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树枝,把那个看门的人吸引过去,动作敏捷地捂住他的嘴扯进林中。
    这不是挺熟练的嘛。
    云寄书腹诽,嘴上说的大义凛然,指不定背地里也是个杀人越货的熟手。
    蔺庭洲把那个惊恐的小喽啰带过来,示意他不要说话,这才放开他轻声道“兄台能否告知出入结界的方法”
    “我不知道我就是个凡人,吃不起饭才进的寨子,别杀我啊”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恳求。
    蔺庭洲有些为难,叹道“唉,令人因生计落草为寇,是此地城主无能。”
    “片面之词,再说他吃不起饭关我何事。”云寄书恶狠狠地威胁,“等我切掉你十根手指,你再说不知道,我就信你。”
    “住手不要滥用私刑。”蔺庭洲按住云寄书袖中落下的刀尖阻止他,“兄台,这位公子不好说话,他认真起来我拦不住他,你还是说了好,这些钱你收下,去做个正经营生,我们会解决这里,你不用担心遭到报复。”
    小喽啰看着蔺庭洲递给他的银票,是他一辈子都没摸过的数目,他颤抖着接下来,飞快地把腰间钥匙搁到蔺庭洲手里,连连低头道谢,转身就跑。
    “啧。”云寄书烦躁地回了下头,“你就不怕他是寨主故意放出的迷雾,看似下山,实则绕路回了山寨报告,让你人财两失”
    “我不想恶意揣测别人。”蔺庭洲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若他真是寨主的眼线,自甘堕落助纣为虐,我自会杀他。”
    “哼,天真。”云寄书扯动嘴角,“带上钥匙,我们走。”
    “如盈姑娘还是等在此处吧,进入山寨之后恐让姑娘受惊。”蔺庭洲担忧道。
    “我这三天也观察过不少地方,可以给你们指路。”如盈摇摇头,“都到这里了,让我亲眼看见恶首伏法,也能心安。”
    “姑娘如此坚强,在下佩服。”蔺庭洲点头不再阻拦。
    云寄书越感可疑,但他也不想吃力不讨好劝告蔺庭洲,就放任他在前方带路,寻了个人少的位置用钥匙通过结界,翻上竹篱潜入寨中。
    如盈确实没拖后腿,纵然受伤也动作利索的紧跟在两人身后,蔺庭洲根据如盈的指示尽量挑人少的地方走,逐渐接近寨主所在的腹地,云寄书看他走的顺利,心生不快,就暗中甩出几根银针,故意暴露他们的位置。
    云寄书选择的地方很巧,不会让整个山寨都注意到,却能将附近巡逻的十几人将他们团团围起,蔺庭洲像是不知内情,伸手把两人往后拦。
    “抱歉,是我大意了。”蔺庭洲握着剑柄,却并不拔剑,“云公子,劳你”
    “我保护如盈姑娘。”云寄书悠哉地退开,说是保护如盈,实际又把如盈推到自己身前,不肯将背后暴露给她。
    蔺庭洲一点都不失望,身形一闪带起飘忽的残影,只用剑鞘对敌,不消片刻就将围过来的人全数击晕,挨个拖到角落暗处。
    他松了口气,庆幸道“幸好没修为高深的护卫,这当中或许也有身不由己之人吧,应该交由执法堂按律定罪。”
    云寄书一直盯着人堆,其中一个手指忽然一颤,一只蚊子从他袖口飞出,不显山不露水地悄然接近蔺庭洲。
    “也许你一时手软,就等不到看执法堂定罪的那天。”云寄书瞟了眼蚊子,委婉地提示。
    他心说这人死便死了,这般天真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只可惜这毒蚊见效很快,蔺庭洲来不及后悔。
