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手中的本子不断黯淡,写着刘英止的那一页变得陈旧泛黄,而且很脆,好像一捏就碎。兰斯洛特惋惜地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刘英止从梦中醒来了,这件珍贵的,能在禁魔世界使用的“半幻想物品”没有发挥效用。“半幻想物品”虽然和魔法一样花费大量精神力,却不会像魔法一样被物理定律排斥而不能使用。“半幻想物品”同时融合了精神与物质法则。
    可惜只要失败一次,造梦仪就会损失魔力,直到缺乏魔力来源,崩溃为止。而且对任何人使用过一次后,无论成败都不能对同一个人使用第二次。当然,这个本子的优点是无论空间距离多远,只要知道名字和相貌就可以使用,算是远距离咒杀的优秀魔法半幻想物品。兰斯洛特收起本子,好像失败也在预料之中。如果被那么多魔法师追杀过的刘英止如此轻易被杀死反而不正常,这不过是一次试探。
    造梦仪可以按照书写者的要求对特定对象制造梦境。梦境逼真到假如被使用者在梦境中死亡,现实中的大脑也会认为自己死亡,造成身体死亡。但梦境不仅被造梦仪影响,被使用者的大脑也会下意识影响梦境,意志坚强的人甚至可以完全改变梦境。更好的方法是让被使用者在梦境中放弃抗争,认为自己已经死亡,死者的身体也会出现相应的伤口。可惜,如同意料之中,刘英止并不像那些学者一样好忽悠。
    妈的,兰斯洛特在心里骂道,狗屎法则。要是这里可以用魔法哪有这么多事,一个火球术炸死刘英止就行了。偏偏这个宇宙以物质为主,为了稳定性,精神无法干涉物质,一切按唯物论来,唯心的超自然在这里举步维艰。比如,凭空生出物质,不行。从另一个地方提取物质,可以。精神力暗示他人对自己产生好感,可以。精神力控制他人,不行。兰斯洛特连凭空点火都头痛欲裂,但放聪明点,按唯物规则使用魔法,总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真奇怪,你竟然有胆子敢背叛组织。”琴酒站在审讯室里,声调平缓,甚至让人有温和的错觉,除了他脸上阴狠的笑容。白色的审讯室很单调,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张孤零零的椅子,被焊在地上。那个被拷上手铐和脚镣,相貌普通的成年男人极度惊恐地看向琴酒。如果他能动,他最想做的就是离琴酒有多远跑多远。琴酒很有兴味地观察他,看着恐惧在男人的瞳孔中绽开。
    “你认为我享受摧毁别人的意志的快感。我不否认这个偏好,但也没有着迷到疯狂的程度。刑讯只是一个获得信息的手段。”
    渡边在组织里也受过一些基本的训练,有关刑讯与反刑讯。他相信依靠这些知识,他可以熬过信息有效期,保下秘密。等到事情已经发生,或者主人离开这个世界后,这些秘密也没有了价值。他甚至决定必要时他会自我了断。
    伏特加抬进了一张桌子和一盆冰水。琴酒冷笑着说“我不关心你现在说不说,我也不想听你错漏百出的谎话。我们先开始熟悉熟悉。”
    琴酒提着男人颈脖,强迫把他按进了水盆,不顾他无用的挣扎。冰水浸入脸颊和窒息的恐惧混杂在一起,随着时间加深着绝望的厚重。他会死的,在这样下去,他会死的脑海中的黑暗愈加深重,大脑几乎要停止工作。
    手腕用劲,琴酒掐好时间提起了他。渡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从未如此感谢过空气的存在。
    “继续。”渡边的脸上露出了混杂恐惧与不屑的轻蔑,而琴酒却没有像他想象的一般发怒。
    “很多人认为意志是强大的,但这建立于没有强权,暴力,力量去侵犯它。事实上,它一文不值。”
    琴酒说道这里时突然想起了刘英止。琴酒带着研究般残忍的好奇,没有人的意志是强大到不被打破的。刘英止面对更强大的暴力会怎么做
    而琴酒不得而知。刘英止永远将黑暗的部分下沉,将弱点掩埋在最隐秘的藏宝地。
    琴酒聆听怨毒的咒骂,哀嚎,痛哭。
    渡边居然发疯到给恐怖分子情报还是全球范围的研究者的情报。这和以前胆小怕事,甚至因为害怕做违法的事而放弃获得代号的渡边简直判若两人。渡边的勇敢或者说愚蠢让琴酒十分惊奇,渡边简直像被洗脑了一样。
    琴酒的确猜中了事实。中年人,兰斯洛特,对渡边使用了“魅惑人类”这个法术,使渡边自愿为其服务。
    “所以,他在美国”琴酒问。
    渡边讶异地抬起头。
    “那就对了。”
    可惜兰斯洛特已经来到了日本。渡边想,虽然琴酒的聪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小陈往后视镜瞄了一眼,刘英止正一脸痛苦地盯着账单,仿佛已经看见了小钱钱从荷包里飞走的样子。自从看到酒店账单刘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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