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 辩论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还请诸位再等等。”萧逸明一拱手,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辩论的场地选在京郊一处小山坡上, 栽种有文竹万年青, 雅致清幽。山中有奇石碑林, 是前朝文人所留, 书香氛围浓厚。

    半山空地上满是着儒衫的书生,有老有少,皆是来见证这场辩论。

    见萧逸明似乎没有开始的意思, 有坐不住的问道“祭酒大人不是已经到了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之前听萧大人说, 似乎还有个朋友要来,你看最前面那个座位,不是空着么。”

    天气炎热,纵然是精心布置了遮阳, 随着日头渐高, 还是有不耐热的受不了。

    徐家人等了一会, 见祭酒额头上冒出细汗, 不由连声催促“萧大人, 这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萧逸明还在等祝斯宁“再等等, 殿下还未到, 便不能开始。”

    徐家人满是不悦“若是他不来呢”

    祝斯宁对经学不敢兴趣,诏书搞不好是一时兴起写的, 如今改了主意不来也不是不可能。

    “他一定会来的。”

    萧逸明话音刚落, 就见不远处走来一个队列, 一个传令的太监骑快马先行来预报。

    祝斯宁只带了一个小队列,没有让人开道,如果不是带着皇后的仪仗,乍一看就和富家公子出行差不多。

    免了众人的礼节后,祝斯宁面带歉意道“是我来得晚了,耽误大家了。”

    “没有的事,殿下来得正是时候。”

    萧逸明带领祝斯宁坐到最前面的座位上,扫了一眼场内。

    祝斯宁迟到这么长时间,不少人都有怨言,不过碍着祝斯宁的身份,没敢说出来。

    叫来下人给众人添茶和糕点,萧逸明朝众人一拱手,上台致辞表示欢迎,谦虚地表示今天大家有幸聚在这里,当友好交流,可各取所长互相学习。

    他说这话的时候,祝斯宁听见不远处的徐家人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徐祭酒倒是镇定,一直在闭目养神。

    就是头上的汗有点多。

    祝斯宁朝身边宫人招了招手,宫人立刻会意,躬身退下找到负责茶水的管事。

    “殿下来得晚,见大家都晒着大太阳等他,心有愧意,所以将他从宫内带来的茶分予大家解暑,”宫人特意加大声音,恰好是周围一圈人能听清的音量,假做叹息,“这些宫内御膳房的点心是殿下特意带来给诸位儒生的,原本就是为了等这个做好才晚了些,早知道就不用特意准备这么久了,太浪费时间了”

    祝斯宁绝对是场内最醒目的存在之一,原本就有不少人暗暗在关注他,见他支使宫人都伸长脖子看他要做什么。

    这场辩论除了各方学者大儒,亦有白身,入朝为官的还不到一半,更多的是还不曾见过祝斯宁,从后面看过去,只能看到他被一群人围着,剩下乌黑的发顶,还有素白的玉冠。

    现下听说他特意带了吃的来分发,一下子对他改观不少。

    萧逸明先提出问题请在场的人思考,而后开始阐述这些日子的读书心得与明悟的道理,自然,这些心得与徐祭酒的学术观点有所冲突,很快就引起讨论。

    于是徐祭酒也上台,开始一一反驳萧逸明的观点,两人你来我往,除了偶尔喝点茶外没有半点停歇。

    全程祝斯宁除了喝茶吃点心,都是一脸迷茫,偶尔萧逸明瞥过来,努力振作起来装作在听。

    今日为了赶这场辩论,他还特意早起了,虽然还是没有宗启颢早,但也是很难得了。

    因为起得太早,又一路颠簸,最后再加上台上徐祭酒与萧逸明引经据典,说的每个字他都懂,但是连起来什么意思完全不知道的语言,很快,祝斯宁就被催眠了,头一点一点的开始打瞌睡。

    台上的萧逸明声音稍稍停顿了下,没有引起台下其他人的注意,倒是与他辩论的徐祭酒察觉到,眯着眼迎着大太阳望向台下,只觉得下面的人太多,他看着都出了虚影。

    “父亲”

    “老爷”

    被几个急促的声音一惊,祝斯宁睡意都没了,忙睁开眼“怎么了”

    他身边的宫人答道“徐祭酒晕过去了。”

    徐祭酒一晕过去,徐家人便着急地冲上去,还有的想要抓萧逸明来理论,于是萧逸明带来的人跟着上场护主人。

    两方发生争执,自然就有劝和的人,其他来看辩论的人一个个出场来当和事佬,台上一片混乱。

    而坐在最前排的祝斯宁同样受到波及,他身边的宫人守卫不知是该进还是退,原本空出来专门给祝斯宁的地方逐渐缩小。

    不过一闭眼就变成这样的局面,祝斯宁眨了眨眼“我觉得”

    守卫连连喝声,让其他人冷静下来,然而根本没人听,宫人也跟着加入,压根没听清楚祝斯宁在说什么。

    环顾全场,没事干的只剩下祝斯宁一个。

    他捧了一杯茶,喝下半杯醒神顺便润润喉咙。

    “我说,时间是不是要到了。”祝斯宁拉住一个宫人,压低声音,“现在这样,我觉得不用了。”

    宫人“殿下您说什么”

    其他声音太大,完全盖过祝斯宁的声音,偏偏他又不能大声说。

    祝斯宁“来之前,我说的事,你们忘了吗”

    宫人一个激灵“没忘没忘,怎么敢,只是现在这样,是不是要取消比较好一点”

    祝斯宁“所以我说让他们不要来了,不需要了,想办法出去通知一下。现在什么时候了,到约定的时间了吗”

    “现在”宫人略略一估,“好像差不多到了,来不及了。”

    祝斯宁“”好了,他知道了,接下来还会更加混乱。

    坐在座位上,祝斯宁很冷静地数着时间点“三,二,一”

    没到。

    再数一次。

    “三,二,一”

    这一次,刺客如约出现。

    锋利的刀身在阳光下愈发雪亮,宫人适时地尖叫起来“有刺客,护驾”

    摔了一个杯子努力配合,祝斯宁坐在座位上看着其他人慌慌张张地到处乱跑,漫不经心地想,虽然有点浮夸,不过这么混乱的情况下,能骗到多少是多少。

    就算这个主意有点蠢也没关系,反正辩论结束了。

    看到徐祭酒忽然倒在台上的那一刻,萧逸明瞳孔一缩,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慌,还没等他理清楚情况,又忽然冲出一伙冲着祝斯宁来的刺客。

    手无寸铁的书生惊惧不已,一听有刺客就慌了神,四处乱跑,还有些腿软了走不动,干脆原地尖叫。

    萧逸明推开人群,冲到祝斯宁面前“殿下,没事吧”

    祝斯宁指了指自己座下的轮椅,提醒道“我哪儿也去不了,刺客长什么样也没看见,还是快点让这些人走吧,越来越乱了,很容易发生踩踏事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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