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只用了“凌苍派穷追不舍,誓要除魔卫道”这么短短一句话来描述。
    严凛握紧拳头,甚至能听见自己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的声音。
    萧语霁睁开眼,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林涯远,只见他面色凝重,显然已经在心底将萧语霁的罪名定下一半。
    而后,他又看向颜凤音,脸上的冷霜褪去些许。女人本是抿紧嘴唇在思考着什么,一感受到他的视线,便冲他做了个口型。
    我相信你。颜宗主无声地说道。
    最后,萧语霁的视线与张城阳碰撞。
    “我的玉牌在一个月前便丢了。”他俯下`身子,拾起玉牌,指尖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不卑不亢地说道,“丢在了十二魔宫里。”
    “你去了十二魔宫”张城阳沉声问道,简直不敢相信萧语霁这么干脆就承认了他确实与魔宫确有联系。
    颜凤音却忍不住喊出了声“难道你失踪这一个月都在那腌臜地”
    她的语气满是担忧,显然不认为萧语霁是主动去那里的。
    张城阳侧头扫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满,都到这时候了,她还帮叛徒说话。
    萧语霁后退一步,与严凛一左一右将瑟瑟发抖的玉衍夹在中间。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玉衍,又嫌弃似的马上挪开,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微笑,说道“为了救我的好徒弟,我被困十二魔宫,玉牌也被严以青那个魔头夺走。而半个月后,严以青口中那个与我同陷魔宫地牢的好徒弟,却在我的居所里找到了我的玉牌,它还和一本魔修功法在一起。”
    萧语霁停顿了一下,朝张城阳微微一颔首,又道“难道当初师尊替我在玉牌上刻名字的时候,顺手施了个能让它自己长腿的阵法,还让它带着玉衍跑回了凌苍派语霁学识浅薄,还请宗主指点一二,这种阵法该如何施展”
    严凛简直想为萧语霁这席话鼓个掌。没想到一向温润的师尊,怼起人来居然这么帅气又可爱
    张城阳却被刺得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胸闷之下只得一屁股坐回檀木椅。
    萧语霁自幼冰雪聪明,十来岁便博览凌苍派藏书阁的大半藏书,修行上更是个千年一见的奇才,曾经一度被认为是未来的剑宗宗主。他都不知道的阵法,凌苍派其他人更不会知道了。
    “学识浅薄”四个字,张城阳听着怎么都觉得是他在嘲讽自己。
    这边张宗主被堵得说不出话,那边林宗主却沉不住气了。
    林涯远看向玉衍,眼中又是怜爱又是心疼,他用十分温柔的语气劝道“语霁,你若是坦白,兴许我们还能一起想办法。你这样血口喷人,非要扯上玉衍,让我们如何帮你”
    以往若是听到林涯远用如此温和的口吻与自己说话,萧语霁能高兴两三日。可现在,他只觉自己曾经瞎了眼,居然没看出来这人到底有多伪善。
    听他这番话,似乎在为自己着想,实则却是在根本就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哄骗自己认下罪名,帮玉衍撇清关系。
    颜凤音却轻飘飘地看了林涯远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严凛,意有所指地说道“可有什么人能替你作证”
    该我表演了
    严凛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前跨了一步,朝颜凤音行了个礼,动用自己写了好几年同人文的功力,开始编故事环节。
    把那两个身穿黑衣凶神恶煞的人是如何将萧语霁扔进乱坟堆的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他真的亲眼所见一样。
    说完长长的一段话,严凛吐出一口浊气。抬眼看高台三人的表情,颜凤音信了,林涯远有些动摇,张城阳却依旧皱着眉。
    颜凤音瞥眼看向张城阳“十二魔宫神出鬼没,这位小兄弟并非修道之人,常理来说,根本没有机会碰上他们。但他所形容的这两个魔修,与魔宫中人没有半分偏差。怎么,两位宗主还不信”
    当然没有偏差了,不知道多少个这种打扮的人在我面前晃悠了一下午,搁谁这也忘不掉。严凛默默吐槽。
    同时又不禁感叹那结灵果结成的伪丹真牛逼,他拖着一个魔宫少主的身体站在凌苍派三宗宗主面前,他们居然都把他当成是未修行过的普通人。
    张城阳紧抓着檀木扶手,道“这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胡言乱语几句,我便要信”
    严凛很想翻白眼,那玉衍胡言乱语你就信了
    他微微侧首对准张城阳的方向,撑直了腰杆,说道“我叫严凛,来自太永山华竹村,自小就一人住在太永山半山腰。你可以派人去打听,不过村里的人不喜欢我,可能不知我大名为何,只记得我叫狗伢子。”
    严凛其实很不情愿把这个名字说出口,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太永山华竹村的狗伢子是真实存在的,就是那个被从屋顶跳下来的严凛吓到说不出话,最后还被严凛推了一把的小侍从。
    村里人平时根本不关心这个克死父母、独居半山腰的小子,自然也不知道他早就投靠了十二魔宫。
    严凛正好借用一下他的经历,帮林涯远洗脱冤屈。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就为了帮萧语霁做个证”张城阳又道。
    严凛看向萧语霁,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来这里,当然因为我今天刚成为我师尊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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