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干上已经挂好了一只扎实精致的秋千,两侧的长绳上还细心地点缀着许多花朵。
    徐幼瑶惊喜道“这就做好了”
    摘星神色微妙,吞吞吐吐道“是是陛下亲手扎的。”
    徐幼瑶笑容一凝,恢复了原先的神情“是吗”
    “陛下从长宁殿过来,娘娘还没回来,得知云瑞殿要扎个秋千,便自己上手了。”
    就那手法,可见是第一次干这种活,却极为耐心仔细。
    “娘娘可要试试”摘星小心问道。
    “不用了。”
    徐幼瑶打消了念头,目不斜视地绕过秋千,走进屋里,心头却忍不住又被撩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心里酸涩得如同吃了一大罐的杨梅,他若早些这样,又怎么会到这一步。
    夜里,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借着月光,徐幼瑶鬼使神差地来到院子里,走到秋千架旁边。
    她伸手抚了抚绳上一朵嫩粉色的花,还带着微凉的湿意。
    秋千上甚至贴心地固定了一块软垫,以防硌到上头坐着的人。
    徐幼瑶扶着绳子,慢慢坐上去。
    秋千的高度像是为她量身定制,轻轻提腿便能离开地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安静地荡了两下,引得枝干微微颤动,树叶似被风吹过一般轻动。
    这声响之中,又有另一部分难以忽视的动静。
    徐幼瑶停下秋千,回头。
    便见萧俞亦是一身便服,只身一人披着外裳走了过来。
    发觉有人,他也微微一愣。
    隔着十几尺的距离,二人于月下良久相对无言,谁也没有先说话。
    直至月亮隐入云层,月华尽熄,天地间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名的虫子叫声忽远忽近地响起,徐幼瑶略有些怕黑,紧紧攥住秋千绳,忍不住出声“陛下”
    “孤在。”
    等月亮再次现身,萧俞已走到她身边。
    月色下,徐幼瑶穿着单薄里衣,许是躺在床上胡乱翻来覆去,衣带松散地虚虚挂着。
    兴许是夜晚让她想起那夜的阴影,心里仍有些抗拒,坐在秋千上低头看自己翘起的脚尖。
    “瑶瑶。”
    徐幼瑶心里挣扎着,没理,夜风清凉,吹过她单薄的身子,却也吹皱一汪心湖。
    忽觉肩上一暖,是萧俞脱下外袍,给她披上了。
    随即被他温柔地捧起了脸“瑶瑶,看着孤。”
    徐幼瑶脸小,被他两只手捧着,好似一只可爱的小动物,眼底还带着几分慌乱无措。
    “那日的事,是孤不对。孤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不生气了”
    徐幼瑶想躲都躲不开,被迫望着他。
    他背后便是一片沉寂夜色与浩瀚星河,璀璨又美丽。
    她本该被那片星海吸引,可不知怎么却挪不开眼,好似被男人那双深邃黝黑的凤眸吸了进去,晕晕乎乎。
    “你你放开我。”
    她细细弱弱地说着,好没有威慑力。
    “你原谅孤。”
    徐幼瑶恼了,伸手去扒拉他的手,却因力气差距,更像是在挠痒胡闹。
    她红着眼圈去踢他,却因是坐着,使不出力气,顿时委屈得要命。
    “分明分明是你先拒绝的,怎么又来惹我”
    她带了哭腔,身子轻轻颤着。
    萧俞就想起了那夜,她也是这样难堪到落泪,心里一阵疼。
    他将整个人抱进怀里,轻轻哄着,语气温沉地几乎要融进这夜色里。
    “孤知错了。”
    “孤可否有一次后悔的机会”
    这几日被她刻意躲着,才知是如此难熬。那夜他那般冷淡应对,她又该怎样的伤心欲绝。
    徐幼瑶抵在他胸前掉眼泪,却任他抱着自己,良久,才哽咽道“就一次”
    萧俞如得了恩赦的罪人,再次抬起她的脸,细致地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含笑道“娇气。”
    “可谁叫孤偏就喜欢娇气包。”
    话音落,倾身吻上她的双唇。
    徐幼瑶泪水猛地顿住,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半晌没反应过来,任他含着自己唇瓣吻了个遍。
    萧俞微微抬起身子,拇指摩挲着那娇艳而莹润的红唇,眸色渐深。
    “瑶瑶。”
    她还没回过神,便觉身子一轻,竟是被他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这边动静不小,云瑞殿的宫人早就惊醒了,只是颇有眼力见地没有过来。
