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失与陛下说话的”
    话没说完,就被萧樾不留情面的打断“皇嫂是妇道人家,诸位阁老都还没站出来说话,您也稍安勿躁吧”
    “晟王”姜皇后的语气突然拔高,就要与他理论,萧樾已经把视线重新移回皇帝的脸上道“臣弟方才的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陛下难以自圆其说,根本就圆不了”
    皇帝已经被他逼到走投无路。
    萧樾在御书房叫那三个侍卫过去问话的时候他没多想,这时候等明白了对方的用以,却已经被提前摆了一道,逼进了死胡同里,虽然知道自己已经露了破绽出来,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一条路上走到黑了。
    皇帝盯着他,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是朕身边的人得了证词”
    才说了一句,萧樾就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转头对立在后面的三个侍卫道“听见了你们之前推断两拨假传圣旨的可能是一伙人,事实证明,至少前一波进去拿口供和意欲绞杀本王的御前侍卫不是假传圣旨,他们是真的拿着陛下口谕来的”
    “萧樾”皇帝听到这里,已经再也按耐不住,他怒吼一声,蹭的站起来,因为手边没什么东西,就顺手抓了姜皇后脑门上顶着的凤冠奋力砸在萧樾脚下。
    凤冠上的珠玉全部裂开,在夜色中四溅开来,洒了满地。
    姜皇后头发都被他扯掉了一把,后之后拒绝的尖叫一声,抱住了脑袋。
    皇帝却压根顾不上她,就只是指着萧樾怒骂“你不用在这里一再的歪曲事实”
    萧樾长身而立,不卑不亢“那一队自称是御前侍卫的奴才意欲绞杀臣弟,当时在这宫里值守的侍卫不下二三十人都亲眼看见了,而且今天长信宫的两百守卫全都可以证明,除了假传圣旨进长信宫的两拨人,再没有任何人进过这宫门,陛下你不承认他们是你的人那你手上所谓臣弟的供词又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得来的只要您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出来,臣弟自然可以信服和顺从,随你处置就是”
    “你你”皇帝指着他,已经是气得浑身发抖,如是秋风中颤抖的一片叶子,仿佛随时都可能坠落枝头,跌进尘埃里。
    他手忙脚乱的掏出揣在袖子里的那一叠供词,已经开始发了狂似的叫嚣“白纸黑字,你认罪的供状这就是铁证是铁证你还对阵出言不逊,你以下犯上,你就是大逆不道,你”
    话到一半,突然就体力不支,缓缓的跪倒在地,大口的喘息起来。
    姜皇后那边披头散发,眼泪都差点流出来,只顾着整理自己的仪容,哪里管的上他,倒是赵贤妃和萧昀两人上前搀扶他。
    “父皇”
    “皇上”
    白纸黑字的供词,四散落在地上。
    萧樾款步上台阶,弯身下去,捡起一张。
    皇帝眼神阴暗,夹带着刀子一般死死的盯着他的脸脸。
    萧樾面上容色淡淡,将那张纸送到皇帝面前,笑问道“白纸黑字,可是陛下你真的看清楚了你确定这上面是臣弟亲自画的押”
    虽然名字是找人模仿着写上去的,但是萧樾的手印却是邢磊亲自过来,亲手按上去的。
    皇帝的心里是有底气的,深吸一口气,再次抖擞了精神。
    他半跪在地上,起不来,却是死盯着萧樾,阴狠道“你狡辩不了”
    萧樾听了这话,就再次浅笑出声。
    他咬破拇指,将那一纸供词放在皇帝面前的地面上,然后在皇帝等人狐疑和震惊的目光中,当众按了个血指印在上面。
    皇帝被他绕得有点晕,反应不过来。
    萧樾又将那张纸往他面前更推了推,凉凉道“陛下看清楚了,这才是臣弟的指印。”
    皇帝没有力气,萧昀当时就没忍住的拿起供词,比对上面的两个指印。
    甚至都不用太细看,他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皇帝那些供词上原来的指印,虽然大小差不多,可是上面的纹路稀疏,没几条的
    确实,根本就跟萧樾的指纹对不上。
    萧昀喃喃道“这不是皇叔的指印”
    说着,就看向了皇帝。
    他虽然一直都知道皇帝不喜甚至是忌惮萧樾的,但是今天这件事,皇帝既然说是萧樾有问题,他就相信真的是萧樾有问题的,何况皇帝信誓旦旦,手里还拿着这么厚的一打供词铁证在。
