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桃染顾不上这人的阴阳怪气,给尔尔使眼色,尔尔无辜的摇头, 表示他来之前真的探查过, 是有人的。
    倒是郑胥不轻不重的说了句“白硫, 不得无礼。”
    那弟子面上不满,却也躬身行礼应下“是。”
    宸宸突然道“不能用神识探查一下里面有没有人吗”
    几人齐齐看向他, 宸宸又紧张了“我、我不太懂,不行就算了。”
    桃染安慰的拍了他肩膀一下,道“只是不知里面是何人,若是修为高强,则极容易遭到反噬。”
    “宫主, 你们这是”洞府后头有两个人绕过来, 开口的正是虚廖。
    他身旁另有一个拎着把玉骨折扇的俊俏修者, 那修者一脸风流,不像修者, 倒像公子哥,令桃染觉得熟悉。
    突然,尔尔一跃到虚廖身前, 像遇到的猛兽般身体紧绷,来回徘徊, 冲虚廖呲牙咧嘴。
    “这是怎么了”虚廖蹲下身想抚一抚尔尔的脊背,却被尔尔躲过尔尔若是条狗,估计早就咬上去了。
    虚廖的神色未变, 尔尔却倏然觉出一股威胁,他是只“猫”,不能说话,于是后退几步,躲到了桃染怀里。
    桃染一脸不可置信的看了虚廖一瞬,而后扭头对郑胥道“师叔祖,这”
    虚廖也挑眉看向郑胥“怎么”
    现下这番境况,郑胥不知道该信谁好了。
    白硫简单将前因后果解释一遍,语气带着微微的嘲讽,明显是不信的。
    “可是这香粉无色无味,别人都闻不出来,只有你自己说了算,小姑娘,你这话,可不太能令人信服呀。”虚廖微微笑着,语气里没有责备,像是觉得这是小孩子胡闹般。
    在场的几人除了宸宸,闻言都点头,明显是赞成虚廖的话。
    一个随便皆可捏造的证据便想污蔑术阁最德高望重的长老,未免太过天真。
    那拎着骨扇的公子轻笑一声,上下看了桃染一遍,语气玩味道“要我说,我是更愿意相信漂亮姑娘的话,但虚廖的人品我亦信得过,姑娘,你再想想,是否是被什么恶人引导的”
    这话也有道理,此事很可能是歹人分裂术阁与剑阁的计。
    只是这人语气轻浮,郑胥心里不悦,面上没表现出来,问道“这位是”
    那人一点不觉害臊,对郑胥拱了拱手,道“在下青木门折梳,来昆仑寻老友一叙,倒还没来得及拜见宫主。”
    郑胥和他客套“原来是折梳公子,久仰久仰。”
    桃染说不准郑胥是真久仰还是假久仰,她自己从前倒是听说过这人,算是青木门上下最浪荡的修者了,修炼修不好,医术也没传承青木门多少,倒是吃喝玩乐别人都比不上。就是不知,虚廖和他有什么交情了。
    可现在已是她听说这人的百年后了,这人还是年轻的容颜,莫非是得了什么机遇
    心思辗转只在一瞬,被几人以“孩子家胡闹”的眼神望着,桃染显得有些慌张,片刻后像是才想起什么来似的,对郑胥急道“师叔祖,您忘了吗,那歹人右臂上有一伤口,正是弟子当日留下的,您可以查探一番”
    言罢,几人表情都有些微妙,郑胥是觉得棘手,不明白为何桃染如此难缠;虚廖则是顿了一下,似是未曾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两个术阁弟子则有些恼怒,他们术阁的长老,随随便便与人赤体检验伤口,面子往哪搁
    几人都不说话,宸宸先鼓起勇气打破了寂静“是的,师叔祖,我看到了,师妹伤了那歹人的右臂,您检查一下,我们也好安心”
    桃染诧异的看了宸宸一眼,后者冲他羞涩的笑笑,许是头一回如此胆大的行事,还有些紧张,桃染回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郑胥无奈看向虚廖“这”
    虚廖包容的笑了笑,面上没有半分心虚,道“自然可以。”
    修真界不讲男女大防,虚廖当场撸起袖子因穿的是宽袍,撸袖子很容易。
    只见那手臂虽瘦,却光洁无痕,完全没有受过伤的样子。
    桃染眯起眼睛,虚廖看着她,不闪不避,温和的问“可以了吗”
    桃染没说话,宸宸长大了嘴巴,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白硫冷哼一声,道“哼,要我说你就是没事找事你剑阁弟子屡次欺负到我术阁头上来,遥遥师妹去一趟剑阁都是哭着回来的,如今又随意污蔑我术阁长老,真当我们是软柿子好捏就么”
    桃染没理会这个弟子,她知道虚廖这是早做了准备,但伤口是不可能愈合的,莫非是障眼法
    这弟子话说完,不见人回应,顿觉被无视,仿佛受了羞辱,还要说再开口,却先被郑胥训斥。
    “白硫,这话是谁教你说的术阁剑阁都属昆仑,本是一家,什么你的我的,你怎敢如此”
    如今昆仑看上去是术阁弟子最多,也最繁盛,实际上修为最高的其实是弟子最少的剑阁,郑胥又是昆仑玉宫的宫主,门下弟子竟说出这种话来,被有心人听了去,便是昆仑五阁不和
    白硫想要辩解,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师尊”
    远处突然有一团不明物体飞速冲过来,近了才发现,竟是名术阁弟子
    那弟子应是名鸟类妖族,落地后身后两翼来不及收下,倒差点摔个跟头。
    “师尊,不好了”
    见这境况,郑胥神色立即变了,这弟子是个稳重的,不该如此,“怎么了你慢慢说。”
    那弟子才见到周围还有师弟师妹,于是行一礼,才喘着粗气道“师尊,阵阁阁主的首席弟子不知怎的突然疯魔了,他伤了一众弟子,又自尽了”
    “什么”
    此时阵阁主峰的大殿前一片狼藉,玉柱塌了一半,石阶上溅着血迹,整个大殿前都被一个淡蓝色的、隐隐透着纹路的大阵笼罩,四周弟子以阵克阵,试图用自己的阵覆盖上去,消陨这个大阵带来的伤害,但显然并不成功,大阵中间那发髻散乱的修者并未倒下。
    阵术与咒术本是同源,只是前者更注重防御,且阵阁的修者大多不好战,但一旦给了他充足时间布阵,伤害范围是极大的。
    况且这发疯的弟子是元婴期修者,是弟子中最强的,若没有长老来,定克制不住他。
    “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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