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葶的课业如何”回了书房后,胤禛问苏培盛。
    “奴才倒是听了这么一耳朵,说是基础很是扎实,一手字写得最好。”苏培盛微微弯腰。
    字好这倒是见识过
    胤禛想起了自己看到过的那一大摞经书。
    “小钱子说,葶小爷指着叫他将书架子里的医书都挑出来放到矮处,翻了不少。”苏培盛又补充。
    “那就多寻些医书给他送去。”胤禛微微思索。
    景葶看着面前的两箱子医书,微微抽了抽嘴角,但心下满意得很。
    不枉他特意劳动了小钱子一回。
    天越来越冷了,大雪给人以错觉,好似一场大过一场。
    年关已至。
    四贝勒一家都去紫禁城里过节了,景葶的屋子里也堆着一波一波的赏。
    景葶想到前儿奇叔亲自过来递话,还是收拾收拾出了四贝勒府回家去。
    还是家吗
    景葶慢悠悠地走着,看见旼玉在前院门口迎着,瞧着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这又是何必呢
    景葶的长嫂,也就是旼玉的嫡妻伊尔根觉罗氏,跟其婆婆,也就是景葶和旼玉的生母郭络罗氏,不合已久,咬牙切齿的那种。
    景葶是郭络罗氏的老来子,郭络罗氏生了景葶没两年就没了。当时的境况,便是景葶也难以挽回郭络罗氏的性命。
    天有不测,景葶的父亲痛失爱妻,没两年也没了。
    景葶没法子救人,更无法救心。
    伊尔根觉罗氏不待见先婆婆留下的小叔子,但景葶好歹还有个郭络罗氏留下的奶嬷嬷周氏护着。
    谁知谁知
    那日是郭络罗氏的周年祭,伊尔根觉罗氏打发景葶去抄经跪孝,景葶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多出事端,平白叫兄长为难。再说,为郭络罗氏抄经跪孝本也是应当的,就没有分辩什么。
    就这样跪了一整夜抄经,第二天上午便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奶嬷嬷周氏已经没了被伊尔根觉罗氏生生杖毙
    好狠毒的手段
    景葶怒极
    怎会如此说是周氏撞得伊尔根觉罗氏差点小产
    哈
    旼玉闻讯匆匆赶来,拉住景葶,目露祈求,“葶儿,我”
    景葶狠狠地闭上双眼。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兄长安好。”景葶朝着旼玉微微倾身,笑得平淡温和。
    旼玉却瞧着景葶眼睛里的神色并不比这雪地暖和多少,心里微涩。
    “书房里坐坐吧,不急着开席。”旼玉领着景葶朝里走。
    书房里挺暖和的,旼玉进来直接盘腿坐上了小炕,还指着身旁的位子,“来这里坐。”
    景葶却没有依言,拉了一个凳子,坐在了旼玉身前的火盆旁边,“烤烤手,凉得很。”
    旼玉瞧着景葶身上成色极好的毛领子,到底是把“可是穿得不暖和”给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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