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滋溜滋溜。
    江槐怀疑房间里有老鼠, 睁开眼一看, 江轻坐在不远处, 手里拿着个即将啃完的苹果。
    “咳。”江槐不轻不重地发出点声响,江轻果然抬起了头,只是不见一丝愁眉苦脸, 眼里反而充满了不屑。
    不,这不是一个儿子应该有的态度。
    他张嘴就想训斥,就听见门口响起脚步声,直奔江轻而去。
    一只细长的手从桌子上扯了两张纸, 给江轻擦擦嘴“吃这么急干嘛,果篮里还那么多, 够你吃的了。”
    江槐忍不住偏头看床头柜的果篮“”这难道不应该是给自己的吗
    江轻砸吧砸吧嘴“这苹果不新鲜, 你尝尝这个桃子, 蛮好吃。”
    “不新鲜你还吃完了”蔺寻随手拿起一个桃子, 就听见背后响起重重的咳嗽声,似乎在提醒他们还有人在。
    他回头愣了一下,旋即笑道, “您醒啦,您都睡了快一天了, 我们就先帮您分担一下。”
    江槐嘴角抽抽,没好气道“你们是来病房野餐的吗”
    “好主意”江轻打了个响指,“这里又没别人,也不用担心被拍到。”
    蔺寻不同意“可是药水味重, 影响胃口。”
    江轻个墙头草马上倒“那还是算了,神经病才会把自己往医院里送。”
    江槐敏锐地看向他“你在说我神经病”
    “难道不是有病就得治,拖到现在好玩吗”江轻怼回去,顺便看了一眼自己的帮手,谁知这次帮手却不帮他了。
    蔺寻义正言辞道“那你上次怎么把自己送进来了”
    江槐马上找到训斥的理由,有了底气“就是,你上次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您也别得意,就是因为你没做好榜样,他才敢这么胡作非为爬上爬下。”蔺寻教训完小的又教训大的。
    江槐气得指着他“你你你你放肆”
    蔺寻上前把床摇起来一些,扶着江槐坐起来,拿着枕头垫在江槐身后“这样骂人比较有气势。”
    江槐“”一腔气势喂了狗。
    “别以为你献殷勤,我就会同意你和他的事”江槐强硬道,又扭头看了看江轻,见两人都不以为意,不由吼了一声,“听见没有我说不可能”
    “听见了听见了,刚做完手术您就好好修养,不宜动怒。”蔺寻给他拍着背顺气,“你们父子俩生气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闻言,江槐僵了一下,余光不着痕迹地瞅了一眼江轻,拍开他的手“让开,你又不是我儿子,不用你帮忙。”
    “可我是你儿子的男朋友,他来我来都一样。”蔺寻温声笑道,压低声音说,“你儿子这几天都没睡过好觉,今天的饭还没吃呢,我先带他去吃个饭,你在这里乖乖休息,不要乱动也不要乱发脾气。”
    江槐皱眉,抬眸看着还在啃苹果的江轻,不悦道“赶紧滚。”
    江轻没听见两人说了些什么,只听见他赶人,拉着蔺寻的手就往外走“吃饭去,臭老头子烦死了。”
    蔺寻跟着出去,回头嘱咐道“江先生,等会会有人来照顾你的。”
    江槐盯着门口片刻,小周和秘书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位医生。
    蔺竹笙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大碍后,和他商量好后续的治疗方式。手术只是把瘤子切除了,接下来还要住院治疗直到伤口痊愈。
    确定下来后,蔺竹笙笑道“江先生和江轻性格真是大相径庭呢。”
    江槐侧目看着他“医生您认识他”
    “认识啊,他还去家里拜年了,带着两个锦旗,实在是可爱。”蔺竹笙双手插进外套兜里,“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您的主治医师,蔺竹笙,也是蔺寻的亲二叔。”
    江槐“我要换医院。”
    “嗯幼稚的时候倒是和江轻挺像的哈哈哈。”蔺竹笙笑了出来,“本院神经外科是最好的医院,您确定要换吗”
    江槐沉默。
    “哎,明明都是关心对方,为什么要带着刺呢。”蔺竹笙感慨两句,带着人走了,嘴里还念了两句,“这点我们阿寻就做的很好,他很不错的,你多相处就知道了,他小子哈哈哈哈”
    隔着老远,还能听见笑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江槐看向秘书,秘书是新换的男秘书,拿着报表讲这几日公司里的情况。
