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身院里还下着瓢泼大雨。
    他今日仍旧穿一身玄衣,摆上以金线绣着精致威严的龙纹。
    宽肩窄腰,身形挺拔,往那儿一站,便不自觉吸引了所有人视线。
    晦暗不明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徐幼瑶身上。
    徐沛元猛地反应过来,心里罕见地紧张起来。
    萧俞走过跪了一地的人,在首位坐下,淡淡道“起来吧。”
    徐幼瑶起身,仍有些茫然。或许是她目光过于直白,萧俞抬眼望过去。
    二人目光撞了个正着,徐幼瑶胆大包天地对视了一会儿,忽然后知后觉地低下头,耳尖慢慢红了。
    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萧俞眉宇间浮起几分松快,完全不觉自己来得突然,反而十分自然地问“这不是徐府袁爱卿怎么在这里。”
    袁运暗自诽腹,他倒也想知道,陛下怎么在这里。
    一旁的袁夫人,脸色却是完全不对劲了,暗自紧张起来。
    那边那边不是说,陛下不会插手这件事么。
    若是那人口口声声保证,她又哪里敢拿袁家的圣宠和儿子的前途冒险。
    “臣是携犬子,来向徐家提亲的。”袁运丝毫不觉哪里不对,老实地交代了。
    便见那位君王脸色忽得沉了,笑得冷森森的。
    “爱卿好胆量。”
    袁运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眼了“陛下陛下什么意思”
    场上陷入一阵沉寂。
    徐家夫妇两个才惊觉,原来袁运根本不知道背后的事
    反观那袁夫人母子两个,竟是面带心虚,不敢抬头。
    方氏也傻眼了。
    “你说孤什么意思。”萧俞瞥向徐幼瑶,“过来。”
    徐幼瑶踌躇着走过去,心里直打鼓,到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便拘谨地停下了。
    随着飘过来一阵淡淡的清甜香气,萧俞指尖动了动,心尖有些发痒。
    偏她还睁着两只湿漉漉的乌亮眼睛,抿着红润润的唇,偷看一眼,又偷看一眼。
    索性一把捏住她手腕,强硬地拉近了。
    徐幼瑶原本就福着身,这么一拉自然稳不住,跌跌撞撞地扑进男人怀里,迎面一股清冽好闻的陌生气息,还夹杂着些许外头沁凉的雨水气。
    萧俞锁骨处被她额头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疼得仿佛骨裂,偏众目睽睽之下还得继续端着矜贵冷淡的神情,一时恼怒,便扣住徐幼瑶的细腰压在自己腿上。
    这小姑娘身上挺软,怎么额头是铁打的吗
    方氏看着这一幕,险些冲上去甩他一巴掌,堪堪被理智尚存的徐沛元拉住。
    是了,那是萧俞,是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君王,便是他现在就将徐幼瑶带回宫宠幸了,旁人又能说什么。
    徐幼瑶额头也疼,又想到身后那么多人看着,急得想使劲儿扑腾,偏被扣着动弹不得,只能窝在他颈肩处,又软又委屈地呜咽了一声。
    那一声别人听不见,萧俞却听得请清楚楚,当即冷笑。
    她还敢委屈
    手却松开了,徐幼瑶忙起身站直,羞得谁都不敢看,背过身去,脸红透了。
    萧俞抻了抻被折腾皱的衣袍,又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模样。
    “袁爱卿,懂了”
    袁运能坐到指挥使的位置,岂是傻子,当即就铁青着脸,拜了一拜“臣有眼无珠。”
    说着转向徐沛元夫妇两个,冷冷道“既有良人,便该早早说清才是。何必浪费双方时间,徐相,告辞。”
    他倒下意识以为,是徐家隐瞒了徐幼瑶与陛下的关系,想让袁家做这个得罪陛下的冤大头,一时脸色难看得很。
    袁运分明是被蒙在鼓里,徐沛元也不想因此与好友闹翻,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罢了,袁兄回去,还是好好问一问袁夫人吧。”
    袁运狐疑地看了妻子一眼,沉默着离开了。
    徐沛元也不怎么高兴,拱了拱手,冷硬道“不知陛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赶走了袁家,萧俞心情爽利。
    凭一个袁家也想左右他的心思,痴人说梦。
    他拍了下手,窝在丫鬟怀里的橘猫便灵敏地动了动耳朵,窜了下来,围着萧俞的脚转圈。
    他抱起猫,微微一笑“没想到孤的猫儿真在徐相府上。”
    徐沛元的脸绿了“陛下就是来接猫的”
    鬼知道宫里的猫如何会跑到相府来。
    萧俞让允德把新食盒提上来,给了徐幼瑶身边的丫鬟。
    方氏拉了拉丈夫的衣袖,面露急色。
    徐沛元吸了口气,沉沉道“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瑶儿还未出阁,接二连三收陛下的东西,恐怕不妥。”
    萧俞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又像是就等着他这么问,勾勾唇,眼底掠过一抹晦暗不明。
    “徐相要与孤在这里谈”
    徐沛元默了默,让出路“陛下还请随臣去书房。”
    萧俞不置可否,而是把怀里的猫塞给徐幼瑶,低了低头“看好孤的猫。”
    橘猫又软又暖烘烘的,就是有些胖过头了。
    她揣着猫,乖乖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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