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信沉默了半晌,说道“今日早朝,方将军同我说了。对不住了。但宫中规矩繁多,凌萱公主自小没了母亲,虽骄纵了些,却也没有什么坏心。”
“许怀信如此狠毒的手段,你管这叫没有坏心”阿三拍桌子怒道,那桌子好像年久失修一样,不堪重负的晃了晃。
屏风那边的人影似是低了低头,复而抬起头,自嘲般的笑了笑“大人的怜悯,可否也分与我些”
许怀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口,最终只说了两个字“抱歉。”
“便知道是这个结果。”月姑娘长叹一声,“许大人终究只会对双手还干净之人怜悯,而不会听我们的借口。罢了,阿三,送客吧。”
阿三闻言一个箭步迈了过去,打开门道“慢走不送。”
许怀信行了个礼,快步走了出去。
阿三倒了杯水,绕到屏风后,见月姑娘低着头,将杯子塞到她手里,缓缓蹲在她身边,柔声唤道“小姐。”
“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她勉强笑了笑,看着前方,“梦醒了,也该往前看了。”
“小姐,您曾经有多喜欢许大人,我现在便有多喜欢您。我可以为了您做任何事,我只求您,别再为了个不在乎自己的人伤心伤神了。”阿三握着她的胳膊,恳切的说道。
她轻轻拂开阿三的手,缓缓的说道“你如果真的喜欢我,就不要为了我做任何事。人这一辈子,多少的岁月,岂能全都耗在情情爱爱上。擦肩而过的,饮酒作诗的,陌路行人,知己好友,一辈子下来,数不胜数。若是只为了一个人而强行改变自己,不是太不值了吗。纵然那人真的喜欢上了你,但你也就不是你自己了。”
“那小姐可放得下许怀信,将目光分与其他人一些哪怕不是我,只要是个真心待小姐的,便要比他强。”
“我不知道。怎么说,都是我追逐了十几年的影子。大概,还需要些时间。”她看着阿三,笑了笑,“这个时间,我也不知道需呀多久,或许是几天,或许是一辈子。阿三,你的眼睛也不该只放在我一个人身上,去赌一个我自己都没办法确定的事。”
阿三犹豫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窗外忽然飞进来了只信鸽。阿三只以为是丞相府那边传来了消息,月姑娘看完后,突然眼神一凛。
阿三还从没见过她这副神情,眼神中的凶戾好似要满溢出来,不由得问道“小姐,怎么了”
“陛下要动陆博延。”她将纸团成一团,扔进香炉里。烧纸的味道混合着熏香,一时间有难闻。
“陆大人陛下怎么突然”阿三愣了愣,没理由啊,近来丞相府又没什么动作,也没出什么大事。
“不是,他那晚不该来找我。这不是试探他的,这是试探我的。”她合上眼睛。昨晚,他不该来的。皇帝能容得下他们的各种小动作,但容不下他们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