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走至门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茶杯碎裂的“啪嚓”声。
    眉骨微拧,这还开始摔东西了
    回头恼怒道“梅长苏你够”下一刻戛然而止,身形一个闪动出现在桌案旁,半抱着瘦削的人一脸担忧,“病书生你没事吧我都是随口胡说的,你别吓我啊。”
    梅长苏心神未复,恍惚间腕上传来另一人的体温,反手捏住那人手腕,半晌才镇定心神,抬眼便见月华满脸担忧。
    月华甫一把脉便知他是心绪浮动以致气血翻涌,暗悔自己和一个病人置气,乖觉得很,任由他捏了脉门。
    刚松口气就见梅长苏神情恍惚,怅然若失,连声解释“别想了,我没有故意跟踪你,谁让你怀疑我来着,就胡诌了几句。”
    “那你如何知晓蒙挚的事。”梅长苏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已是信了几分,温声问道。
    月华瞧他神色恢复,怕哪句话又刺激到他,干脆和合盘托出, “李大娘的馄饨是金陵城有名的小吃,那几日我天天去,谁知看见你和蒙挚在这条街看院子,就过来绕了一圈,好巧不巧听见你说蒙挚最懂你心思,就停留了一阵,你常在同一时间让飞流来拖住我,那日听他一提靖王府就猜测和你会面的神秘人是他了。”
    “你大可与我一道出门。”
    “麻烦。”月华皱眉道,不想让书生多想又解释开来,“跟在你身边难免引人注目,我不耐和那些人虚与委蛇。”
    听了这么多如何还不知是他多虑了,此时此刻梅长苏方觉自己多年来囿于昔年血案,习惯了阴谋算计,思虑不自觉便会想到阴暗处,早已不复当年赤子之心。
    除了昔年旧部,他竟不敢再信旁人分毫,从未如此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林殊了,他终究成了他最恨的那类人。
    又是这样。
    月华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书生那双黑得发亮的眸子里流露出让他不喜的情绪。
    那种痛到极致的荒凉。
    月华烦闷的抓了下头,打开房门大声叫着黎纲。
    片刻后,黎纲小跑着过来,喘着气问宗主有何吩咐。
    以梅长苏聪明的脑袋也没想通叫黎纲做什么,只能拿疑惑的眼神望向月华。
    半盏茶时间很快过去,黎纲晕乎乎的来,晕乎乎的走。
    梅长苏端着茶好一阵没说话,月华也陪他一起沉默。
    眼见他手里的茶散尽最后一丝热气。
    月华长叹一声替他换杯新的,平静道“你有什么样的谋划都不重要,只要我是你的敌人,你就只有输这一条路可走,所以你只能信我,和我值不值得信任没关系,从一开始,选项就只有一个,我本来不想打击你的,只是聪明人都喜欢多想,你恰好是个病人。”
    而病人,忌讳多思。
    来自武力值爆表人士的暴击。
    深受打击的梅长苏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他觉得蔺晨的情报有问题
    这已经不是琅琊榜武力第一了,超出上限也太多了。
    表面上梅长苏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沉稳,“你的移魂大法就没有限制”
    “功力越深,意志越坚越不受控制,黎纲是因为对我没多大防备,功力浅薄才那么容易中招,谢玉就不受我控制,这人防备心太重,可你不行啊,你又不会武功。”
    双重暴击
    月华见惯了梅长苏运筹帷幄的谋士形象,难得见他也露出郁闷神色,当下不客气的笑笑。
    尽管梅长苏说过不要打草惊蛇,月华自家人知自家事,又怎么会不找谢玉盘问一番,没想到姓谢的没中招,他是易容去的,至于谢玉为何不声张就不关他的事了。
    此前两人差点翻脸的场面随着梅长苏险些病倒就这么翻篇了。
    经此一役,梅长苏虽然不曾将自己的过往相告,许多事却不再刻意避着月华,既然瞒是没用的何不坦诚一些,原本两人就不是敌属,遮遮掩掩反倒坏了交情。
    江左盟的众人敏锐察觉到两人发生了什么,最后也只从黎纲那里知道了上回靖王府的事。
    这日午后,天气难得放晴,梅长苏坐在廊下看月华鼓捣着一个小盒子,小飞流乖巧的蹲在他身边,目放精光。
    蒙挚来的时候见着的正是这般悠闲境况,连珠炮似的吼出一段话,
    “你怎么还这么悠闲,越氏复位的消息你不知道啊已经明发诏旨了,穆小王爷气得都快把他那楠木椅咬破了。”
    飞流抬起头插嘴“很好咬的。”
    梅长苏也跟着重复,噎得蒙挚说不出话来。
    月华对这些事情没多大兴趣,便也没发表看法,自顾自捣鼓机关盒。
    这是他和机关大师朱亭学的,当时主要是为了捉弄陆小凤,至于为什么捉弄他月华已经不记得了,倒是这些小玩意的做工他还记得。
    梅长苏两人说完的时候月华手里的东西刚好完工,蒙挚知道他已经有了成算,又开始好奇小木盒,“这是什么 ”
    “好东西,打开看看。”梅长苏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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