    此刻,锄月与摘星各提了一只红彤彤的宫灯,守在殿门两侧。
    红光在夜里显得暧昧又旖旎,徐幼瑶想起初入宫新婚夜时,殿里燃的红烛也是这般颜色。
    但那夜她并未等到自己夫君。
    “陛下。”她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
    “嗯”
    徐幼瑶没再说话,只是埋首他胸前,心里渐渐涌出一阵柔软情愫。
    她发觉自己被抱进寝殿,放到了自己那张花梨木罗汉床上,浅红色轻月纱床幔被放下,将二人身影通通遮住。
    徐幼瑶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紧张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陛下”
    她仰面躺在床上,乌发披散,水墨一般落在浅色被单上,视线内皆是男人高大的身影。
    先是一个吻轻轻落在额头,她便瑟缩了一下,之后是眼睛、鼻尖、脸颊,最后来到那娇嫩红唇,贴着反复碾磨。
    气温升腾,徐幼瑶被吻得七荤八素,几乎喘不过气,趁着空当张开嘴,却被他一举攻占。
    随即便是单方面的攻城略地。
    徐幼瑶昏昏沉沉,浑身都沾上萧俞的气息,颤抖着身子,发起热来。
    “唔”
    “不要”
    “不要什么。”萧俞哑着声音,寻准地方吻上去,轻轻舔舐。
    衣带早被解开,露出整片雪白肌肤,衬着如墨般的长发,两相对比之下更突出刺激人心的魅惑力量。
    旁人形容徐家嫡女,总说她娇艳如牡丹、国色天香。
    可萧俞怎么看,这分明是一朵致命的罂粟花,美艳尤物,尝一口便叫人上瘾。
    萧俞重新吻上她的唇,带着几分安抚意味,听她忍不住溢出红唇的轻喘,越发过分。
    徐幼瑶感觉自己似是被放在火上炙烤,额上渗出一层薄汗,一种奇异的空虚感从四肢百骸传来。
    她难耐地磨蹭着男人劲腰,猫儿似的在他胸口轻挠。
    萧俞稍稍抬起身子,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眼神沉得像翻腾海水,里头压抑着纷杂而起的欲念,蓄势待发。
    “瑶瑶,孤不许你后悔。”
    徐幼瑶脑子都是糊的,只知自己难受得紧,偏只有靠近他才能稍稍舒服一些。
    玉藕似的双臂随即缠上男人脖子,娇嫩小脸贴着他脖子,难受地低泣“不后悔萧俞”
    萧俞浑身一震,所有的自制力瞬间溃散。
    徐幼瑶一口咬在他肩膀,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接着便是浮浮沉沉不知年岁。
    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撩起浅红色的轻月纱床幔,卷卷落落,偶尔拂过里头交缠的两道身影,带起一阵破碎的甜软娇喘声。
    徐幼瑶如同置身一叶小舟,在无边无际的星海中摇晃飘荡,时而如星光乍亮,时而如彗星滑落。
    神思昏沉,只能如菟丝花般攀附着男人。
    窗外风拂过,树影摇动之间,月儿将明亮的面庞隐入云层。
    待夜静了下去,浅红色的床幔重新笼罩住那张罗汉床。
    春意暂停,云雨将歇。
    美人儿香汗淋漓,似从水里捞出来般,头发丝儿都湿了,黏腻地贴在肌肤上。
    徐幼瑶累得眼皮儿都睁不开,唯剩些力气迷迷糊糊想着,这真不是人该承受的事。
    却忽然被软塌塌翻了个面,萧俞俯身,声音里带着情欲后的亢奋和磁性,贴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乖瑶瑶,夜还长。”
    徐幼瑶浑身一紧,再次被他拉入情爱深海,沉溺不醒。
    徐幼瑶缓缓睁开眼,脑子有一阵子的空白。
    身子一阵疲软无力,尤其某个不可说的地方,带着过于明显的酸胀。
    昨夜种种一齐袭上心头。
    她猛地扯起被子遮住了半张脸,只留两只水光潋滟的眸子往旁边看去
    正与萧俞对了个正着。
    他似乎早就醒了,在一旁戏谑地瞧着她害羞。
    徐幼瑶慌乱低下头,几乎埋进被子里去。
    萧俞原还想逗逗她,见这样,便好笑地起身“孤先起,你若是累,便接着睡。”
    徐幼瑶躲在被子里点点头,隐约瞧见自己身上的暧昧痕迹,耳根一红,裹得越发严实。
    只露出两只眼睛偷偷看萧俞坐在床边穿衣的背影。
    那宽阔的背上胡乱排着许多红色的抓痕,虽不深,却着实显得有些惨。
    尤其肩膀处,还有一个好明显的牙印。
    她心虚地蒙住眼睛,直至听见他走出寝殿的声音,才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再次醒来,锄月已在殿里候着了。
    徐幼瑶撑着酸软的身子起床,想着那满身的痕迹,脸皮薄,硬是坚持要自己穿衣裳。
