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杀心。有冉闵在,晋国暂时无恙。若是冉闵不在,晋国承受的压力会很大。晋国忙着对抗外敌,压根没空发展经济,如何能实现强国梦

    “为何不可”桓温面色凛然地问王献之。

    王献之沉默,少顷,他开口言道“冉闵不能杀。杀了他,只能靠足下抵抗燕国。一旦足下出事,晋国无大将镇守,危矣”

    桓温从王献之的话中,感受到了王献之对他的重视。以及此言反应出他对晋国的影响之大,让桓温觉得责任重大。

    静默片刻,桓温行礼言道“桓某听从”

    王献之倏然一笑,笑容灿烂地望着桓温。“多谢足下,以大局为重”

    “喝酒”谈完正事,桓温瞬间觉得心情轻松。与王献之像昔日一样,把酒言欢。

    “王七郎如何想到,造如此大的天灯过来”桓温笑着问王献之。

    王献之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桓温。

    听王献之一会儿说热能,一会儿说浮力、风力。桓温觉得听得发懵,觉得脑子不够用。他转头问桓伊“听明白否”

    桓伊摇头,他微笑道“听闻王右军将会开办学堂,届时会授课。伊打算前往会稽听课学习。”

    桓温想了想,告诉王献之“家中有二子,不知是否能到王右军所办学堂学习”

    王献之笑着点头“自然可以若足下有意,也可到会稽学习。”

    桓温惊讶,他低声问道“王七郎何意”

    桓温不解。王献之此番冒险跑来见他,让他率军助冉闵,怎么又让他到会稽学习

    王献之告诉桓温“学堂岁暮正式开学。距离岁暮还有几月,足下何必着急”

    桓温颔首,笑着与王献之喝酒,请王献之弹琴。

    王献之这次出门,没有把王徽之送他的梧桐琴带来。桓温只好让人寻了一把普通的琴,让王献之操琴。

    桓伊倒是随身携带长笛。王献之操琴时,他吹笛伴奏。

    桓温心情愉悦,忽而兴起,拔出长剑,在营帐前舞剑。

    其他士卒凑过来围观,笑着吹捧。

    翌日晌午才起来,王献之寻桓温谈其他事。

    “请足下下令,打捞江水中的死尸。以及里边残尸,皆要处理。”

    桓温不解“为何如此”

    王献之解释道“死尸污染环境,乃时疫之源。若人直接饮用泡过死尸的江水,必会染病。一传十,十传百,人人感染时疫,乃人间地狱。”

    “地狱”桓温思索。

    王献之改口言道“如此惨状,宛若阴间。”

    桓温了然,即刻下令。让士卒打捞江水中的死士,并且将遍地残尸收集起来。听从王献之所言,用火焚毁。

    夜色黑暗,静谧的山林间传来响声。

    谢道韫惊醒。

    王肃之也醒来了。

    她开口言道“何人深夜赶路速去查探”

    “遵命”士卒快速离开。

    谢道韫与王肃之下车,她趴在地上,仔细倾听。

    “是马”谢道韫惊讶。

    这个乱世,唯有军中才有马。来者身份,必定是将领。

    “将军,有人”士卒发现了一样,立马拉住缰绳。

    郗超面色平静地望向四周。

    士卒将那个被谢道韫派来探查的人抓住了。

    郗超打量着对方,语气温和地问道“你家主人是何人”

    被抓住的士卒沉默不语,面色冷然。

    郗超也不再逼问,他打马快速前行。

    王肃之与谢道韫站在道路旁,看到一人骑着马从夜色中现身。

    “嘉宾”借着月色,王肃之看清了来人的脸,心里惊讶。

    郗超也认出了王肃之与谢道韫,看到这两人一共出现在这里,他挑了挑眉,神色玩味。

    “二位为何出现在此。”郗超翻身下马,笑容浅浅地看着王肃之与谢道韫。

    谢道韫行礼,没有说话。

    王肃之开口答道“令姜奉命归京,我陪她一道。归至淮南时,听长史所言,嘉宾受五郎之邀,前往义阳。心生好奇,故而前来一探究竟。”

    郗超颔首,笑着言道“原来如此。四郎不知五郎为何出现在义阳”

    王肃之点头,出声问道“五郎为何会出现在义阳他请你前往义阳,所为何事”

    郗超似笑非笑地言道“五郎心悦巾帼将军之女,托我为他说媒。”

    闻言,王肃之面色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郎心悦周女郎”

    郗超颔首“是也。如今,五郎怕是已经归京。二位不如先归京。”

    谢道韫敏感地问道“征北将军这是要赶往淮南”

    郗超点头,意味深长地言道“超离开义阳时,官奴已经离开,他要前往北上,亲自劝说征西大将军。”