    其实早在上次体检,江槐就查出来得了脑瘤,但得知是良性之后,便打算忙完公司里的事再去做手术,结果没想到事太多,还是先身体倒下了。
    等秘书汇报完工作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小周。
    小周坐在一旁,认真汇报情况“您手术和之后昏迷的时候,少爷和蔺先生都守着。少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全靠蔺先生哄好了。少爷这两天也没沾过床,困了就缩在蔺先生怀里补会眠。少爷还食不下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着好可怜,蔺先生就亲自喂他”
    江槐“”
    十五分钟后,正在吃饭的蔺寻收到了小周的短信。
    小周已按您的吩咐说了。
    蔺寻给他转了笔钱。
    小周愉快地收下两份钱,虽然情况汇报掺了点水分,但就如蔺先生所说,他这是在促成大小江先生的父爱,是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
    后面的几天,江轻和蔺寻一直在病房里转悠。
    江槐看着来气,尤其是两人简直不当他存在似的,一个劲秀恩爱
    他要是不是长得脑瘤,而是犯心脏病的话,看到这腻腻歪歪的画面真是能一口气厥过去。
    当然,他也没少和江轻吵架,不超过三句,准能点起火来。
    查完房的蔺竹笙刚走出门外,就听见经过的医生揶揄道,这个病房可真热闹。
    江轻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星期,接到舒彤的电话,他得赶快进组了,剧组的场地人员都齐了,多耗一天,就多烧一天的钱。
    蔺寻送他回家收拾东西,他有些不放心“万一江槐打你”
    “他打不赢我。”蔺寻说。
    “那他要是骂你”
    “那些不用担心,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蔺寻叹了口气。
    “什么事”
    蔺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要是我想你了怎么办要是你累坏身体怎么办要是你看上其他人了怎么办”
    江轻侧头和他亲吻,说“你现在手里可是有人质,你要是觉得我对不起你了,你就把撕票吧。”
    蔺寻说“我怎么觉得你还有点期待撕票呢”
    江轻挑眉笑了笑,而后亲着他的鼻子,眼睛
    “快迟到了。”蔺寻心有不舍地提醒他。
    江轻看了眼手表,突然开始脱衣服“换下一班,推迟三个小时。”
    不消片刻,地上便多了几件凌乱的衣服。
    外面桑一来敲门叫人,然后给江轻打电话。
    江轻热汗连连,双手抓着软被,哼哼道“唔是一一,得啊,得跟她说一声。”
    蔺寻将手机放在枕边,打开免提。
    “轻哥你收拾好了吗我们马上要出发啦。”桑一说。
    江轻刚想说话,身体一颤,将脸埋进被子,捂住差点溢出来的声音,好半天,他才粗重地低声道“改签,下嗯,下一班。”
    “改签吗”桑一不大确定,又听他声音不对劲,担忧道,“轻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嗯”
    “那你快开门,我去买点药。”
    “不用了,就这啊麻痹蔺寻”
    “喂”桑一听见江轻发出一声惊喘后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已是关机状态。
    她在门口急得团团转,正巧杨孟给她打了个电话。
    “一一,你们出发了吗”杨孟问。
    “还没有,轻哥说要改签,可他好像生病了,挂我电话还不给我开门。”桑一求助道,“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杨孟正驱车赶往伊水湾,闻言便问“他生什么病了”
    “好像是感冒就喘得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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