有馅
    徐幼瑶气哼哼地想着,身子竟猛地失去平衡,随着惯性险些向前栽倒。
    耳边传来马的嘶鸣声,带着整辆马车骤然刹住。
    她堪堪稳住,锄月便急急掀开车帘“娘娘,您没事吧”
    “我没事。”徐幼瑶扶了扶头上的珠钗,紧张道,“外头怎么了”
    “旁边的当铺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人,惊了咱们的马”
    锄月气恼地说着。
    徐幼瑶略抬眼,穿过被撩起的车帘,果见马蹄底下险险钻出来一个男人。
    他拍了拍尘土,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扭头就要向马车主人讨个公道。
    待看清车里的人,却猛地愣住,一张还算俊秀的脸上沾了些灰尘,神情呆滞,显得格外可笑。
    徐幼瑶也瞧见他的脸,竟罕见地神色一冷“不必理会,回去吧。”
    那惊了马的人,竟是楚衔。
    只是不知他一个侯府世子,如今怎么混的这般不体面,好似街头混混,竟被小厮从当铺赶了出来。
    她不愿理楚衔,某些人却非要凑上来。
    自那次萧俞到楚侯府为徐幼瑶撑了一次腰后,本就末流的楚家越发门可罗雀。
    无人肯交好往来,全京城都视他楚家为透明,不踩上一脚都是好的。
    楚衔兄妹俩的名声算是烂透了,却不甘于此,硬要到处凑热闹。
    无奈只能变卖了家里一些东西,充实了荷包,倒也有些人愿意跟着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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