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茫然地望着她,一脸无措。
    他要死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会发生这种事情,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不速之客
    “是你们对不对是你们在欺骗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少年渐渐露出了怨愤与惊恐,犹如被舍弃的孤儿。
    他也的确是个被丢弃的孤儿。
    莘烛眯了眯眼,幽幽地道“那他的父亲呢已经被你们杀死了么。”
    “没有,半身不遂。”老人露出了自己的一手刺,随意地道,语气仿佛讨论蝼蚁。
    少年惊恐地望着他姥姥变形“你是刺猬家里供奉的是姥姥对不对”
    “父亲那么虔诚你为什么”
    少年忽然失了智,踉踉跄跄站不稳,眼眶布满了血丝,又吼又叫“是你让他半身不遂”
    “你不是我姥姥,我姥姥待人亲厚,你是个妖怪你是个妖怪啊啊啊”
    少年怨愤地骂完,扭头就冲出家门。
    牧谦追出去。
    门被甩上,发出“乓”地一声。
    老人眼底森冷的色彩渐渐柔和,她缓缓勾起了个弧度。
    吱砰
    莘烛一怔,眯起眼“你是故意刺激他的么”
    “其实命运并没完全转移,但你需要他去疯狂,需要他出去接受反噬是嘛”莘烛蹙眉道。
    “是的。”
    莘烛“嗯”了一声,一道刺骨的冷刀猝不及防地从他心口戳出来“哈。”
    低头瞧了瞧,莘大佬咧开嘴,脑壳冒火“不错。”
    这是连老天都没做到的。
    轰隆隆。
    老天爷不满,老天爷表示自己只是大度。
    老人缓缓抬头,露出了志在必得,胜券在握的笑容“你们的力量真诱人,我们会吸收掉的。”
    “我会给你找个好墓地。”娇俏的年轻女声从莘烛身后响起,“咯咯咯。”
    这是这一家披着继母人皮的刺猬精,老人的女儿。
    一直藏着等待刺杀的机会。
    女儿笑嘻嘻“妈妈,我这次做的怎么样”
    “女儿做的真棒,隔壁的黄袍子和蛇崽子都这么被你宰掉了呢,过几天我糊弄那只狐狸过来。”
    一对儿母女为胜利庆祝,等另一个回来,再用同样的招数糊弄牧谦弄死他。
    白刺猬露出幸灾乐祸的解气表情“吱吱吱”
    女儿摸摸儿子“妈替你报仇了。”
    白刺猬“吱”
    “有点意思。”浑身开始冒烟,莘烛的整个化作金色的火焰。
    金光闪烁,光芒绚耀。插在莘烛心口的刀当啷掉在地上,脆响唬住了三只刺猬。
    女儿目瞪口呆,渐渐惊惧。
    “这是”
    “啊好疼,好烫啊,救命啊啊啊妈妈”
    一撮火焰骤然暴涨化作嗜血巨兽,眨眼将娇笑的女儿吞噬了,她的声音还隐约地残留在空中。
    女儿刺猬甚至没来得及挣扎,火焰化作青烟消散,她连一丝齑粉都没有。
    莘烛塑形,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啧,你们不错,我有生气。”
    原本这一家选择改过自新会九死一生。
    现在的话,都可以去死了。
    老人和白毛刺猬大惊失色“啊你到底是什么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到底是谁”
    “我现在不像个人么”莘烛施施然地伸出手晃了晃。
    他的手白皙光滑,的确是人手。
    系统不干人事。
    老人吓得肝胆俱裂,终于后怕了“不不,饶了我”
    铁板这么铁,他们可能得罪了一个神明。
    她之前自大傲慢,只当莘烛是普通的道士。能全身火焰化,这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火神不不,她已经不敢去想了。
    老人后悔了。
    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如果再给她一个机会,她肯定不招惹这个人,死一个孙子算什么,还可以再生,还会有更多
    莘烛弯着眼,在老人眼中像是死神的微笑,她哆嗦“我错了饶了我吧,不不。”
    “都是,都是那个小贱奴的错都是她,她已经死了。”
    “你饶了我吧。”
    莘烛眯眼“她不是你的女儿吗”
    嫌恶地看了眼老人,在生死关头,老家伙瞬间变脸,推脱责任。
    老人矢口否认“不是她是我捡来的,我尽心尽力照顾她,她却变成了这样我我”
    “是我的错,大仙饶命。”
    面对莘烛居高临下的嘲讽眼神,老人的冷汗扑簌簌地冒,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但没办法,为了活着,她能背叛一切,包括她最喜欢的女儿。
    莘烛“给自己加这么多戏,你是个戏精吧。”
    “小烛。”
    轻声呼唤后,身后拢过来一个俊美如斯的男人,温暖的怀抱有些窒息。
    莘烛拍拍闫幽玖的狗头“怎么了。”
    闫幽玖亲脸颊。
    刚刚他不小心把一辆车给碰瓷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他的小烛为什么会生气呢
    还生了这么大的气,似乎老天都在同仇敌忾“小烛。”