    “方才无人偷袭,我当然不会下狠手。”蔺庭洲若有所指地笑了笑,把剑鞘挂回腰上,同时猝不及防一道清亮剑光闪过,犹如白日长虹惊破天际。
    云寄书眼前一花,随即看向蔺庭洲腰间,那柄剑已经出鞘过,嗡鸣细微绵长。
    毒蚊被精准的劈成两半,那位暗中驭使的主人颈上多了丝血线,已然断了气息。
    “继续走我这次一定格外小心。”蔺庭洲低头对云寄书赔罪。
    云寄书没说话,默默收起了手指夹着的针,三人一路潜行到山寨内部,再往前就是华丽但庸俗的宫殿。
    幽冥阁的叛徒就藏身在此。
    “前面不好潜入,每隔五步就有侍卫,都是金丹期。”蔺庭洲小声说道。
    “只要把发现的人都除掉,就算潜入。”云寄书单手按着地面,他不精通剑法,使不出蔺庭洲那惊鸿一剑,但若论起杀人,蔺庭洲的花里胡哨可比不上他。
    “等等,有人过来。”蔺庭洲抓住云寄书的手腕拽起来,“先进去。”
    云寄书和如盈被他一左一右就近拽到下人的小屋里,蔺庭洲左右看看,屋内没人。
    “麻烦。”云寄书甩开他皱眉,“畏畏缩缩,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仔细想想计划吧。”蔺庭洲盯着窗外往后靠了一下,忽然警惕地起身看向他靠着的东西,盖了一层布,像是笼子。
    云寄书眼中红光微亮,他上前一把掀开黑布,看见笼中趴着一只矫健的黑豹,像是被吵了好觉一样不耐地抬起头,用那双冰冷但十分漂亮的金色竖瞳盯着云寄书,张口发出一串警告的呼噜。
    “不好,这里的动静恐会引人注意。”蔺庭洲担忧地站在窗口一侧向外张望,“别管它了,先走。”
    “喂,你能冒险救人,我就不能冒险就它吗比起心思莫测的人,我更喜欢野兽。”云寄书慢慢在笼前蹲下,黑豹颈上套了一圈禁锢,另一端牢牢拴在笼子顶上,他把手从缝隙里伸进去,放在黑豹头顶抚了一下,黑豹眯起眼睛,露出森寒尖锐的利齿,仿佛遭到冒犯十分不悦。
    “云公子太危险了。”蔺庭洲忍不住劝道。
    黑豹张口似要吐出一声咆哮,云寄书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笑吟吟地轻声威胁“噤声,若是将外面的人招来,我就剥了你的皮拿回家当地毯。”
    蔺庭洲嘴角抽了抽,无奈道“且不说它能不能听懂,你吓唬一只黑豹有什么意思。”
    “哼,你懂什么。”云寄书看起来十分愉快,伸手攥住黑豹颈上的铁圈,那刻着阵法铁箍不消片刻就熔化殆尽,他把笼子扯开,认真嘱咐黑豹,“跟上我们别想跑,我还需要你还这个人情呢。”
    蔺庭洲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见黑豹呲牙瞪了一会儿云寄书,竟然真的从笼中走了出来,步伐轻盈无声,堪称优雅地跟在云寄书身后,他感叹道“确实颇通人性。”
    “用人来界定这个天地本就太过狭隘傲慢。”云寄书弯腰摸了把黑豹柔软的皮毛,黑豹直接凶悍地咬了他一口,随后又像吃饭嚼到石头一样陡然僵住,飞快扭头松开他的手。
    “哈哈哈咳,来,送你咬烧坏舌头可不要怪我。”云寄书甩着淌出暗色血液的手背继续挑衅黑豹,在蔺庭洲费解的眼神下笑得不可收拾。
    蔺庭洲摇了摇头,外面巡逻的人总算远离,他打开一点门缝,招呼如盈过去。
    “我真不懂云公子的快乐。”蔺庭洲盯着那座宫殿,“姑娘还是在此等候吧,稍后我去引开侍卫,云公子负责潜啊”
    蔺庭洲话音突然停下,他皱着眉转头,如盈神情冷漠,她没有兵器,纤弱的右手直接自背后穿过身体,从腹上探出。
    “还没人能刺杀主人。”如盈手腕一转猛地拔出半条手臂,鲜血淋漓的五指如勾抓向蔺庭洲咽喉。
