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学以图振兴,但我不认为人心能如此简单满足,吞并消化才是上策,此回我带来的人多半都是长姐的派系,能让他们葬身在南疆,对我也是好事。”
    蔺沧鸣捏着椅子扶手越感失望,严玉诚不仅利用他,连同出一脉的同门甚至亲姐都毫不留情。
    “像你这等同室操戈的恶徒,我真想现在就结果了你,看你死前会不会继续游刃有余。”蔺沧鸣提着火铳杵着地面道。
    “听闻幽冥阁不拘小节,也不是行侠仗义的组织。”严玉诚反倒松了口气,颔首真挚道,“我想与贵阁合作,贵阁助我登上家主之位,从此以后,颖州严氏便是幽冥阁在修真境的前哨。”
    霁涯一拍巴掌,野心勃勃道“主上,虽然严少爷想先取货再买单,还许了个含义模糊的承诺,但他还挺有想法啊。”
    蔺沧鸣斜了他一眼,暗说幽冥阁又无意扩充版图。
    被霁涯拆台,严玉诚也不免有几分尴尬,静静等着蔺沧鸣答复。
    他承诺的含糊,也就代表幽冥阁可以商议的地方很多,相信幽冥阁的少主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图一时之快就地杀人。
    “还念草有什么用处。”蔺沧鸣起身问道。
    严玉诚眸光微动,然后笑道“抱歉,听妍儿说过,似乎是种救命的药材,在下非是医修,不甚了解。”
    蔺沧鸣点了点头,他不能暴露身份,严玉诚太精明了,若是询问蔺家难免惹来怀疑,不如送给阁主,看他到底有没有诚意查清凶手,就推脱道“我不负责幽冥阁外交,去和阁主详谈吧。”
    严玉诚张了张嘴,有种被耍了的恼怒,刚要说话,蔺沧鸣又指了下他身后,“放心,会有人送你一程。”
    霁涯看见一道黑影在严玉诚身后凝成实体,那位墨煞堂的队长身姿曼妙,伸手搭住了严玉诚的肩,极具威胁性的指甲在他胸前点了点。
    严玉诚被“送”走之后,霁涯开了眼界般唏嘘几声,感觉原著根本不靠谱,今后还是要靠自己的眼睛看人,绝不能带上原著的有色眼镜。
    细如牛毛的秋雨终于停歇,天空风云疾走,渐渐透出一抹亮色。
    霁涯原路回返,走出一段之后,忽然停下,招呼起慢悠悠走在后面的蔺沧鸣。
    “你看,那不是彩虹吗”
    蔺沧鸣听见霁涯雀跃的语气,古井无波地往树林深处望去,雨后的阳光落入林中,浅金的光柱和水滴交相辉映,一道绚丽的彩虹架在两棵古树之间,宛若仙境之桥。
    霁涯拽了下蔺沧鸣的斗篷,试图把他拖过去“我们去看看呗。”
    蔺沧鸣甩开他,冷漠道“那只是光线折射,有什么好看的。”
    霁涯被打击了一下,不满道“别这么理性嘛,听说在落雁山看见彩虹,就能得到凝仙露。”
    蔺沧鸣挡开他率先下山“没兴趣。”
    霁涯啧了一声,只好跟上蔺沧鸣,随手碰了碰他的斗篷“主上,你这件衣服算是法宝还是灵兽啊真的挺暖和,怎么弄到的,能改成鸽子吗”
    蔺沧鸣不理会他的絮叨,霁涯有些莫名,心说这也算大功一件,怎么还不高兴呢。
    他余光随意扫过蔺沧鸣裹自己斗篷的手,忽然发现他手背上凝固的暗红色,惊讶道“你受伤了”
    蔺沧鸣阖了下眼,忽然冷笑道“怎么,想帮忙”
    “应该的,你伤的右手,左手不好包扎。”霁涯理所当然道。
    蔺沧鸣盯着自己的手,自嘲地扯动嘴角“回去之后你若做不好,我就杀你。”
    “呃,您不要给属下太大压力。”霁涯打了个哈哈,然后郑重地拱手,“主上才华横溢见微知著,单凭我在桌上写的一个献字,就能完美配合,试问天下间还有何人能如主上一般足智多谋,演技出神入化属下遇到主上简直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别无所求死而无憾“
    蔺沧鸣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他一直好奇霁涯是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吹的这么行云流水,忍不住道“你第一次遇见我,就说要将泣血鹃献给幽冥阁,我只是好奇而已,想看你这次又能搞出什么幺蛾子,不过我若不理解你的把戏,你又要如何”
    霁涯叹道“那就要哀时运不济,我只能大逆不道,按计划捅你一刀,拿走你的信号筒让墨煞堂来援,等事成之后自罚一刀再任你处置,唉,毕竟我立誓为幽冥阁鞠躬尽瘁,在幽冥阁大业面前岂能放不下小我。”
    蔺沧鸣停下脚步,霁涯问“怎么了”
    蔺沧鸣咬了咬牙警告“再让我听见你信口开河,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霁涯心说这警告有点耳熟,蔺沧鸣烦他,自己乘着鸦群回去,霁涯只好御剑跟上,故意落后了不少距离,姗姗来迟地敲响自己正屋的门。
    蔺沧鸣让他进去,声音从卧房传来,霁涯又想起自己还没住两天的房间,有点心疼,过去之后看见蔺沧鸣倚着床头华丽的锦被,右手搭在腿边,食指微动敲着床沿。
    “对了,我去打水。”霁涯进去之后才想起来,一拍脑袋又要出去。
    “不用。”蔺沧鸣低声阻止,“我装了浴间。”
    霁涯回头,看向房间一角被屏风遮挡的位置,绕过去之后有扇木门。
    蔺沧鸣活动着自己的手指,然后就听见霁涯一惊一乍的感慨。
    “主上太不够意思了,我没自动热水管道就罢了,还在住仓库话说您什么时候搞的装修啊。”
    霁涯端着水盆出来时忿忿不平地抱怨,抓住蔺沧鸣的手腕抬起来审视,稍稍收敛了表情,轻声道“你这伤,非刀非剑该不是捶树捶的吧。”
    蔺沧鸣“”
    霁涯拿起水盆里的毛巾拧了拧,稍微润湿干涸的血,忽然听见什么细微的响动,像烧热的锅底蒸起最后一片水珠。
    他狐疑地拿开毛巾,没注意到毛巾已经开始发黑,伸手摸了一下蔺沧鸣的手背,心里正直地想他真的没有趁机占便宜。
    蔺沧鸣笑了一下,霁涯刚觉得不对,灼热的痛感就从指尖传来。
    “嘶你是中毒了吗”霁涯疼的一甩手,在衣服上反复蹭了蹭,指尖才沾到一点血,此时已经烧掉了一层皮,露出鲜红的血肉。
    “错了,我本身就是毒。”蔺沧鸣抬了抬手,轻飘飘地说,“还要继续吗”
    霁涯保持着蹲姿沉默了一会儿。
    蔺沧鸣眼神一暗,连这个摸不透心思满口胡话的下属都心生忌惮,他还能靠近谁呢。
    霁涯在水里涮了下指尖,然后莫名羞耻地在盆里画着圈,小声问道“那什么,如果血有毒的话,别的体液,也有毒吗我就是特别好奇”
    蔺沧鸣“”
    南疆有什么脏话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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