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并不怀疑卡尔的能力,却有些担心他这么沉默寡言的性子自己能不能学好。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比起言传,卡尔更喜欢身教。
    比如现在。
    “卡尔师父,这个咒语我不太能看得懂。”伊凡把书递给卡尔。
    卡尔扫了一眼,这是个把人变小的咒语,他一言不发地看着伊凡,伊凡被他看得心一突,赶紧摆手“等等,我的意思是”
    话没说完,他突然觉得一个重心不稳,然后整个人缩小了几圈,看着因为变大一号而空出来的袖子,伊凡嘴角抽了抽,他错了,他应该想得到这个后果的。
    “就是这样的。”他们现在已经相处几个月了,卡尔的一句话倒是能越来越长了。
    伊凡忍住满脸黑线“好的老师,我已经懂了,能不能把我恢复了。”
    卡尔没有照做,而是突然把人从地上抱上了桌子,青年变成了五岁大小左右的小小一只,脸上甚至多了些婴儿肥,他顺从心意捏了一把,觉得手感意外地好,小孩子都是这样吗卡尔这么想着。
    “可爱。”
    伊凡把他的魔爪扒了下去“卡尔老师”小胳膊小腿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妙了。
    “三天。”
    “嗯”伊凡本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他把书往后翻了翻,上边果然写着,“三天后可自动恢复。”
    他还不死心地问“没有办法主动恢复吗”
    卡尔又戳了戳他的脸蛋,似乎是真的把他当小孩子逗了“我不会。”
    说得理不直气也壮,他并不是主职黑魔法,虽然教伊凡倒也错错有余,但对更高深的并无涉猎。用亚伦的话来说,卡尔的作用也就是师傅领进门而已。
    伊凡只能认命自己得保持这个形象三天了,卡尔临走时,居然还拍拍他的头,语气比平日里温和了不知道多少倍“明天给你带糖。”
    “我不是真的小孩子。”伊凡发出抗议。
    卡尔扯了扯他的空袖子“给你买衣服。”
    “”
    “要玩具吗”卡尔破天荒地连续问了几句话。
    伊凡放弃了叫醒这个貌似父爱泛滥的人。
    在他变小以后,宫殿里上上下下的人态度都变了,以前在大家心里,他们的神官大人那是高不可攀的清风明月,现在突然变成萌娃,每个都想抱一抱,摸一摸。
    “伊凡大人,”看着伊凡小胳膊够不着餐桌上的菜,马上又侍女上前,“要不要我抱您”
    语气里饱含期待,伊凡跳下了椅子“不用了,给我换个高点的椅子。”
    “是。”虽然失望,侍女还是照做了。
    小小的人一本正经地进食的样子萌化了一众人的心“伊凡大人,真的不用我们喂您吗”
    “不用。”
    他自己吃完了一碗饭,侍女们居然拍手称赞“大人真棒。”
    那语气,可不是把他当做要哄着吃饭的小孩子了,伊凡捏着筷子的手都抖了抖。
    第二天卡尔再来的时候,竟然真的带来了糖和玩具,他进来后就站在门口不动了,给伊凡看了看手里的糖,就在那等着了。
    伊凡停住了本来走向他的脚步,真的是有点过分了啊卡尔老师,他略感头疼。
    卡尔看他停下来了,又摇了摇手里的糖“过来。”
    算了,哪个师父没点怪癖,父爱泛滥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算十分糟糕。
    伊凡走了过去,卡尔似乎很满意,把糖递给了他,又摸了摸他的头“乖。”
    伊凡淡淡扫了他一眼后,把糖剥了吃了,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吧”
    “今天出去。”卡尔把地上的小人人抱了起来。
    伊凡知道反对肯定也是无效,便任由他抱着“去哪”
    “城里。”
    “干什么”
    “玩。”卡尔平淡无波的语调里却暗含期待。
    伊凡麻木地任由他像是带着儿子去春游般去了城里。
    “这个,喜欢吗”卡尔指了指一套童装。
    “还行。”伊凡拒绝了几次都没打消对方兴致后,索性换了统一回复。
    从“不喜欢”到“还行”,卡尔想着这就是喜欢的意思了,便把“还行”的都放在了店长前面“包了。”
    看来卡尔以后会是一位好父亲,伊凡心想。
    卡尔没有特意伪装,所以不少人都认出了他,见他要付钱赶紧摆手“卡尔大人,这哪能收您的钱您能光临我们小店就是我们的荣幸。”
    他又看了看卡尔牵着的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暗暗猜测这难道是卡尔大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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