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但他想了这么多年的母亲, 这次终于以另一个面貌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那是鲜活的、温柔的、漂亮的妈妈, 她在花园里跳恰恰, 但她跳的并不好。撒娇似的喊着丈夫来帮忙,江槐无奈又宠溺地上前教她,嘴里埋怨着“教会了你, 你又要去和别的男人跳。”
    “拍戏嘛,这部戏我一定要拍好啊。”叶芜跳了一会,挽着他的手转身回屋,“阿轻应该起来了, 我们去叫他起床吧。”
    “妈妈”江轻嘶哑地喊了一声,眼皮微动, 缓缓睁开了眼, 盯着窗外的树木发呆。
    腰上的手动了一下, 蔺寻侧躺在他的身后, 将人捞进怀里,吻了下耳朵“醒了”
    “嗯。”江轻翻个身,与他面对面, 近得呼吸都相互缠绕,“你今天怎么没去做早饭”
    以往蔺寻早就准备好了食物等待他起床, 还从未跟他一起赖床呢。
    蔺寻轻轻咬了下他的鼻子,打趣道“就怕你起床不找老公,只找妈妈。”
    “”江轻顿了顿,“我饿了。”
    “先吃我解解馋吧。”蔺寻亲得他一阵迷糊, 看看时间,才下床去准备午饭。
    简单做了两份意面后,他直接端进了影音室。果然,江轻不知何时又坐在地毯上看视频。
    他将碗碟放在桌上,拿出块软垫给他垫着,两人就着这只有十来分钟的视频吃饭,也不知看了多少遍,江轻才抬起头说“啊,明天得回剧组了,下午去医院看看。”
    “嗯好。”
    江轻目光微顿,捏着戒指转了两圈,又扭头看向蔺寻的手,同样的地方也有一颗戒指,昨晚都不记得怎么给他戴上的了。
    他伸手把蔺寻的戒指扒拉下来,蔺寻眼皮一跳“你要反悔”
    江轻揶揄道“是是又怎么样”
    “那我就把你这渣男曝光,我手里有所有证据,要不了多久网友就会知道你曾经多么爱我,甩我又是多么的无情。”
    江轻“”
    江轻“我哪、哪有多么爱你”
    蔺寻嘴角一弯,不怀好意地摸出手机“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你爱我的那些证据可就在你的空间里写着呢”
    江轻“”你在说什么
    蔺寻点开他的空间,一字一句地念着他的说说。
    “万家灯火,有你有我。”
    江轻笑容一僵,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蔺寻“好好学习工作,回家养小媳妇。”
    江轻呼吸一窒。
    蔺寻往前翻了一页“情人节好无聊,想看的内容都没能看到”
    江轻脸上飞快地飘起一抹红晕,一把扑到他身上,伸手去抢手机“你为什么会知道”
    蔺寻抱着人往地上倒去,笑说“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你先说”
    “你先亲。”
    江轻一用力去抢,扯着后面某个地方一阵不适,他尴尬地不再动手,那就动嘴吧,低头亲了一口“说,你到底”
    蔺寻笑了起来“小火柴。”
    江轻一愣,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一直只有那个网友会这么喊他。
    “你是小蘑菇”
    “是我。”蔺寻趁着他思考人生的时候,按着他的后脑勺往下一点。
    “你这个唔”
    这次没做到最后一步,蔺寻只合拢他的腿,听见视频里喊一声阿轻,他就喊一声阿轻,然后一下一下撞击进腿间。
    江轻简直不能再直视视频,每当蔺寻喊他的时候,他就有种当面干坏事的感觉,刺激又羞耻,只能恼羞成怒地骂他了。
    “你行不行啊,这么细、细技术、还垃圾唔。”
    好吧,越骂对方越来劲,还是闭嘴吧。
    下午,江轻坚持要去医院,不顾劝阻,步伐艰难地坐上车,骂骂咧咧地说“你再这么凶,下次我可不敢回来了。”
    蔺寻吓得差点又把他就地正法,想着还有正事,只好放过他。
    医院走廊上,蔺寻半搂着他的腰。江轻扭头瞪了他一眼,定定神,这才身残志坚地往前走。
    刚走到门口,突然一把鲜花从里面扔了出来,紧接着响起江槐的怒吼声“你给我滚出去”
    江轻往里面瞥了一眼,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心里一沉,脸色顿时就变了。
    江槐似有所感,向这边看过来,眼里情绪变得复杂,却没开口让他进去。
    他垂下眼睛,盯着那束花“走吧,他女人多着呢。”
    “好。”现在不是探病的好时机,蔺寻牵着他的手,转身走了几步,听见病房门打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江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女人低头去捡花,神情哀伤地站起来,看到他时身形一僵。
    他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江轻江轻,阿轻”女人拿着花跑过来,拦在他面前,苦笑地看着他,有些欣喜,“我是连姨啊,你不记得了吗”
