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将柳若颜送回云府, 柳若颜鬼鬼祟祟地看了一圈儿院子,确定没人发现后,羞红着脸对慕容煜道“送到这里就好,我进去了。”
    慕容煜本还想送她进屋, 柳若颜却怕两人的丑事被发现, 摇摇头道“慕容哥,我又不是月玺姐姐那样弱不禁风的女子, 我自己进去吧。”
    慕容煜深情款款道“我知道你好, 由此,我更放不下你。”
    柳若颜担忧此事被发现,但对着慕容煜, 不免宽慰一番他,再把人哄走。
    慕容煜一走, 柳若颜的神情登时变得痛苦起来。她前几日才被落狱, 狱中阴暗潮湿, 饭菜也只有一点, 柳若颜顶着牢里众人的嘲笑, 不说受了黥刑痛苦难当, 就光是郁闷的心情, 也让她在狱中难以下咽。
    柳若颜现在都认为自己冤枉, 心中暗恨燕昭歹毒, 她只是抄袭了而已,被抄袭的人又没什么损失,他们早都死了为什么要为了死去的人来惩罚她这个活人
    柳若颜现在势单力薄, 不敢说出这些话,但总有一日,她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现在柳若颜腹下阴痛极了,她这些日子以来伤了身体,适才破瓜为求慕容煜欢心,她无论多疼都迎合慕容煜。
    而别的女子,破瓜之后都有丈夫疼惜,柳若颜却要担忧丑事被发现,让慕容煜带着她赶路。
    柳若颜身下酸痛,有意想让丫鬟打来热水擦拭一番,却又想着再把人叫醒,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是要当世子妃的,不是要当侍妾的,这事绝不能败露。
    柳若颜忍着疼痛睡去,她现在的唯一盼头就是成为世子妃,之后被封诰命,让云月玺见到她就下跪。
    天渐渐亮了,且一晃便是四五天。
    云月玺对镜梳妆,近来天气都比较好,不冷不热,云月玺母亲留下来的产业,这些日子以来,都打理得非常好。
    因而,她现在有很好的心情梳妆。云月玺在额间贴了个花钿,她细肤雪白,花钿往上一贴,更显得美丽非凡,耳坠和头面都用红宝石,虽然个头不大,但颗颗为珍品,更显光华夺目,又不会太贵重张扬。
    总之,是非常适合贵女的打扮。
    听琴笑着问她“小姐今日要去哪儿打扮得那么美。”
    云月玺又涂了涂手上的蔻丹“若再过几日天气闷热了,便戴不住这样的款式,也不想穿这样的颜色。”
    “不过,我今日确实要去一个地方。”云月玺笑着看向听琴,“近来京城有些不太平,我想去白鹤山庄请几位武功高强的护院。”
    听琴不解“小姐怎么不直接张贴告示请人,就像上次布庄那样。”
    云月玺心道,当然是为了不让柳若颜知道。她请护院来,便是为了看住柳若颜的院子,同时也保护父亲和自己。前世,柳若颜在云府窝藏了一个犯人,不只和犯人私通,最后还嫁祸到了云月玺的头上,也就是那次事件,原来的云月玺才被害死。
    她道“我们府中人心不齐,有的事,不能大张旗鼓。”
    听琴一晃便明白了,这个人指的是落梨居的柳若颜,她不住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听琴似乎想到了什么,转眼又变成苦瓜脸“小姐,定国公府的人还没来消息,这门婚事他们到底在不在乎干脆,您让老爷退婚算了,您这么美,性子这么好,何必受定国公府的气。”
    云月玺美目盈盈地看着她“你不必慌,这是定国公府在教子,不说服慕容煜,他们必然不会让慕容煜再登门坏事。不过,我可不主动退婚。”
    “他同我有婚约,却同别人有情,若不给我个说法,我难道还主动退婚成全他和别人的美事”
    听琴点头,的确,人不能吃哑巴亏。小姐是尚书府唯一的嫡女,为什么要白白受气
    云月玺带着听琴和三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出门前往白鹤山庄,白鹤山庄就在城外不远处,云月玺做的软轿,很快就一来一回。
    这个世界确实灵气太稀薄,但云月玺曾是修真者,眼界还在。
    她看那些高手一眼,就知道谁轻功最好,谁藏匿气息的本事最强,谁上身肌肉发达擅长搏斗。
    因此,她花钱雇佣这些高手,一点也不用担心是否找到花架子。
    云月玺雇佣好适合的人后,才启程回京城。她早上出来得早,如今回京城也不过是中午。
    云月玺坐的软轿,忽而,前面有人拦下轿子“云小姐,我家主人请您一叙。”
    云月玺掀开轿帘,面前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虽口称“我家主人”,打扮也是一般护卫打扮,但气宇轩昂,一看便有真功夫在身。
