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按着一峰预期的发展,几乎一点不差。有几件事情甚至连细节都被一峰料到了。
    这是事后几个月巧巧原原本本告诉一峰的。
    原来,布法毕竟是老书记,第二天上午,他就把一峰的办法向总支丁书记作了汇报。
    丁书记听了,沉吟良久,觉得是个绝炒主意。
    随口问是谁想出的计策,老布法当然说是他小女婿李不赌。
    丁书记对李家岙村的情况已作过调查,笑了一笑,说
    ″老书记,李不赌没有那水平,不过让他按照这个计划执行倒是可以。”
    老布法听了,心下更是对一峰暗暗叹服,面上不露声色地乘机提出,让不赌做村长。
    丁书记正为李家岙村的村长人选伤透脑筋。
    原本那个村长比书记一江都不是。一江至少乡里派人去联系,面总见的。那村长根本就与上级玩捉迷藏,搞失踪。
    此刻老布法提出让不赌当村长,正中下怀,心头大喜,一口答应。
    当即带着老布法,直接去三界镇政府,把情况象打了胜仗似的,当战果向书记镇长作了汇报。镇政府对李家岙村,这一全市末几位的后进村也十分关切,当然立马同意。
    特事特办,直接叫文书打好镇政府红头文件,关于李不赌同志任命为李家岙村村主任的通知,让丁书记立刻带着布法老书记去宣布。
    老布法大喜之下,不失时机地,乘势提出两个预备党员名额的事,也得到镇高官的当场拍板。
    就这样,李不赌被赶鸭子上架,下不了台。
    没奈何,只得答应丁书记干干试试。
    并预先声明,干不好立马走人。
    丁书记只要头钻出,屁股随它去,满口应承。
    李不赌读的书和巧巧差不多年数,都小学不毕业。但脑袋里的认识的字数,早已没有巧巧多了。
    所以夫妻俩夜夜一起研读,李一峰精心为不赌准备的一套方案,和一份村里的十年规划,心里不致于没有方寸。
    不赌他严格照着一峰写好的做。
    首先,立即贴告民通知。
    他找来村里一个老会计,就是小时候为改老四名字出证明的那个。
    许诺继续让他当会计,叫他一模一样的告示,用大大的毛笔字抄写五份。
    当然这告示草稿也是一峰早已预备的。
    老会计心里嘀咕
    “全村团团圈圈的,笼统一百四五十户人家500人不到了,上下村贴两张告示足够,干嘛非要写五张”
    老会计不愿写,被不赌怪眼一瞪,没办法,在不赌带来的黄纸上,用毛笔大大地,实实足足地写了一个上午。
    边写边心里暗暗在骂
    ”发神经,贴黄榜啊要用黄纸头还要大大的五份
    哼哼比芥菜籽还小的的村主任,也自以为是个官。我十多年的会计误工补贴一分都没有拿过,还歪眼蛇瞪的瞪我许诺会计让我接着干,谁稀罕呀来给我吃空心汤团”
    但心里骂归骂,空心汤团总归也是一线希望,老会计在极不情愿之下,还是按吩咐照办。
    告示贴十天。
    果然如一峰所料,上下村各贴出一张后,第二天,都大半张纸不翼而飞,只残留下一点点。
    不赌见了,暗暗吃惊,就依计叫老会计,过小溪坑,贴在隔着溪坑对面的墙上。老会计这才领悟出大大的字的用处。
    其次召开全村社员大会。
    李不赌照本直奏,把这一次重新分田的目的和原因,好处与害处的道理逐一剖析给大伙听。
    并请来丁书记押阵。让老百姓认清事态的迫切,严重和真实性。
    接下去开始定下抽签缴纳承包款的日期。
    原则上先交款的先分好田。
    一切完全按一峰预计的发展。
    一峰的计划书里详细得连缴承包款时,第一天上午一个人收钱,下午四个人收,并在哪里收叫上级来几个人掠阵都一一讲清。
    果然,等到缴承包款那天,上午偷偷摸摸的只有三个人去交。
    一等中饭过后,村办公室前后突然冒出几百个村民。
    办公室两个门口,到后来老百姓挤得铁实,争先恐后的场景,让不赌等所有值勤人员大吃一惊。
    而正在紧要关头,李一江果然带着四五个族兄弟,每个人操着家伙前来闹事。
    被不赌尘封已久的拳脚功夫,空手闯入他们的棍棒阵中,三两下夺下他们手中的玩意。
    要不是一峰早有告诫,和看在一峰的情面上,不赌痒痒的双手早已舒展一番了。
    承包款当天就收进全部的百分之九十,除李一江顽固,暂时不交外,还有几个在云南大连等地做泥水木工的,也在规定的三天时间内,全部委托在家的亲人交清。
    自此一役后,李不赌手持一峰妙计,一步步地把李家岙村拉回正常轨道。
    在批建房屋基时,不赌对一峰的价格有点怀疑。计划书上注着,先批十户,统一按5千块80个平方的基本价收取,按宅基地的位置优劣分成三个档次,位置最差的5千,中间6千,最好的7千。
    可以用先交一千保证金,然后抽签和投暗标的形式进行操作,取高落低。
    不赌怀疑了,按照当时的实情,造一幢两间三楼,毛坯房竖起来门窗关落,也不会要5万钞票,这么高的地基价钱会有人要
    他硬着头皮这样做,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十间屋基,报名交保证金的有三十几家。
    村里居然收进10多万。因为投标低的农户,见不赌办事公开公正公平,投不着自己之故,居然连一千保证金都不要退,说提前排队,要求下次优先。
    这一点倒是连一峰都始料未及。
    在一峰的幕后策划下,不赌的村长开始做得有模有样起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只有绝个别人知道的前提下进行的。
    承包款一交清,屋基地再弄好,李家岙村一下子变得牛逼起来。
    毕竟村里所有开支过后还有三十多万的存款了,这在当时那可不一样。
    村里有了钱,不赌立即着手李一峰的村十年规划。