    她走到正殿,发现窗边自己那张桌岸上摆了好些奏章文书,还有一套笔墨纸砚。
    摘星解释道“娘娘睡着的时候,陛下就一直在这里处理政务,都没回蕲春殿呢。”
    “方才是有大臣寻来,才出去了一会儿子。”
    徐幼瑶心里甜滋滋的,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也不好乱动他的东西,只是傻傻地看着,唇边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
    见她这样,两个陪嫁丫鬟才算放了心。
    桌上摊开一份拟好的圣旨,即日派遣君凌去江右,监督修建粮仓一事。
    昨日在长宁殿,她心里乱糟糟的,也就没怎么在意这个人,眼下想想,竟是没什么印象了,便也不太关心。
    余光瞥见圣旨下,还压着一张纸,纸上写了好几个名字。
    偏第一个就是徐沛元,她不由多看了两眼,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正疑惑着,萧俞走了进来“醒了”
    徐幼瑶起身,勉强行了一礼,她腰还酸得使不上力,福身的动作便有些怪怪的。
    萧俞显然看出来了,闷闷一笑。
    徐幼瑶恼了,鼓着脸颊瞪他,那眼神娇嗔得更像撒娇,毫无威慑力。
    萧俞到桌旁坐下,瞥见那份不小心露出来的名单,目光闪烁了一下,随手盖住。
    反手拉过她,摁在腿上坐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边好几个宫人看着,徐幼瑶仍是没办法当作没看见,咬着唇要起来。
    一只大手抚上她温软的细腰,不轻不重地揉着。
    这腰儿究竟有多软,大抵只有他知道了。
    眸光再次深了深,要么怎么说食髓知味,念着她昨夜累惨了,才堪堪压下混蛋的念头,专心给她揉着。
    徐幼瑶一开始还有些抗拒,可渐渐便觉舒服得紧,推阻的力气越发小了,后边更是直接窝在他怀里,舒服地眯起了眼。
    腰间好似一团热气被缓慢推开,抚慰了那阵酸软,熨帖舒适。
    圣旨到君家,君凌平静地接了旨,收拾东西离京。
    在城门口,正遇上一辆匆匆回京的马车,那是他君家的马车。
    马车在他近旁停下,侧帘掀开一角,隐约露出一张清丽标致的美人脸。
    肤色极白,质地细腻,一看便是自小精心养护。
    眉心缀一片金色花钿,越发显得整个人气质典雅高贵。
    “知意,匆匆回来,是听说宫里的事了”君凌半开着玩笑道。
    君知意面色冷淡,端庄道“恰好斋戒时限到了而已。”
    君凌扬了扬眉“哦我以为你是听说,瑶妃承宠的事,才赶回来的。”
    君知意眼底划过一丝戾气,很快便被掩在如水的平静神色下“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艳俗女子,陛下图个新鲜罢了,不值得我挂心。”
    君凌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那就好。我这就要离京去江右,也不知何时回来,你稳住就好。”
    “兄长莫非担心,那瑶妃能压到我头上”
    君凌想起那日瞧见的瑶妃与皇帝,总觉得不如他们想的这样轻巧。
    如今瑶妃都承宠了,关系更进一步,他妹妹可还没进宫呢。
    他的沉默无疑是一种质疑,君知意冷冷道“君家出过十三位皇后,姑母她们能做到的,我君知意一样可以。”
    “兄长去吧,不必挂念我。”
    君凌便也不再多说,他这个妹妹要强又执着,他日若能功成,对君家亦是好事,自没有拦着的道理。
    侧帘落下,遮去车里的情形。
    君知意端庄笔直地坐在那里,脚边散落着许多纸张碎片,像是被人泄愤撕毁的信。
    那是安如郁一早送到她斋戒的佛寺,说瑶妃承宠的密信。
    早先瑶妃入宫没多久,安如郁便差人送来过一封信,信里说了瑶妃自由出入蕲春殿的事。
    她一开始确实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怎么料到,这狐媚子还有几分本事,竟能将萧俞勾上她的床。
    君知意脸冷冷地阴着,好似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

章节目录

爱妃以娇气服人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花落乌衣巷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花落乌衣巷并收藏爱妃以娇气服人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