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淼面色如水的嘀咕。
周洋这步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王秦故意为之,可偏偏项然就相信了。
光是一个周洋,其实还不足以令项然相信。
偏偏王秦故意将项熊放回来了。
以项熊的本事,想在王秦的地盘上偷跑回来,根本没有可能,但项熊却做到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张淼这两年来,对王秦的一举一动都密切关注,他知道,王秦早就在暗地里成立了特务组织,以此对抗枭鹰、虎蛇等奸细组织。
这意味着,王秦装作视而不见,让项熊逃回江北,是要利用项熊和项飞之间的世子之争,挑动江北内乱。
杜世杰对张淼道“张公,项然上了王秦的当,扣押了周洋,还派人请您去北渡议事,他这是想对您下手啊”
张淼笑道“项然这个蠢货,冲锋陷阵,是把好手,但是在大事上,举棋不定,左右摇摆,错过了一次次动手的大好机会,现在离开了河州,却想对我动手,真是可笑。”
“张公的意思”
杜世杰疑惑道。
“河州现由项飞镇守,我若是劝他掌控城池,直接继宋王位,断绝北渡的后勤补给,你猜项飞敢不敢做”
张淼问杜世杰。
杜世杰更加疑惑道“张公这么做,岂不是正中王秦下怀,顺了王秦的意,如此,他可不必担心我军渡江,从而集中力量对付麻一诚。”
张淼笑道“有些事,明知道是火坑,但由不得你不跳。”
“张公,我有一事不明,藏在心里很久,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世杰踌躇了一会,问道。
张淼瞥了眼杜世杰,道“问吧。”
“张公,我们归顺朱繇,联合项然占据江北,现在又同项然斗来斗去,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杜世杰说道。
大顺已亡,范闲不知所踪,张淼又是孤家老人,就算重新占了江北,这片河山,以后由谁继承
杜世杰不懂张淼的心思,难道张淼想百年后将江北交给他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瞬间令杜世杰如打了鸡血般兴奋。
张淼笑着盯着杜世杰,“与天下英雄博弈的乐趣,你体会不到。”
杜世杰的确不懂这能有何乐趣,明争暗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步走错,万劫不复,这是在玩命,不是找乐子。
说话间,项飞前来求见。
“看吧,一点风吹草动,这条小蛇就忍不住要跳出来。”
张淼笑道。
“他比咱们还着急啊”
杜世杰摇头道。
权力,是天下最强的毒药,一旦沾上,就将无药可救。
此刻的项飞,离走火入魔没多远了。
他想要得到王位,想要成为江北的王,统治这片山河。
张淼都不需多费口舌,便令项飞同意了篡位的计划。
项熊回来了,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地位,而且私下里到处流传着项熊在万州遭遇刺客的消息。
令项飞恼怒的是,竟然没人怀疑王秦,反而都在揣测是他项飞派人做的。
项然会怎么想
项飞不想再去猜测项然的心思,他要使用武力夺位。
未免夜长梦多,他必须尽快动手,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义父张淼全力支持他。
有了张淼的支持,项飞感到十拿九稳,王位唾手可得。
于是,项飞命心腹羁押项然留在河州的几员心腹大将,直接接管河州的军务,并向江北十四州传达项然已被逆子项熊挟持的消息,为江北大计,他项飞正式继宋王位,并断绝向北渡辎重补给。
同时,他派人去往北渡,下达新宋王令,命项熊立刻释放父亲项然,回河州接受审判。
项然在北渡等了半天,没等到张淼和项飞的影子,却等到了他宋王的位子已被项飞继承的消息,当场气的大笑,连呼三声,“逆子逆子逆子”而后吐血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