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即云,我一出手就后悔了。
    我怎么就光顾着杀敌,我怎么就把五千两银票全撒出去了呢
    这万一银票浸透了血,或是被风一吹就跑,小钱钱怎么办
    不过想到李藏风就在身边我就稍微安心了些,他总不会看着这些钱全被刮跑的吧他一会儿肯定得捡起来不是
    这么想我就安心了。
    那么我眼前依旧是敌,我手中依然是刀,我再也看不见银票如雪花般在我眼前飞舞,只瞧见一个人、一只手,它在我的眼前无限无边地放大,使肌肉线条直接刺入我的眼,让筋脉走动立刻映入我的脑子里。
    对着那条手臂,刺过去
    废了这一条手“指魔”可还抬得起指
    到时擒了他问出黑手,梁挽这案子不就破了吗
    我攻他手臂,封青衫抓他脚下,韩止墨上下对敌,视线又被钞票雨所阻,情急之下右脚前踢,以脚尖逼退封青衫一掌,左手抬臂相挡,等我刺过去一击。
    竟然以肉身格挡“金睛刃”
    不要命了吧这个人
    可等我刺过去,等那所向披靡的“金睛刃”下落到了他的臂膀上,我只听见“噔”地一声巨响,是金铁交加之声
    那韩止墨脸色剧变,我也跟着一变。
    他的黑衣服下边是穿了护身的内甲匕首竟戳到了贴身的甲胄上
    这个我是没料到,但这一击也不是白给的。
    这人要是不带宝甲,那这一匕首应该已贯穿了他的手臂,直接把这一条手串了葫芦。
    所以这一下的冲力之大,远超了韩止墨想象,也远远压过了他的稳定性,他脸色剧变,几乎一下就被我撞飞出去,风筝似的与天空亲密接触。
    也亏得这人身法厉害,在没有着力点的半空中还能好几个翻身来回,落地后更是连退七步,方稳住了身形。
    这下他再看我,再不敢带笑。
    我冷眼瞧他,也不敢轻易下手。
    这龟孙子不是寻常江湖人士,寻常江湖人士哪儿能穿这么好的宝甲
    银票纷纷扬扬而落,我在这钱雨里纹丝不动,忽的看见了有几张票子沾满了泥污,另有一些落入小水潭之中,还有几张票子被那韩止墨踩过,已是不成形的票子了。
    我心中忽的一紧,感觉那一张张脏掉的票子就像一把把尖刀就这么戳在我的心口。
    钱
    oney
    我的人民币大美刀我的海景房小酒馆
    虽然看样子总共还有三千两银票幸存,可两千两银票就这么没了啊
    我立刻看向那韩止墨,我的仇恨达到顶峰,它与愤怒一起装点了五官,我保证我如今看上去是杀意腾腾,我对这个人的恨绝无打折。
    那韩止墨看着脚下踩着的钱,看了看我“这些钱”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没想到你杀人杀上了瘾,连钱也不放过。”
    韩止墨沉默片刻,问“这些钱难道不是你洒出来”
    我厉声打断他“你活到今日已是老天开眼,该给受害者陪葬了”
    “指魔”里带个“魔”字,是因为这厮本就是个杀良欺善的恶贼,杀了他不冤,放了他才是大冤。
    我本想废掉他的手臂,将此贼生擒后问出个究竟,穿了一身金铁不伤的宝甲。那我就没得选了,是他替我选的路这路直通他的颈动脉。
    于是我面无表情地收起了“金睛刃”。
    那韩止墨瞧着我的动作,劝道“你若猜出我身上穿的是什么甲,就该知道我背后的人不简单,你为梁挽做到这个地步,也该学会收手了。”
    说得挺好的,值得一个痛快的死。
    我迅速抽出了背后藏着的“分水刺”。
    “金睛刃”宽而硬,“分水刺”长而细,这一把银刺在阳光下如白鳞急闪,它在我手中如一根巨大的绣花针,下一刻就缝向了那韩止墨的脖子。
    韩止墨眉间一颤,他似从刚刚那一击中窥见了七哥壳子的日天日地属性,不肯以脖子去试探银刺锋芒,他转身就一个后飞,露了后背给我,仿佛他背后也带了宝甲,刺过去也伤不着。
    行,你后背估计也有宝甲,我不往那儿刺。
    但你总不能大腿小腿和第三条腿都贴了甲片吧
    我手上一松,故意使银刺脱手。
    这细细长长的刺就好像有了自己的灵魂一样,光天化日之下直往韩止墨的下边飞。
    韩止墨听得声响,似知晓厉害,一个转身险险地翻了过去,银刺却很争气,它刺中了这人的腰侧,拧起了一大块儿肉,再往里头一点这就变成了神圣的肾刺了。
    可韩止墨在地上滚了一滚,似毫不在意腰间的血,只单手抓住银刺,倒拔了出来,指尖一拧,他竟想凭着自己的五指,当场拗断这银刺
    只听“刺啦”一声。
    他硬是没有拧断。
    这个场景就很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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