    蔺庭洲匆促旋身闪开,抽剑以剑柄撞上如盈胸口,正要喊云寄书帮忙,房顶倏地被砸开一个窟窿,幽冥阁的叛徒从天而降挡在云寄书和蔺庭洲之间。
    “如盈,干得漂亮。”叛徒满意地夸奖站到他身旁的如盈,“像你们这样仅凭意气就像行侠仗义的人,后山不知道埋了多少。”
    “你先闭嘴。”云寄书不理会他的嘲讽,反而挪了两步闪开叛徒的遮挡看向蔺庭洲,他迫切的想要看蔺庭洲的震惊失落和愤怒,但对上蔺庭洲因痛苦而紧紧压下的眉眼,那当中只有权衡如何对战脱身的冷静,并无半分怨恨。
    “你还敢大放”
    云寄书视他为无物,叛徒怒从心起,手中长刀刚刚挥起,云寄书却满脸不甘憋气地闪身向前,掌中燃起一丛蓝紫闪烁的鬼火,拍在他身上,转瞬间就将人烧成灰烬烟消云散。
    战局快得不及反应,如盈甚至没看清鬼火是怎样蔓延开来的,云寄书缓步走过她身边,指尖往她背后一划,她顿时睁大了眼睛跌倒在地,痛苦不堪地打滚,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南疆手法。”蔺庭洲撑着门板坐下,点了穴道止血吞下伤药,但被生生撕开的贯穿伤颇为严重,灵药也一时无法恢复。
    “是你自作自受。”云寄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本来无意救她,问过之后便要杀她灭口,你倒傻乎乎的以为我是个大善人,活该被她偷袭。”
    蔺庭洲喘着气想凑出句完整的话,云寄书蹲下掀开他的衣襟,往骇人的伤口上随手洒了什么东西,疼归疼,但气息不足的感觉便药到病除。
    “别误会,我懒得救你,只是想听你悔不当初痛哭反省。”云寄书拍拍手澄清,“我确实是南疆人,非法偷渡来的,你能拿我怎么着”
    “我一开始就知道。”蔺庭洲笑得有点惨,“我又不是真傻。”
    云寄书脸色一沉。
    “那姑娘确实可疑,但我也没有证据,疑罪从无,我本该对她稍微设防,但刚才大意了,是该反省。”蔺庭洲苦笑着说,“至于你是南疆人,我本来只是怀疑,但按境域判断人的好坏未免太简单粗暴,你未在我眼前行恶,我就愿相信你心存善念你若滥杀,我也不惧动手。”
    “可我骗了你,我本就是为杀人而来。”云寄书沉声说。
    “如果那是你的任务,反倒是我插手令你为难。”蔺庭洲咳了两声,“可惜还是托大受伤,回去要被骂了。”
    云寄书站起来,说不清他到底是惊喜还是失望,发泄似的踹开门板,往空中甩了一蓬烟花般炸开的弹药,惊得被吩咐守在周围的虾兵蟹将抱头鼠窜,他揪起摔在地上的蔺庭洲衣领,语气不善地问“你是哪个组织的,我扔你回去,看看谁能使唤你这城府深沉的家伙。”
    “别拽别拽我明明表里如一。”蔺庭洲捂着肚子不满,“是我的未婚妻,有劳云公子先送我去医馆,别让她担心。”
    “哼,有家有室还敢招惹来历不明的丫头,活该。”云寄书挖苦一句,“小豹子,跟我走,等你伤好再告诉我叫什么。”
    “它是灵兽吗”蔺庭洲惊讶地回了下头,黑豹甩甩尾巴,忽略了他的疑问。
    云寄书哼道“修真境之人见识短浅。”
    “别这么说吧,你看我都没因为你是南疆人就有偏见。”
    “你怎么想与我何干,快走,我还真好奇什么不开眼的小姑娘看得上你。”
    “哈哈,侥幸侥幸,瑄仪也好结交朋友,回去我介绍你们认识”
    云寄书对蔺庭洲有不少意见,但归根究底还是欣赏更多一些,不服气的鄙夷像又想起年少意气一争轩轾,但说到最后也只剩下无奈和怀念。
    “确实像是家父的作风。”蔺沧鸣听完长叹一声,“或许他从未想过易孤行能做得这么绝。”
