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志和低头笑,说“好了快去吃饭吧,我也要起来了。”
陆志飞又看看他,说“鼻子和嘴边的炭灰都蹭掉了,等吃了饭,记得再把脸涂黑了。”
他说完又看卢九月,卢九月很警惕地抬头看着他俩,说“一会儿你们抹吧,我脸还很黑,而且我天生黑,就不必麻烦了。”
陆志飞和卢志和同时笑了起来。
三个人围在一起吃过早饭,陆志飞摸出一小块麻石,把斧头和菜刀都磨得雪亮。然后他们在脸上抹了炭灰,便按照昨天计划好的线路,背上行李朝西郊出发。
太阳还没升起,天地间苍灰一片,居然又开始下起小雪来。三个人拿出塑料布各自兜在身上,顺着公路往前走,城市的轮廓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
路边的房屋开始密集,道路也变得宽阔。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覆盖着雪和各种垃圾。路灯杆歪倒在地上,红绿灯的灯头也垂落下来,挂在杆子上随风吱哑作响。
透过飘落的雪花,可以看到两旁房屋上的窗户,很多窗户的玻璃都碎了,黑洞洞的像窥视的眼睛。风从城市上空吹过,发出空洞又尖利的呼啸。马路中央,一个丧尸摇摇摆摆地爬过来,抬头看见他们后,本能驱使着它扑过来,却被横在地上的垃圾桶绊倒了。趁它在地上挣扎,陆志飞一斧头砍断了它的脖子,丧尸终于倒在地上不动了。
到第一个十字路口时,他们朝左转,拐进了一条三四米宽的岔道。路上横七竖八停着车,车上厚厚地落了雪,旁边很多房子都坍塌了,屋顶被雪盖着,只露出断裂的墙面。没塌的房子底层都曾经是商铺,大多数都半开着卷闸门,里面无一例外一片凌乱。
这种路边店都遭遇过多次抢劫,不可能剩下什么物资,因此陆志飞和卢志和都连进去看看的兴趣都没有。只有卢九月在经过一间店时,弯腰朝里面瞅了一眼,然后她紧跑两步,拉住了卢志和的手,低声说“里面有个小孩儿。”
卢志和停住脚,说“小孩儿”
“嗯,”卢九月拉着他继续走,小小声说“脸烂掉了。”
虽然路边的房屋倒的倒塌的塌,但道路跟地图上标注的还算吻合。一路上他们借助汽车和各种障碍物,成功避开了好几拨丧尸。等到达预计的那个片区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这里以前是一片密集的居民区,最开始病毒从别的城市传过来,首先感染了这里的人。卢志和曾跟着医院的同事来过几次,那时候他觉得这里是一片人间炼狱,到处是奔跑咆哮的感染者,居民们紧闭大门躲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他才知道,不止是这里,在这个被上帝遗弃的世界里,处处都是炼狱。
现在,活着的人们早已经逃离,丧尸也散布到了城市的各个地方,曾经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在纷飞的雪花中一片寂然。
陆志飞端着枪,走进一栋居民楼的单元门。铁门早已经被毁坏,他们进去后从一楼开始往上搜索。大多数房子的门都开着,里面抽屉拉开,桌椅倒在地上,显然曾被人搜过。但他们还是又细细地挨个翻找了一遍。
一栋楼找下来,他们还是有所收获的。陆志飞在一间屋子的滚筒洗衣机里发现了两包奶糖和一包巧克力,估计是有人藏在里面没来及拿走。巧克力完全变质,只能扔掉,奶糖却还能吃,三人很久没吃过甜食了,看着那两大包糖都非常开心。
卢志和则在一户人家的玄关顶上找到一个暗格,以前装修房子时,他为了充分利用家里的犄角旮旯,曾博览群图,看过不少打造暗门暗格的帖子。他垫着椅子用菜刀撬开暗格的挡板,从里面掉下一大叠纸钞,这让他非常失望。但等把钱扒拉完之后,他发现钱后面还放着好几个收纳箱,很显然,这地方是专门用来收纳过季衣物的。
他们把收纳箱都拉下来,仔细翻了翻,里面果然有各种季节的衣服和几乎全新的几床被单,床单摸起来很厚实,只是因为花色过时,被主人束之高阁。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包毛线和几根铁签子。陆志飞于是拆开一个床罩,把东西都包在一起背上了,这都是他们用得着的东西。有卢志和这个缝纫高手在,穿不了的衣服也可以改大或改小。
三人下了楼,又拐进另一栋楼。在这里他们打死了几个没什么战斗力的丧尸,从一间厨房的橱柜里发现了几袋盐和两桶方便面。在另一间屋子的阳台上,他们找到了一大瓶还没开封的洗发露,又零零碎碎搜到些卫生巾、卷纸和用了一半的洗衣粉。
卢九月还发现了两瓶杀虫剂,早过了期,本来以为没什么用,却被陆志飞捡起来。“这可是好东西,”陆志飞掂了掂,发现还比较重,便道“让你看看它的威力。”
他点燃打火机,拿着杀虫剂罐子朝火苗喷了一下,呼地一声窜出一米多远的火苗。卢九月小声惊呼,立刻把瓶子当宝贝似的收了起来。提着找到的东西,他们又搜了几栋楼后,开始停下来寻找晚上睡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