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岁无心去管别人的私事, 她不知道内情,和肖吉的关系也没有熟到这种程度。
    肖吉客气的让公司的司机送长岁回去。
    长岁跟肖吉道别后, 坐车回医院。
    她在车上打开微信, 姜苏给她回了语音信息, 车上还有司机, 她不方便点开听,等下了车,她才点开姜苏发的语音信息。
    “我知道有那么一个人, 就是搞这种见不得人的歪门邪道, 这个佛牌我也曾经见过,大概是百年前了还跟我斗过法,应该是废了, 就算当时没废,现在也应该死了, 他应该是把他那些歪门邪道都给传下去了, 我记得他当时身边是带了个徒弟的。”
    “你要是对上了, 也要小心,就连我当初也是费了点力气的,你离我还差得远呢, 小心点,别大意,小命丢了不要紧, 可别丢了我的脸。”
    这是姜苏一贯的风格。
    长岁习以为常, 知道姜苏是嘴硬心软,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极为护短。
    她还记得自己那时刚到青山寺,因为拜入了慧远大师门下,一群十六七岁的小和尚要叫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师叔,他们在寺庙的时间久,淡然脱俗,都很自然的接受了长岁这个小师叔,但是其中有个只比她大两岁的小和尚,心中很不服气,常常暗暗地欺负长岁。
    长岁那时候虽然已经在姜苏身边待了两年,但还是老实巴交的,而且她刚来青山寺,生怕被人赶走,受了委屈,不敢怒也不敢言,比起在福利院和学校里受过的欺负,寺里小和尚的欺负简直就是不痛不痒。
    后来姜苏发现了,却很生气,叫那小和尚连做了半个月的噩,被折磨的从一个小胖子生生变瘦了。
    慧远大师知道了,劝了她几句,姜苏却毫不客气的冷笑道“我把她送过来给你当徒弟,是叫你护着她,不是叫她到这里来受欺负的。她是我捡回来的,要欺负,也只有我能欺负,但要是别的人欺负了她,那就是打我的脸。你不好好教这些小和尚,那我来替你教。”
    慧远大师顿时悻悻。
    他那时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但是在姜苏面前,却仿佛还是那个小沙弥,只能苦笑着念两句佛。
    但也是那次,长岁才知道,姜苏对她那样好。
    所以此时听了姜苏的话,她反而翘起嘴角,回信写道脸不会丢,命也不能丢。
    长岁到了刘莹的病房,她还在床上躺着。
    刘莹除了上厕所,一天都是躺在床上,和长岁抱怨自己从来没在床上躺过那么久。
    她在家里的时候就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后来出道,更是勤奋,就算没有戏拍,她也是到处去试镜,找机会,仔细回想起来,几乎没有可以让她在家里躺着什么都不做的时间。
    长岁让她从她母亲那里问话,但刘莹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母亲也是一问三不知,只是在电话那头追问她什么时候再进组。
    刘莹没有和长岁提起孩子的父亲。
    长岁也不问。
    好像这孩子就只是刘莹一个人的孩子。
    刘莹在医院的事情,现在还是瞒着外界的,好在她当时虽然急但还记得把自己的脸挡了一下,现在暂时还没被外界知道,安安稳稳的在这里住着。
    “不过我也不怕被外界知道,反正我要生小孩肯定是瞒不住的嘛,我就是怕我家里人知道。”刘莹笑了一下,带着些自嘲“他们知道了,怕是要气死的,本来让我养小鬼,就是为了让我多接工作多赚钱,谁知道现在我怀孕了,以后也接不了那么多工作了。我也不怕他们来找我闹,就是怕我肚子里的宝宝受影响。”
    长岁有些难以理解“你为什么那么想要这个孩子”
    在她看来,刘莹宁愿冒着被反噬的风险养小鬼,都想要成功,可是现在成功的红毯已经铺好了,只等着她走上去,她却为了孩子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弃了。
    刘莹看着长岁,微微笑着说“我家里是一家五口,我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可是我总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根的。我像在水面上的一片落叶,漂浮着,我的“家人”不会在我被浪打翻的时候托住我,只会把我往下拽。”
    她说着,手又无意识的开始抚摸自己的腹部“可是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之后,就感觉自己像是有了根,这根深深地扎进土里,牢牢地把我和这个世界联系起来。我终于能够感觉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时候是暖的,风吹在身上是凉爽的,能好好地停下来悠闲地晒一会儿太阳看一会儿书,也觉得,好像什么风浪都能禁受的住了。”
    刘莹看着长岁,温柔的笑了笑说“孩子就是我的根。”
    长岁神情专注的听完这番话,若有所思。
    她大概能够理解这种感觉了。
    她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刘莹这种感觉,那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那些人能不再欺负她就好了,如果自己看不见那些东西就好了,如果有人愿意领养她就好了