    霁涯边检查易双边听完一个故事,微微活动了下脖子,狐疑道“我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怎么”蔺沧鸣马上蹲过去问。
    “我方才切下他一截手指,重量不对。”霁涯指指易双的手。
    蔺沧鸣“”你这么懂。
    云寄书也扬了下眉过来“让我听听副掌门得出什么惊天结论了。”
    “他不止双手,整个身体都是极度仿真的偃甲。”霁涯按着易双的胸口,“心跳太过均匀,皮肤没有留疤,牙齿也没有磨损,你们都在场,我还没好意思脱他裤子。”
    蔺沧鸣“”
    蔺沧鸣拽了他后脖领子一把,冷着脸道“阁主好意思,让他来。”
    云寄书心说我也没这么大脸啊,他抬手甩出把刀直接刺入易双胸口,即使再仿真的偃甲,始终都要衍魂晶驱动。
    “呵,反正你师尊是师尊,我这个阁主兼世叔兼义父只是工具。”云寄书握着刀试探衍魂晶的位置一边埋怨。
    蔺沧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坦诚,于是庄重地说“他已将我逐出师门,不算我的师尊了,现在他是我的道侣。”
    “既然都被逐出师门你还以德报”云寄书顺口一接,随后手上动作停下,掏掏耳朵反问,“是什么你再说一遍”
    “道侣。”蔺沧鸣重复道。
    “你是在恐吓本座”云寄书手指颤了颤。
    “我是认真的。”蔺沧鸣看了眼霁涯。
    霁涯望了望天“别这么直白嘛,讲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靳笙。”云寄书单手捂着胸口艰难地叫他,“快把药拿来,我压不住旧伤了。”
    蔺沧鸣一惊,有些慌张“你有旧伤”
    “没有,他在吓你。”靳笙无情拆穿。
    云寄书从蔺沧鸣紧张的语气里抠出那么点安慰,正想骂霁涯一顿,刀尖忽地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
    他手上利索地将晶体挑出来,一枚赤红的衍魂晶被剥离身体,清脆的落在地上。
    霁涯拔开易双的眼皮,即使解开穴道他也瞳孔涣散毫无神智。
    他顿时有种被骗的恼怒,不仅是偃甲身体,连这颗头颅也是偃甲,这个易双根本就是个高级的偃甲傀儡。
    霁涯不甘地站起来“他不是易双本人。”
    暮灵山上,傀师打开一间锁具精巧的密室,墙上灯火同时亮起,空间内赫然放着一排整齐的棺木。
    他随意走到其中一具棺材边,推开棺盖,把里面躺着的“易双”扶起来,在他前额轻轻一点。
    易双慢慢睁开眼睛,空洞的目光随即有了神采,望着傀师轻笑起来。
    “先生,我今天要做什么”
    “你刚刚检验过了蔺沧鸣的血,去帮我准备过滤的器械吧,我会负责带回蔺沧鸣。”傀师神色如常地领着易双走出房间,关门落锁,视线落在锁上,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尽眼内。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得知自己当上公公的阁主心跳飙升血压爆炸不是
    傀手办狂魔师让我康康今天给哪个二毛上电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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