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转身就走,又自语道,“靳兄出手就是最好的客栈,想必也不缺钱,我顺便再借两件干净衣裳。”
    “回来。”蔺沧鸣头疼地把霁涯拽进屋,“你少去招惹他。”
    霁涯得逞,摘了发带钻进浴间洗了头发换好衣服出来,见蔺沧鸣在擦他的琴,就揶揄道“主上如斯风雅,怪不得没时间修炼,还怪我带歪你。”
    蔺沧鸣手指一颤,抬头看见霁涯松着的领口和滴水的长发,又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脸道“你可以回去了。”
    “我有正事要说。”霁涯拿着毛巾拧干头发,表情认真刚要坐下,房门又被敲响。
    他过去开了门,看见是一脸平静的靳笙。
    平静的靳笙平静道“方才之事万分抱歉,特来赔罪。”
    霁涯心说看看你这扑克脸也不像抱歉啊,他大方往后一让“没事没事,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进来坐。”
    蔺沧鸣看着自己的客房被霁涯当成家似的,忍不住涌上一阵无力感,霁涯把领子掩上认真系好腰带,这才对靳笙道“靳兄,高空泼水太危险,幸好遇上我,要是碰到不讲理的,说不定就讹上你了。”
    靳笙想了想“纪公子说的对”
    “我特别好说话,就要个去医馆的车费和烫伤膏钱就行。”霁涯笑盈盈地朝靳笙伸出了手。
    靳笙“”
    靳笙熟练地说“修真境医馆伤情证明本阁不受理,纪公子可回南疆按条例申请补偿。”
    霁涯“”
    霁涯失败道“谢谢,你走吧。”
    蔺沧鸣咳嗽一声“没事都出去。”
    霁涯赶紧道“我有正事。”
    靳笙瞥了眼霁涯,落座道“阁主有话带到。”
    蔺沧鸣蹙着眉,裹在斗篷下的手紧了紧“霁涯,你先说吧。”
    “我找到嘉鸿真人了。”霁涯正色道,“他在城北的常学路,据我调查那里多是运送货物的商队,嘉鸿真人想必是藏在商旅之中混进来的。”
    靳笙不解道“少主,你们有何计划”
    “阁主命你过问了吗”蔺沧鸣冷冰冰地说。
    “阁主命我自由行动。”靳笙理所当然道,“属下现在是自由发问。”
    “阁主有什么话。”蔺沧鸣不想再管靳笙的逻辑,“说完你就可以走了。”
    靳笙扫了一眼霁涯,霁涯对上那双透着纯粹冷意的金瞳,一瞬间有种背后发毛的紧张“我不方便听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蔺沧鸣替靳笙回答,“说。”
    “属下跟踪监视的人曾到过蔺府外围,现在绿鸢楼。”靳笙轻轻皱了下眉,“他应是在等人,阁主的意思是与其等你自己发现调查,不如奉上情报,主动合作。”
    蔺沧鸣暗中考量,暂时与靳笙合作也不是不行,但云寄书派监护人的态度总是让人不快。
    他斟酌着要不要搀和靳笙的行动,以靳笙的修为拿人不是问题,他只是想要一手情报,但霁涯还有嘉鸿真人这边也是线索。
    “等等,靳兄,你说的绿鸢楼,是不是城北那片的青楼”霁涯突然闭上眼集中精力追踪纸鹤的位置,向靳笙确认道。
    蔺沧鸣眼角一抽,暗忖这才两天,霁涯居然连青楼在什么地方都摸清楚了。
    “没错,绿鸢楼是罗裳门经营,皆是一些精通双修之法的女子,楼内规矩不得动武,不止算是青楼,更有情报交易地下买卖。”靳笙解释。
    “嘉鸿真人正往那边移动。”霁涯睁开眼,装作灵力不济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这该不是巧合吧,花街柳巷人多眼杂,他总不会馋疯了这个时候去逛窑子。”
    蔺沧鸣听着他直白粗俗的用词都有点脸红,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就挑挑拣拣将抓嘉鸿真人的计划讲了一下。
    靳笙听完后直接打了个响指,黑烟卷起在半空中铺开一面监视水镜,上下左右四个格子将绿鸢楼毫无死角地呈现在屋内。
    天色已晚,花街之上充斥着纸醉金迷的梦幻色彩,琉璃窗和灯笼闪烁着晃眼的光辉,楼宇像罩了层金红的雾。
    倚着檐廊围栏的姑娘吐出一口青烟,弱柳扶风地对楼下英俊的郎君招手,腰肢轻盈细瘦,却又悬着杀人利器,巧笑回眸间媚意流转。
    “她们大多修炼魅惑之术,只招揽看得上的客人,但求一夜风流。”靳笙盯着水镜的眼中不带半分,语气科普一般古井无波,“你们若要跟踪嘉鸿真人前去调查,切记守住心神,否则人财两失。”
    霁涯琢磨着好像这青楼进去是被姑娘嫖一样,他好奇地说“那我不喜欢女人,也会被影响吗”
    蔺沧鸣刚拿起茶杯喝一口,闻言手一滑把盏托扔了,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捞,整杯茶也泼了出去,手忙脚乱一通才勉强没打碎东西。
    靳笙抬手转了右下角的水镜,调了个方向道“绿鸢楼对面是开倌馆的,也是罗裳门的产业。”
    霁涯眯着眼睛看水镜里二楼阳台那个清冷型的白衣琴师,点点头道“这个整挺好。”
    蔺沧鸣咔嚓一下,把茶杯捏出道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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