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手边,希望他喝口茶消消气。
    要不说王进德能在御前伺候这么多年呢,赵帝确实感觉口渴了,王进德递过来的茶正好递到他的心坎上了,于是喘了两口粗气,捧着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孙乐平也是个老油条了,见赵帝这样,便知道自己有机会说话了,连忙将散落在地的口供重新整理好,战战兢兢地说道“这口供是在郡主在场时写的,都与郡主说的对上了。”
    “郡主”赵帝眯起眼睛“镇北王的那个女儿”
    “正是。”孙乐平狠狠点头道“钟姑娘虽现在是个白身,但有她父亲镇北王的影响力在,大家恐怕是打心底眼信她的话”
    原来是这样。
    赵帝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神色不明的打量自己向来器重的御史大夫,良久,语调平平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这口供”孙乐平有些犹豫,但触到赵帝那平静如死水般的眼神时,心中一惊,吞下了原本要说的话,老实告退了。
    殿内很静。
    王进德瞧着局面,又给赵帝沏了一壶茶,小心地用扇子把它吹凉,才递到赵帝的手边。
    赵帝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不冷不热,是他最喜欢的温度。
    “王进德。”赵帝喊他,目光却看向殿外“你说朕做这个皇帝是不是很失败”
    王进德大惊,连忙噗通一声跪下来“皇上您怎么会这么说呢您尽心尽力的为了大渝,老奴全都看在眼里,说句大不敬的话,在老奴的眼里,您就是大渝最英明的皇帝了”
    “那你说,他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背叛朕呢”
    窗户外有阳光斜斜得投下来,正好照到赵帝的眼睛上,刺得他眼睛一酸,险些流出泪来“朕待傅正维不薄,将他提为辅国将军不算,连带他的旁支族人都照拂一二。”
    “还有这孙乐平。”赵帝嘴角一勾,扬起一个自嘲的笑意“朕记得他是朕刚登基那年科举的状元,后来一路升迁,到如今的御史大夫,一向尽忠职守,眼看朕要传位给太子,成为两朝元老了,却不知被朕的兄弟抓到了什么把柄。”
    “王进德,你说好不好笑。”
    赵帝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放到书案上,青瓷与木案发出碰撞的声音,震得王进德心里发酸。
    “傅正维宁愿诛九族,也不供出是朕的哪一个兄弟;孙乐平为了让朕接受这个口供,竟然连钟撰玉那个小姑娘都拿来利用”赵帝闭上眼,扶着额头,语气颓然“这是在拿永年唯一的血脉在威胁朕啊”
    王进德不理解,与钟家感情也不深,于是问道“皇上您又何必顾及她为了大渝的安危,牺牲一个钟姑娘,镇北王也不会怪您的。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再想找一个像傅正维这样的人证,可就难了。”
    “你不懂。”赵帝慢步踱到软塌前坐下,忽然觉得很累“朕已经对不起永年一次了,朕不能连他的闺女都保不住。”
    “朕忍了很久。以前夺嫡的时候忍,然后与世家争权的时候忍,再后来与西戎北夷打仗的时候也忍。每一次的最后都是朕赢了所以也不差再忍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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