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年是被热醒的, 她感觉自己正在抱着一个火炉, 烧的她整个人都在发烫, 她止不住的嘤咛出声, 缓缓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她感觉自己昨夜好似爬了山又下了水, 还背着重物走了好几里路, 不然怎么会浑身都酸痛难耐,甚至觉得这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最让她觉得难受的是, 今日的床一点都不舒服,睡着还硌着她疼,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
    她在梦里就一直在找她舒软的小床, 可惜怎么都找不着, 然后她就被热醒了。
    一睁眼便看见了结实的胸膛,她的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这是什么情况
    直到她的头顶上熟悉的声音传来, 沈如年才惊奇的抬眼去看, 昨夜的记忆瞬间都浮现在了脑海里。
    她现在就赤条条的趴在陛下的怀里,她的第一个反应是, 难怪这么硬邦邦的,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啊。
    等她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昨晚上她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她和陛下好像
    要生娃娃了
    原本白皙透亮的小脸蛋瞬间浮上了一层嫣红色, 连带着脖子也开始泛红。
    赵渊看着她在那发呆没说话, 就忍不住的用手掌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么浑身又粉又嫩的岂不是在勾引他做坏事今日要上大朝,不过他这昏君的名头都已经背上了,也不介意被骂的更凶。
    但想着昨夜她是头次,怕会吓着她,还是缓一缓循序渐进的好。
    谁知沈如年抬着头懵懂的看着他,“陛下,我们昨晚是不是生娃娃了。”
    赵渊
    他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喉结上下轻微的动了动,他既没让敬事房准备避子药,也没克制自己,难道真的被她说中了
    沈如年感觉到痒,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香肩,以及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的赵渊心头一片柔软。
    哂笑一声勾着她的下巴往身边带,“小傻子,哪有这么快。”
    沈如年就有些疑惑了,原来生娃娃这么难啊,看到她这样的神情让赵渊心情大好,“就这么想给朕生孩子”
    她也不是说真的很想生娃娃,就是觉得昨夜她都这么疼了,如果还没有娃娃,那岂不是很亏。
    就很是愤愤不平的道“陈姐姐骗人。”
    赵渊被她逗得不知该不该笑,捏着她的小脸蛋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这么想要,那多来几次总会有的。”
    沈如年一脸的震惊,而后小脸就垮了下来,“还要多来几次”
    昨夜的记忆实在是不太美好,一开始是撕裂般的疼痛,后来是肿胀的难受,不过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些从未有的酥麻感,不难受,还有点小舒服。
    只不过那会她都疼得快睡着了,哪里还记得这么多,这会回忆起来就光记着疼了。
    “嗯不喜欢”
    沈如年嘟着嘴迟疑的点头,很小声的说“好疼的。”
    要是生娃娃就要疼的话,她还是选择不要生了。
    赵渊是头次临幸女子,就被拒绝说以后不要了,还嫌弃疼,这搁哪个男子都忍不了,更何况是赵渊。
    他的手掌掐着她的细腰,眼里满是克制,双手用力的将她往上一托,让她整个人坐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后不容拒绝的完成昨夜未完成的事。
    沈如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而且最重要的是陛下怎么又骗人
    这样坐着比起昨夜更加的坦诚,也更加的深刻,赵渊往上一抬,她就懵懵的倒在了他的身上,那种酥麻的感觉又出现了,又胀又酥麻,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奇怪了起来,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
    很快她就忍不住的哭了起来,烛火和幔帐相互映照生辉。
    “喜不喜欢”
    “喜,喜欢的”她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这声音一点都不像她,越听越觉得娇软甜腻。
    “喜欢谁”
    “喜欢陛下,喜欢陛下”
    “乖,叫朕的名字,赵渊。”
    “赵渊,喜欢赵渊”
    殿外常福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晒太阳,身边的小太监急得团团转。
    “常爷爷,都这个时辰了,马上就该上朝了,不去喊陛下真的没事吗”
    常福已经很有经验了,就里头这动静,没个一两个时辰能结束吗上朝是不错,但他也要有那个胆子去坏陛下的好事啊。
    反正天大地大陛下最大,他乐呵呵的冲着小太监笑,“咱家可没这个胆子,你若是有本事,你去提醒陛下。”
    小太监讪讪的嘿嘿了两声,常福都不敢,他哪里敢啊。