    让不赌不得不叹服的是李一峰的远见和料事如神。
    计划书中一峰注明得很详细,先做什么后做什么的次序清清楚楚。
    不赌先把还未分过的大部分山再重新归村,向外面的乡镇去招租,注明种植果树等作物。
    不到一个月,就有本市长乐方向的一个种果木的能人前来,承包了大片山地。
    进行黄花梨,板粟等果木的栽培。
    然后,不赌按步骤,把沿江口通往村里,最弯而陡的那路口,大大地扩大做成缓坡。
    把原来只有七八米的路口一下子扩大到六十米。路口做好后黄泥铺路打住,暂不硬化。
    又然后,把李家岙村的那眼泉水送样去杭州化验;把李家岙村一块粘性很重的,似乎是紫砂泥的泥巴,送去本市一家紫砂壶厂检测;并委托他们与江苏宜兴联系。
    再然后把曾经的谢阁老的故事整理出来;重新修建古桐亭,把丢埋在水坑边的那块古桐亭门楣挖出,清洗,″古桐亭″三个字用红漆重新上添漆后,搁放在简单修建好的路亭上
    一切有条不纹地按规划书进行着。
    期间,老布法有一次在一峰回家时,悄悄把一峰叫到村办公室,告诉他,说据上级领导最后敲定,李家岙村的预备党员名额只有一个了。
    一峰听了心里一凉,连忙在办公室里,打好友陈福民的手机,他知道陈乡长已经是三界镇陈镇长了。
    当陈镇长问清情况后,直接叫老布法听电话,明确地告诉他,不管李家岙村的党员名额有没有,李一峰的名额一定会给,就算只有一个名额,他也会给两个名额的。
    老布法嗯嗯喔喔地应着,电话搁落手一摊,说“
    这下好了,我也踏实了。″
    时间就这样忽快忽慢地流淌着。
    人在欢快时,时间象马跑,人遇烦心事,长夜无尽头。
    李一峰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他是被尿逼醒的。
    他一醒来发旁边还有个人,连忙摸索着打开电灯,发现旁边是个女的,仔细看竟是徐楚翘。
    这才迷迷糊糊记起,昨晚三个人喝得太多了。
    一峰小便后,使劲用中指往喉咙里捅,把肚里的东西吐出了大半,感觉好过很多。
    闻到一身酒气,连忙重新脱了衣服又洗起澡来,同时慢慢回忆起,是他打车把舒怡琴送回家的,怎么没有把翘姐送回家
    他已记不清了,只记得翘姐的第二瓶似乎没有喝完,还记得舒怡琴似乎哭过,至于为什么要哭真的记不起了。
    一峰洗澡过程中,徐楚翘也醒了。
    她其实没完全醉,一觉醒来,只觉得头有点痛外,基本无事。
    她见一峰又在洗澡,就起来把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烧了开水,也不问一峰饿不饿,直接泡了两包方便面。
    一峰还真有点饿,洗好后用毛巾围着身子,很快吃了方便面,楚翘把她的那份拔了一半,一峰也一并吃了。
    又一番缠绵过后,楚翘带着极大的满足,与一峰双双关灯入睡。
    等一峰再次醒来时已经上午8点多,楚翘早已经醒了。
    两人相拥着靠在床头,楚翘见一峰比咋天平静了许多,就轻轻问他怎么啦
    一峰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地把他这次回家碰到的烦心事道了出来。
    原来,那天一峰急冲冲回去,一路顺当地到三界,已在第二天傍晚。
    正在乘小四轮时,碰到高中玩得很好的陈建东,老同久不见面自有一股亲热劲。
    陈建东一定要一峰去他在三界的家里吃饭,盛情难却,一峰在他家吃过晚饭后,聊了会天,见八点多了,就辞别陈建东,专门雇了一辆小四轮,直接送他到厂门口。
    一峰兴冲冲地到宿舍,却见门口正在洗衣服的谢丽娜,突见一峰后,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就往屋里跑。
    一峰心中一个激棱,下意识地箭步上前,见家里慌慌张张地跑出一个只穿着一条三角短裤的男子,一峰一瞥之下,认得是厂里义乌的一个客户,那男的刚跑出没几步,早被一峰一个扫趟腿撩翻在地。
    一峰想都不想,扑上前按住那男的项颈,拳头雨点般地往那男的头上,身上恶狠狠地暴打下去。
    等谢丽娜哭喊着来劝拉一峰时,一峰更是发疯般地猛打,又狂力地用脚踩蹬。那男的来不及开口呼救,已经被一峰打得口吐鲜血,着地爬行站不起来了。
    一峰正想抓过丽娜打时,丽娜的哭喊声早惊动了住在厂里的张会计一家,张会计赶忙上前,见情景也顾不得解释,想先去扶那男的起来,却哪里扶得起
    只得顿顿脚说
    “小峰,你闯大祸了。”
    一峰见状,一腔怒火稍稍下伏,却仍是怒气冲冲地到屋里。
    儿子可歌见到爸爸,高兴地扑了上来,一峰抱着儿子快速地一扫房间,见没有什么异常,就放下儿子,默默地去自己销售科的办公室,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子一眼不瞧。
    不一会,一峰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一颗心有点忐忑起来。
    正在惶惶不安时,还未懂事的儿子可歌前来,流着泪哭着叫爸爸。
    一峰问了几下,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就宽慰儿子别怕。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电话突地响了起来,一峰疑惑地接起电话“
    喂”“喂是小峰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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