    听琴担忧地看着云月玺,小声提醒“小姐,我们不认识他”
    若是歹人可怎么办
    云月玺倒觉得不会,一来,现在青天白日,她的软轿又极为显眼,上有尚书府的标志,哪有歹人蠢到敢直接对她动手,二来,她身后随侍的就是几个高手,云月玺并不怕。
    想必别人主动找她,定是有事,无论好事坏事,找上门来了,云月玺都不会回避不谈。
    她道“你家主人在何处”
    “湖畔。”
    云月玺的软轿前往河畔,今日的湖畔似乎格外热闹,游人如织,就连湖面也满载了些挂满灯笼香花的船。
    一艘雕梁画栋的画舫停靠在湖畔,这画舫看着不算大,但无论是做工材质,皆是超一流。
    它身上没有绑什么鲜花,只挂了几个灯笼,看起来清幽雅致。
    那护卫道“云小姐,我家主人就在船上,小姐请。”
    听琴一脸担忧地看着云月玺,小姐可千万别去,湖上边多危险。
    云月玺倒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在这画舫上看见了一只银线绣的鹰。
    云月玺对听琴道“你同我罢了,你在岸上等我。”
    那护卫道“云小姐不必担心,这位姑娘以及您府上的其他人,都坐旁边那艘画舫,我们会紧跟二位,绝不出半点差错。”
    这样安排下,云月玺才上了那艘画舫。
    她刚到画舫上,面前的门便从里侧被打开,云月玺愣了愣,在画舫中央看见了燕昭。
    燕昭一脸冷色,身着白衣,在不起眼的地方用冷白的银线绣成云纹,头顶则是银冠,乌发垂在身后。他不穿玄色的太子常服及其他深色衣服时,皇家沉重的天威少了许多,如今更像个贵族公子,清贵俊逸,不好接近。
    云月玺看见燕昭便要行礼,燕昭淡淡道“不必,今日孤来,并非处理公事。”
    这时,画舫上另一个不起眼的船夫样的人把画舫四面的窗子全都打开,仅有白色的纱被湖风吹得飘飘摇摇,这样能将湖上的美景全都收入其中。
    云月玺按燕昭的示意在他对面坐下“不知殿下找臣女所为何事”
    燕昭薄唇轻启“赏湖。”
    云月玺心中慢慢露出疑惑,燕昭太子的乱党抓完了吗居然有时间赏湖。
    燕昭倒也并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时间,只用清冷华贵的声音道“此湖奇特,初夏有不同之景,你应当没见过。”
    说完,他锐利的眸瞥向云月玺,眸似深潭,使人一眼沉溺。
    云月玺自觉问道“有何奇特”
    燕昭坐得笔直,回答她的疑问“每逢初夏,湖中会有青蓝绿三色交织,再往深处走,有红黄二色,交映成趣。”
    云月玺下意识地去看湖面,只有很淡的青蓝色,算不上出奇。
    燕昭冷冷道“湖西游人众多,破坏了湖中藻类,所以这里的颜色很浅。若你想看更明显的景色,得往湖中央走。”
    云月玺沉吟“湖中央难道就没游人去”
    燕昭淡淡道“他们不能进去。”
    云月玺缓缓问道“那我们”
    燕昭看向湖面,他不用回答,云月玺都能感受到他们的船离游人众多处越来越远,蓝汪汪的湖面开始过渡成绿茵茵的翡翠般的颜色。
    微风一吹,就像翡翠起了褶皱。
    若再往远处去看,红黄二色又如同天上神女的裙子,美不胜收,此处人迹罕至,连游人的喧闹都听不到,宛如天地间只剩了这一神仙画舫。
    琴音忽而响起,云月玺品了品这琴音,竟觉得不比修真界的乐修差。
    她回眸去看,燕昭正在抚琴,他极静,像是同天地颜色合在了一起,但高洁美妙的琴音流畅地从他指尖泻出。云月玺曾经见过的乐修都没他出色,她暗想,如果燕昭生在灵气充裕的世界,必定也是一方大能修者。
    不知过了多久,燕昭的琴音才停下来,声音冷淡“抱歉,手生。”
    他许久没谈过这么岁月静好的琴曲,燕昭的琴曲,向来弥漫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音。
    云月玺忙夸赞了他一番。
    说是泛舟湖上,实际也没多久,也不知是燕昭忙还是他注意云月玺的名声,他们的画舫很快便返程。
    燕昭起身,也没大张旗鼓地叫来船夫仆役,亲自撩了帘子,对云月玺道“今日有事,不留贵客。”
    云月玺正要行礼,燕昭看她一眼,声音华贵冷淡“不必。”
    云月玺自然不会违拗,她和燕昭擦肩而过的瞬间,云月玺本都做好准备,千万别咳得太大声,但是,这次她居然并没有咳,反而从燕昭身上闻到了极淡的龙涎香。
    云月玺的表情有些诧异,燕昭平缓道“之前中了毒,孤要多谢你提醒孤。”
    什么人敢下毒给当朝王储云月玺自知这是皇室秘辛,并不表现出一丝好奇的样子,只作关切之状“如今殿下身子可大好”
    燕昭道“痊愈。”
    他粗通医理,当初云月玺见他就咳,他便有所怀疑,之后还问过展煜他身上是否有什么味道。
