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伦斯倏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袋一阵嗡嗡的疼。
    他飞快地弹起身,扯开衣领,胸前肌肉曲线流畅,纹理分明,连一道红痕都没有。
    特伦斯缓缓地躺回床上,头顶上是大块大块斑驳的霉斑,三等舱的空气中混杂着散不去的霉味,却慢慢地让他放松下来。
    尼尔的鼾声近在咫尺,特伦斯一转头看到的就是他放大的脸。伸出手嫌弃地把他拨到一边,尼尔嘟囔了几句,换了个姿势,沉沉睡去。
    特伦斯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只过去了一个小时。刚才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每一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当时的疼痛感是真实的,衬衣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可是伤口却诡异地消失了。
    特伦斯这块大陆游历了这么多年,听过的传说数不胜数,没想到这次竟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翠绿色的眼睛亮起,心里没有一丝害怕,只有兴奋和蠢蠢欲动。他一向自诩为追逐传说的冒险家,而现在他终于接触到了传说的边缘。他有一种预感,他正处于某个大事件之中,或许会就此改变自己的命运轨迹,进入一个崭新的世界。
    特伦斯此行的目的本来是为了一等舱的那副油画。他收到消息,那幅注视窗外的女人半个月前在奥特兰克拍卖行被罗德尼公爵大人以1000磅的价格拍下。
    这幅画是著名的天才画家霍布斯泰勒留下的仅有几幅画作之一,也是集结了他所有心血的一幅杰作。特伦斯奥斯蒙特当然没有什么闲情逸致鉴赏这幅名画,他对这幅画作本身并没有多少兴趣,吸引他的是笼罩在油画之上散不去的迷雾。
    传闻,这是霍布斯泰勒生前的最后一幅油画,画完最后一笔之后,穿戴整齐,带着幸福而满足的微笑死在了卧室里。
    贴身男仆直到晚上才发现他,而那幅注视窗外的女人就放在他的身边。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我最完美的作品,莎拉艾德里安。
    霍布斯泰勒死后,遗产由他唯一的侄子赫伯特泰勒继承,其中当然也包括这幅画。
    奇怪的是,一向喜好奢侈享乐的赫伯特泰勒突然转了性,放弃了安逸舒适的生活,抛下未婚妻,将所有遗产折价变卖,带着这幅油画就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不知所踪。
    又过了十几年,一队佣兵在某个怪物的巢穴里发现了这幅画,辗转被一位来自于塞纳里奥拉克的商人购得。几年之后,这位在商场所向披靡的商人就因为投资失败而破产,无奈之下,只能将这幅画放到奥特兰克拍卖行。
    渐渐的,这幅油画的传闻就添油加醋地在街头巷尾流传,在这幅名作上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这个原因,罗德尼公爵才能以1000镑的低价拍下。当然,说是低价,对于普通人而言也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了。这个低价,只是相对于霍布斯泰勒其他画作在拍卖行的成交价格而已。
    尼尔的鼾声愈演愈烈,混杂着其他三等舱的乘客,此起彼伏,仿佛有魔力一般,很快特伦斯也陷入了梦乡。
    特伦斯是被尼尔推醒的,一醒来看到的就是尼尔满脸惊恐的表情。任谁一觉醒来看到身边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都难以保持镇定,他没有尖叫出声已经算是极为克制。
    尼尔见特伦斯睁开眼睛,惊喜地凑近了他,正想要说些什么。
    特伦斯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尼尔翻滚了半圈,跌下了床,脑袋重重地磕在门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尼尔呆呆地摸了摸脑袋,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睛里多了点委屈“你干嘛”
    特伦斯还有点发懵,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把尼尔拉起来“抱歉,我睡懵了。你突然凑这么近吓了我一大跳。”
    尼尔直接拍开了特伦斯的手,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从床下拉出箱子一屁股坐下“你昨晚干什么了怎么弄的满身是血,是受伤了吗”
    “算是吧,一点小伤,不是很严重。”特伦斯随口应付了一句,决定瞒下昨天晚上的一些细节,“其他人呢怎么突然都不见了”
    “你说那些格林弗勒劳工他们都去甲板上帮忙了,用来抵扣一部分船票的费用。”
    特伦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我的早餐呢”
    “早餐已经错过时间了三等舱只供应半个小时,现在过去估计什么都不剩了。”尼尔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早知道你没事的话,我应该早点过去的。”
    “算了,等下看看能不能问船员买几块面包吧。”特伦斯转身换下染血的衬衣,并不在意。只是一顿早餐而已,以前连续几天不吃东西的日子他都能熬过去,者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三等舱的门突然被推开,推到一半就被卡住了。尼尔赶紧把行李箱塞进床底,朝着边上让了让。
    “早上好,先生们。”来人穿着衬衫马甲,领口处绣有罗德尼家族的族徽,微微躬身冲着两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女巫审判法则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一只冰西瓜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一只冰西瓜并收藏女巫审判法则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