    常福看这小太监是个老实人,真心的为陛下担忧,就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陛下和主子单独相处的时候,别往跟前去凑,不然小心脑袋搬家。”
    说完他也往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继续晒太阳,只希望朝堂上的各位大人也能有他这样的好心情咯。
    今日是每月一次例行的大朝,十五过后只举行过一次大朝,又有前几日行刺之事,太和殿上此刻气氛正阴郁着。
    尤其是曹首辅,好不容易孙子争气中了榜眼,可这高兴还没过两日呢,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当日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一口气没缓上来险些晕死过去,这几日全家都愁云满面,他愁的牙都松动了,曹老夫人更是日日以泪洗面。
    他今日就是来等个结果的,实在不行,他愿意用自己的这条老命去换自己孙儿的命。
    同样满怀心事的便是赵晖烨,他等这一日等的实在是太久了,他已经将一切都布局好了,今日便会在大殿之上揭穿赵渊弑兄的真面目。
    赵晖烨的目光灼然的盯着上面的御座,那里本就属于他。
    他没有一日忘记过,母妃临终时他刚八岁,她拉着他的手咳着血痛苦的说出了那个秘密。
    她被封妃之前,便与当时的太子也就是赵晖烨的皇兄相识相爱,可没想到选秀却时被他的父皇文帝看中,留了牌子成了宫妃。
    封妃之后她并不快乐,她爱的还是太子,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在御花园相见,不仅旧爱重燃还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后来更是时常的幽会,最后怀上了他。
    好在此事隐蔽并无其他人知情,两人的关系一直保持到太子出宫建府,她则是顺利的诞下了赵晖烨,成了文帝最小的儿子,太子的幼弟。
    母妃离世时,距离文帝驾崩已经好几年,太子也已经登基称帝多年。
    知道真相的赵晖烨整个人都傻了,那时的他尚且年幼,自己以为的父皇不是父皇,他最爱重的皇兄才是他的父亲。
    还没能从这样的震惊中回神,母妃就拉着他的手让他千万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才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他应该是太子。
    说完后便离世了,赵晖烨哭着送别了母妃,回想以后才明白为何皇兄待其他兄弟都冷漠,唯独对他关爱有加,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他的皇兄而是父皇。
    赵晖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面对皇兄,多亏了那个时候表妹陪在他的身边开导他,就这么拖着,等到他能站在皇兄的身边比肩而立时,他们父子二人也未能相认。
    他一方面觉得母妃的遗愿重要,一方面又觉得若是此事暴露,有损的是母妃和皇兄的名声,他可以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去封地做一辈子逍遥王爷。
    就在他以为这辈子都要认命时,先是皇兄驾崩紧接着又是太子遇刺,这让他那埋在心底的种子又冒了出来。
    他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坐这个皇位,可没想到又横空出来一个赵渊,硬生生的断了他的念想。
    所有人都说他不配他不行,他偏要逆天而为,夺回属于他的所有。
    包括沈如年。
    过了半个多时辰,赵渊才不急不缓的走进了大殿。
    小太监尖着嗓子喊“跪。”
    大殿上的重臣齐刷刷的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是大朝,原本是要宣布春闱的结果,并对状元等人进行认命,以及朝中一些官员的变动,而后是春耕春种的安排。
    但前几日赵渊御花园遇刺,将整个大朝的气氛推到了顶点。
    此刻金銮殿上肃然无声,赵渊一步步的踏上宝座台,宽袖向后微扫,站定后转身而立,一双狭长的眼如鹰般缓缓的从众人身上掠过。
    “平身。”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寒意,足以在这金銮殿内回响,话音落下百官们才敢起身。
    停顿片刻赵渊才道“前几日御花园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想必爱卿们都已知晓,诸位爱卿以为该如何处置行刺之人”
    “臣以为,行刺陛下大逆不道,按照律例应当斩立决,并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曹首辅闻言腿脚一软,他的孙儿可什么都还没做呢,这些人是何等居心,这是想要害他曹家啊。
    “孟大人所言在理,可当日行刺的结果还未明,臣以为既要抓到这幕后的主事者,但也不可冤枉了无辜之人。”
    话音落下,曹首辅就毅然决然的脱下了顶戴花翎,恭敬的跪了下来,“陛下,曹家世代忠良,老臣愿以项上人头发誓,曹家绝无谋逆之心,更不会行刺陛下。”
    赵渊皮笑肉不笑,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曹爱卿这是作何,朕自然是相信你的。方才爱卿说的对,朕不会冤枉了无辜之人,好在,行刺之人已经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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