    她的内心只有恐惧和麻木漠然,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像一片没有家的落叶一样,随便被风卷到哪里,后来她遇到了姜苏,再后来,她到了青山寺,青山寺就是她的根,把她和这个世界紧密的联系起来,她在青山寺学会了怎么笑,怎么生气,怎么去看一朵花开,怎么坐在树影斑驳的石头上一边听着蝉叫一边打瞌睡一边听师兄讲禅。
    长岁忍不住想。
    那贺侓呢
    他有连接这个世界的根吗
    刘莹下午睡了个午觉,有了长岁给她的安神符,她睡得很安稳,晚上就没什么睡意,她现在对长岁生出了几分依赖之感,一直跟长岁说话舍不得睡。
    她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可是在长岁面前,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最后到了十二点,小敏不得不站出来严厉提醒刘莹,时间太晚了。
    “就算刘莹姐你还不睡,长岁还要坐车回家呢。”
    刘莹这才不好意思的放长岁离开。
    长岁同她告别,又拒绝小敏送她,独自一人离开了医院。
    今天白天太阳炽烈,就算是有风,那也是热烘烘的热风,粘着发丝呼到人脸上,叫人直皱眉头,到了这个点,吹拂过来的风里才有了几分凉意。
    长岁走到了马路边上,马路空旷,白天川流不息的车流到这个点也都回家了。
    她穿一身黑,双手收在兜里,立在马路边的树底下发了会儿呆。
    有结伴同行的人路过这里,看到树底下站着的长岁,先是惊讶,随即就是惊艳,黑色让她那张雪白的面庞更加突出,似乎陷在沉思中的淡漠神色也很吸引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树底下一动不动的长岁终于动了。
    她突然很想贺侓。
    她要去见他。
    长岁到了剧组酒店旁边的小公园里,然后给贺侓打电话。
    她上午起来的时候给贺侓打了个电话,他没接。
    电话铃声响了好几秒,他都没接。
    今天那么早就睡了
    长岁坐在长椅上,耐心的等着。
    就在她以为就要断掉的时候,电话被接了起来。
    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声音轻快“贺侓。我现在在酒店旁边的小公园里,你能不能下来找我我想见你。”
    她这番话说的无比自然,仿佛她想见他,贺侓就一定会下来见她一样。
    那头沉默几秒。
    “姜长岁。”贺侓叫她的名字。
    长岁愣了一下,这是贺侓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但是她却有种隐隐不好的预感。
    果然,跟在她名字的下一句话就是“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长岁心里微微一紧,下意识问“为什么啊”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电话那头的贺侓沉默了两秒,然后语气平静又冷淡的说“因为我觉得你很烦。”
    长岁一时愣住。
    贺侓站在房间里,手指无意识的收紧了手机,他垂着眸,掩下眼睛里的所有情绪,用平静又冷淡的声音继续说道“我一开始是有点好奇,你会缠我多久,所以一直放任你给我打电话,但是现在我开始觉得烦了,我一点都不想听你说那些无聊的话,也根本不想知道你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烦我了。”
    长岁的心情很平静,还有心思想,这好像是贺侓和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也很平静“好。我知道了。”
    贺侓嘴唇紧抿,发梢后,眼睛里的光彻底黯淡沉寂下去。
    长岁接着说“但是这些话,我想你当面跟我说。”
    贺侓冷冷地说“没那个必要。”
    长岁说“我觉得有,我会在这里等你,一直等到你来。”
    贺侓说“随便你。”
    电话断了。
    长岁也没有再打过去,她把手机收起来,抓了抓大腿上隔着裤子被蚊子咬出来的包,前面不甚明亮的路灯下密密麻麻的蚊子聚在一起飞舞着,这地方简直就是个蚊子窝,幸好她穿的长衣长裤。
    贺侓刚才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她自己觉得自己十分讨人喜爱,一点都不烦人,所以贺侓说她烦人,她一点都不相信。
    长岁最不缺的就是等待的耐心。
    耐心都是在青山寺一天天熬出来的,每天早上起来洗漱完就要去大殿诵经,有时一念就是一上午,常常念着念着就睡着了,被主持用戒尺敲醒,在寺庙里,干什么都要耐心,大夏天坐在树底下听主持说佛经,一听就是一整天,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耐性。
    长岁坐在小公园朝向酒店方向的入口处的长椅上等着。
    凌晨近一点,小公园里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草丛里零星的几盏地灯发着幽幽的光,从远处往这边看,只觉黑漆漆的幽森恐怖,要是换做别的女孩子,肯定不敢在这里久待,长岁一点都不怕,只是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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