    是不是被欺负了。
    莘烛搓狗头“我讨厌他们。”
    闫幽玖抬眸,漆黑的瞳孔幽邃无光,像是无尽的深渊,是地狱,是黑洞。
    掉进去会死,会魂飞魄散,会灰飞烟灭。
    死亡围拢而来。
    老人惊恐万状,痛哭不已,她再次痛恨自己,不该为了个不成气候的孙子得罪不该得罪的大人。
    满腔怨恨的老人压根忘记了是她自己贪心,让女儿捅出那一刀。
    莘烛哼了一声“她扎我。”
    闫幽玖“”
    仔细观察小烛,闫幽玖瞳孔骤缩,呼吸一促,他家小烛后心和前襟的布料破了,这说明了什么
    心脏漏拍一下,闫总吓着了。
    猛地看向老人,闫总的眼底溢出凶戾与森冷“我帮你报仇”
    他微微一笑,笑容看似温和实则阴冷,那眼神宛若看死物,老人瞬息毛骨悚然。
    她错了
    她之前伴随着死亡的旋律,在钢丝上跳跃舞蹈,还大言不惭地挑逗死神,小看他的镰刀。
    如今刀刃尽在咫尺,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要被杀死了。
    不
    闫幽玖冷嗤,随手一挥,数不尽的黑雾骤然升起,眨眼将老人和白毛刺猬吞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不,我错了放了我吧,啊啊啊”
    “不不,不要痛,姥姥救我啊,姥姥你为什么”
    “就因为你,我要先杀了你”
    莘烛“啧”了一声。
    这种时候还记得内讧报仇,他真佩服白色的大刺猬精了。
    少年浑身湿漉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是怕的,也是冻的,他眼睁睁看着几个亲人消失不见。
    “啊啊啊”他捂着头,发泄一般惊恐地怪叫。
    为什么让他经历这些。
    闫幽玖轻咳一声,指着少年“那车要撞倒他时,我正巧落下就”
    车偏离原来的轨迹,撞到了他的身上。
    银龙莫名掉了块鳞片。
    不高兴。
    “他是罪魁祸首,”闫幽玖伸出手指给莘烛看破了的小口子,龙族防御极高,可他受伤了。
    闫总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则他怕自己暴走,水淹整个北春城。
    他护在掌心呵护的伴侣差点被人杀了。
    如果
    他凶戾的目光射向牧谦,如果没有这二五仔,就是他驮伴侣来,小烛绝不会受伤。
    二五仔牧谦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莘烛气不起来了“吹吹。”
    紧紧握住伴侣的手,闫幽玖的指尖微微发白“我不疼了。”
    “那小烛疼吗”闫总垂眸,嗓音十分干涩。
    莘烛一怔。
    猛地反应过来,他心中熨帖,掐了掐闫总的俊脸“疼倒是不疼,不过是真的吓了一跳。”
    就是一种被针扎了一下,他火焰化之后瞬间吞噬了刺猬,算是报了仇了。
    闫幽玖神情低落“我再早一点就好了。”
    莘烛“不是你的错。”
    闫幽玖点头。
    一切都是傻帽鲲鹏的错,他没事单独带他伴侣出来做什么,一脸不怀好意的罪孽脸。
    出来了还照顾不好他的伴侣,罪孽深重。
    闫总再看牧谦,眼中的敌意更胜,敌意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点埋怨。
    牧谦“”
    他真冤。
    惊讶地“咦”了一声,莘烛拉着闫幽玖来到一间供奉祠堂,里边灯光昏暗,用红纸贴墙。
    人手写着供奉的对联,上边摆放着水果和食物,供奉的是白奶奶。
    莘烛咧嘴,她不配。
    感知到神牌附着一缕残魂,莘大佬伸手。
    倏地,一道闪电疾驰降下,轰隆隆地凿穿房顶,直接砸碎了神牌,出了一口恶气。
    莘烛“”
    莘烛的嘴角狠狠一抽,不满地道“你这是抢功劳你知道吗”
    咔嚓。一道闪电,比劈神牌的那道温和许多,像在安抚,哗啦啦地砸在莘烛的脑壳上。
    莘大佬的头顶顿时冒起一缕青烟,“咳,算你大方。”
    轰隆隆。
    闫幽玖的嘴角狠狠一抽,心疼地对着小烛的脑壳吹了吹“不疼哦。”
    瞥了他一眼,莘烛摆手“我不疼。”
    他掏出手机。
    莘烛“一组过来善后吧,我灭了犯罪害人的刺猬精团伙。”
    你在哪儿,你自己善后啊,让一组善后是要加钱的,交通费也得出,你确定吗
    莘烛不太满意“北春城,我认为不需要交钱,奖金就可以当交通费。”
    “回去让人给你一份资料,自己看吧。”
    “为民除害还要花钱”
    “这要上天。”莘烛掏出手机照着怼人的回帖一条条地念。
    被怼了一脸的文部长哑口无言。
    “哦,还有个小孩。”
    少年被刺激坏了,不知何时昏了过去,绵软的身体躺在地上睡得不踏实,好在有地热没冻着他。
    莘烛的嘴角翘起,笑眯眯地伸出手“我们回家吧。”
    闫幽玖应允,握紧他的手。
    “怎么回”
    莘烛笑着提议“我们去吃烧烤,本地住一晚,牧谦打包一顿自己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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