    “连姨”江轻念了一遍,猛地抬起头,惊喜道,“你是连姨”
    连姨是叶芜的经纪人,叶芜过世后,她也就退圈不再做经纪人了。但当时小江轻说自己想做艺人,希望连姨带他去演戏。
    可是连姨说什么也不同意,最终敌不过孩子一直哭,就将他带去交给了自己很看好的徒弟舒彤。
    之后连姨就几乎与他们失去了联系,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快二十年了。
    蔺寻找蔺竹笙借了间办公室,方便两人叙旧,也没有外人打扰。
    他给二位倒好茶,不动声色地给江轻塞了个垫子,然后走向门口,江轻突然问“你要去哪”
    蔺寻答“我在外面等你们。”
    江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坐这,陪我。”
    蔺寻心念一动,嘴角悄然弯起“好。”
    连姨止不住地打量着江轻,待蔺寻落座后,她才端起杯子喝口水,笑着看向蔺寻,说“虽然不在圈里了,但阿轻你的动态我都有在关注,这位就是你的朋友蔺寻了吧,感情可真好。”
    “嗯。”江轻笑着点头,顿了片刻,“他不止是我朋友,还是我男朋友。”
    “噗”连姨连忙捂住嘴,才没让水喷出来。
    不过很快她就适应过来了,这种事她并不稀奇,只是没想到江轻竟然也哎。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她问。
    “挺好的。”江轻说着看了一眼蔺寻,“嗯,是很好。”
    连姨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眼神互动,仿佛回到了以前,看着叶芜江槐两人刹不住的爱意,怎么扯也扯不回来。
    “对了,连姨,你这些年怎么样啊还想再回来吗”江轻问。
    “不了,我这些年过得到也还不错吧,开了家店,生意还行,勉强能养活自己。”
    江轻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若是他母亲没有过世,她和连姨的事业怕是早已到了无人企及的地位。可惜作为经纪人,连姨肯定受到的影响不小,心理估计都有阴影了吧,所以才选择退圈。
    他问“你今天怎么来探病了”
    连姨脸色微僵,目光涣散,说“我看到报道,说江总住院了,就想来看看他”
    不对劲。
    江轻作为演员,平时做的最多的训练就是观察人物,他敏锐地注意到连姨提及江槐时,语气情绪都有点波动。
    再一联想到被扔在地上的鲜花,以及他们的关系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他难以克制地问“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闻言,连姨怔了几秒,才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个孩子天天想些什么东西呢。”
    不是就好,他松了一口气,差点脑补出一场出轨小三的狗血剧了。
    “你和你爸爸的关系还没缓和吗”连姨问。
    “就那样吧。”江轻喝口水,“但我最近总觉得”他对江槐的恨意少了一些,也许是不再只停留在过去的回忆里,也许是这段时间从蔺寻的话语里发觉江槐偶尔也还不错。
    “阿轻,不要怪你爸,真的。”连姨郑重地说完,默然几秒,淡淡地垂眸盯着茶杯,“他不容易。”
    江轻眼睛一眨,疑惑不已“为什么他当年做的那些事,你不是也亲眼看见了吗”
    一提到这事,连姨就缓慢地捂住脸,似乎不再愿意回想当年的事。
    江轻也不想提,打算将这话翻篇,却听见一声低低的啜泣。
    他愣了一下,忙递上纸巾“连姨,别哭啊,我不会安慰人。”
    蔺寻却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示意让她哭出来。
    片刻后,连姨的声音越来越大,低着头接过纸巾,慌乱地擦了擦脸,抬头时苦笑道“见笑了。年纪越大,眼窝就越浅,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想哭。”
    江轻叹了口气“没事,我只是没想到,您还念着我妈呢”
    “念啊,怎么能不念。我还念着你爸,念着你你们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毁了。”连姨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是我,是我毁了你们家。”
    江轻不自觉直起了腰,严肃道“连姨,我不懂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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