    王肃之与谢道韫具是一愣,没想到王献之也去了义阳甚至还要北上,要亲自与桓温见面

    王献之亲临边境,出境面见桓温,必定是发生了大事

    谢道韫蹙着秀眉,往前走近两步,低声询问郗超“不知前方发生何事”

    郗超看了眼王肃之,轻声言道“燕国兵临襄国,击败冉闵。”

    谢道韫与王肃之面色严肃,认真思索。

    想清楚利害关系后,谢道韫面色忽变,紧张地问道“卫将军打算劝征西大将军助冉闵对抗燕国。”

    郗超笑着颔首,眉眼温柔若水。

    王肃之担忧地言道“官奴出境,危险重重”

    王肃之立马想追过去,把王献之追回来。

    郗超告诉王肃之“官奴早有应对之法,四郎莫非信不过他言尽于此,超急着赶路,不与二位闲聊。失礼。”

    言罢,郗超翻身上马。

    郗超的随从也跟上来了,随从将谢道韫的人放下。跟随郗超离开。

    “嘉宾,你为何不拦着官奴”王肃之出声问郗超。

    郗超打马快速离开,头也不回,宛若未闻。

    王肃之双眉紧蹙,一脸担忧,他低声言道“我要去义阳,将官奴带回来。”

    谢道韫眉眼复杂地望着王肃之,轻声言道“王七郎不单是你的幼弟,他更是晋国的卫将军。这是王七郎的选择,王四郎不该阻拦他。”

    “可”王肃之叹了口气,心里烦乱不安。

    谢道韫又言道“我想去拜访巾帼将军,不知王四郎意下如何”

    王肃之心不在焉地点头。被打扰了,两人也睡不着了,王肃之与谢道韫干脆连夜赶路,继续前往义阳。

    赶了一天的路,入夜后,王肃之与谢道韫准备歇息。没想到,听到了车轮滚动的响声。

    谢道韫派人前去打探。

    很快,前去打探的人回来禀告“来者乘车有琅琊王氏徽章”

    闻言,王肃之惊讶。“可是五郎”

    谢道韫若有所思,轻声言道“片刻便知。”

    “五郎,前方道旁有车。”赶车的仆人提醒王徽之。

    王徽之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问道“车上可有徽章”

    “有琅琊王氏的徽章”仆人惊讶地告诉王徽之。

    王徽之神色诧异,他掀开帘子望向前往。

    “四郎”

    王徽之让人停车,从车上下来。

    阿良跟上王徽之。

    看清楚王徽之的脸,王肃之迈开脚步朝王徽之走去。

    谢道韫没有跟上。

    “五郎嘉宾说你已经离开义阳归京,为何出现在此”王肃之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盯着王徽之。

    王徽之打量着王肃之,目光瞟了眼不远处的谢道韫,挑眉似笑非笑地言道“恭喜四郎。”

    王肃之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往前走近几步,凑到王徽之面前,低声问道“我听嘉宾说你请他为你说媒,如何”

    王徽之轻哼道“自然顺利。”

    王肃之问道“耶娘知晓此事否”

    王徽之不答反问“你二位为何出现在此”

    王肃之解释道“令姜奉命归京,我陪她返京。途经淮南,听闻嘉宾受你之邀前往义阳,故而前来看看。”

    “真多事。”王徽之轻哼一声,出声言道“既然奉命归京,为何出现在此地四郎莫非要让谢长史抗命”

    王肃之无语地说道“并未限制归期。”

    想起王献之,王肃之拉着王徽之的手问道“你可知官奴出境”

    王徽之颔首,一脸坦然地言道“知晓。”

    “那你为何不阻拦”王肃之有些恼。

    王徽之不以为意地言道“我为何要阻拦他”

    王献之不单是他们的幼弟,还是琅琊王氏未来的族长,更是晋国的卫将军。阻拦他做事,便是阻拦琅琊王氏发展,阻拦晋国发展。除非王献之开口求助,否则王徽之不会随意插手王献之的事情。

    王肃之一噎,低声叹气。“罢了。”

    转而,王肃之狐疑地问道“你为何出现在此此地前往淮南,你要去淮南”

    王徽之颔首“是也,我要过江。”

    王肃之警惕地问道“你过江做什么”

    王徽之理直气壮地言道“官奴身在外面,我不放心,自然要过去照顾他。”

    王肃之觉得不对劲,他问道“既然知晓官奴出境不安全,为何你不阻拦哪怕不阻拦,也该伴随官奴身侧为何独自前往淮南”

    王徽之懒得回答,他开口叫道“谢长史过来将四郎带走,他话太多。”

    王肃之低声言道“我是你四兄”能不能在你四嫂面前给个面子

    在家中,王徽之如何说话,王肃之懒得管。但是现在当着谢道韫的面,王徽之如此说话,王肃之觉得王徽之这副模样有些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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