    萧昀此时的想法是
    他父皇八成是疯了,哪怕真的是陷害,也不该用这么幼稚的手段
    这么一想,他又不由的打了寒战,神色复杂的抬眸看了眼萧樾。
    如果萧樾如果一开始就提出比对指印,皇帝早就没话说,偃旗息鼓了。
    可是,萧樾没有。
    他故意先不完全的澄清自己,引着皇帝一张一张把手里的牌都出完,把皇帝逼到一个无法回头也无法掩饰的死窟窿里
    然后,绝地反击,用最关键的这一点彻底把皇帝所有的底牌都掀了。
    现在,不说是他,就是在场的周太后和阁老们也都看明白了,这件事真的就是闹剧一场,甚至于皇帝这个构陷的手段都太拙劣了。
    “不可能”皇帝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突然一把抢过那张供词查看。
    萧樾却不想再看见他这副丑态了,拍拍袍子站起来,一边顺便解了他的困惑“因为从早上被传召入宫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防备,所以早在发现送来的饭菜有问题的时候,我先在指腹上涂了蜡。”
    他款步下台阶,走到台阶底下之后,又再次转身,容色清冷的看着还半跪在那里起不来的皇帝,声音朗朗的道“陛下,毒害您的罪名,臣弟没有认,也不可能认。不管你是怎么迫切的想要把这件事终结在臣弟身上,但是很遗憾,这个黑锅,臣弟是不会背的。现在,咱们还有两件事。第一,臣弟身负冤屈,您得揪出真正想要毒害您的凶手,替臣弟澄清,还臣弟一个公道;第二,您手上的这份供词从何而来既然您说不清楚,那么就请您把替您过来办事的人交出来,东西是谁给您的,您总知道吧把他交出来,臣弟可以自行审讯,从他那里要个说法”
    皇帝被他堵的,一口气在胸口里左右冲撞,已然是难以成言了,就只是那眼神阴沉沉,啐了毒似的,死盯萧樾的脸。
    他对自己这个兄弟的恨,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的强烈过
    姜皇后也是从没见过萧樾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眼见着皇帝已经难以招架,就冷了脸站出来道“晟王,就算你有天大的事,能大过皇上的龙体安危和性命吗没见皇上不舒服吗太不退下。来人,扶陛下回寝宫,太医,赶紧的”
    “是”她身边方锦立刻就要上前帮忙。
    这次的事,没能成功算计到萧樾,还不是最要紧的,问题是萧樾翻盘翻的太漂亮了,马上就要把皇帝逼到无路可走了。
    一个陷害重臣又容不得人的皇帝
    眼见着皇帝挽不回这个场面了,如果不就此打住,那么一个失去民心的皇帝,就算直接被萧樾推下龙椅取而代之,都是合情合理的。
    皇帝和萧樾可以反目,但必须是在萧樾背负污名的情况下
    萧樾可以有北境军队为依靠,皇帝必须还是天下臣民的皇帝
    眼前的这个局面,方锦也是紧张的不行,现在也只想帮着赶紧把皇帝弄走,解开这个局面。
    “皇后娘娘”可是萧樾却是站在当前不动,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陛下的性命是性命,本王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而且本王看着陛下现在也还撑得住,这样无灾无祸的,皇后娘娘也这样紧张方才前一刻,本王可是差点被冤枉致死的同样都是一条性命,陛下现在只是略感不适,就要这般紧张和兴师动众,而本王,就算冤死了皇后娘娘,所谓一国之母,便是天下臣民之母,你既不能替你的臣民做主”
    说着,脚下踹了下地上四分五裂的凤冠残骸,讽刺道“正好凤冠也被陛下摔了,索性退位让贤”
    皇嫂也不叫了
    反正他现在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一个姜皇后,更是不在话下了
    而他这番话,也着实是尖锐又刻薄的很,沉樱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题外话------
    老皇帝快被气死了,下一个是姜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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