    展煜闻不出来,燕昭想到云月玺一在冷天闻花香就咳,便将此范围缩小到花身上。
    他命人从东宫书房外的花树下挖出一包奇怪的药,结合这药请太医诊治,果然,此物会使他早衰,活不过四十岁。
    燕昭当时只是冷笑,他要杀他们,何需等到四十岁那么漫长。
    最多再过月余,他便让他们的脑袋齐齐滚到东宫俯首称臣。
    燕昭同云月玺一道下了画舫,他似乎真的有事,命人暗中保护云月玺后,便带着展煜他们离开。
    整个赏湖,还不超过一个半时辰。
    回了云家后,听琴一脸好奇“小姐,太子他没对您做什么事吧”
    听琴挠头,那个太子也不像什么醉心美色的人。
    云月玺心中也奇怪,仔细思索一番后“他弹了会儿琴曲,讲解了湖水为何会变色,其余就再也没有了。”
    这个太子矜贵冷淡,还非常忙碌,实在很难捉摸。
    云月玺和燕昭泛湖时,慕容煜也在家对抗自己的长辈。
    慕容夫人的病还没好,手里拿着信纸,恨铁不成钢地对慕容煜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就那么喜欢那个没有教养的女子吗你还知不知道你和云小姐有婚约,云尚书都已经写信了来问我们,这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心里到底装了几个女人”
    慕容煜面无表情“母亲,我心里一直只爱若颜一个。”
    慕容夫人气得满面发红“那个女子给你灌了什么汤你忘了在定国公府时,她是如何说再不嫁你,如何说我是腆着脸要求娶她做国公府的孙媳妇慕容煜,你不要脸,国公府还要脸,天底下就没女人了吗”
    “你口口声声爱她,你可知道她自幼吃住在云家,她仗着和云家熟识来勾引你,为的就是攀高枝,她可曾想过对她有恩的云府,抢姐妹的婚事,这样的事情她也做得出来”
    慕容煜和柳若颜暗通曲款后,更一颗心落在了柳若颜身上“如果云府真拿她当亲女儿,她会做这种事吗”
    慕容夫人忍无可忍,满眼流泪,扬起一巴掌怎么也落不到慕容煜脸上去。
    慕容均便没妻子这么好的脾气,火气上来,对着慕容煜就狂扇几耳光“孽畜你想把你母亲气死”
    “你不去云府道歉也行,左右爵位还没落到你身上,你还有其他弟弟,再不然,我和你母亲再生一个”他指着国公府的大门,“给我滚”
    定国公府三代武将,脾气暴烈得多。
    慕容煜如何肯走,在父母的逼迫,以及祖父母放任父母对他的态度下,慕容煜知道,这趟去云府,是不去不行了。
    慕容夫人携着慕容煜,备上厚礼亲自登门谢罪。
    慕容夫人一脸歉意“煜儿是个粗人,平日里也不懂得疼人,想来才让云小姐误会了,至于所谓心系别人,煜儿是没有的,还请大人放心。”
    云尚书摇头“我了解月玺,若不是她察觉到了什么,绝不会乱说,更何况,小世子曾找过月玺,让月玺主动退婚。”
    说到这里,云尚书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重重将茶杯搁在桌上“若世子看不起这门婚约,直接来找老夫退婚便是,如何要去折辱老夫的女儿”
    慕容煜不说话,慕容夫人面带愧色,哪怕慕容煜是她儿子,她都觉得着实过分。
    慕容夫人又流了泪“都是我们没教好他,大人,让月玺出来,我替他赔罪。”
    云尚书叹了口气“夫人,你德行高致,不必做到这个地步,但是小世子进门伊始一言不发,足可见他的态度。我云家虽不如你家门第,但也不愿女儿受委屈,这门亲事,便算了吧。”
    慕容夫人怎么能算了
    云家家风严明,云小姐不但人美,而且素有机变,连平南侯夫人都对她夸赞有加。她母亲虽故去的早,但是自从柳若颜上次闹了妖道符咒的事情后,云府的家事就被云月玺揽了过去,至今没出过错,连她母亲留下的产业,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样的人,放眼整个京城都难找。
    慕容夫人免不得放下老脸,再从中说和。这样的事,她不做谁做,难道让她的婆婆,享受二等诰命的老封君来做吗
    说来说去,都是怪那个柳若颜,说句难听的话,慕容夫人甚至恨不得柳若颜当初死在狱里边。
    云尚书在云月玺的事情上,素来有原则,道“此事,小女不便出面。夫人爱子心切,我能理解,但婚事一说,尚且算了。”
    这时,云月玺早听到人说定国公府的人来府邸了,她微微敛眸,赶去前厅。
    云月玺穿过花园,巧的是,柳若颜也在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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