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近来入宫请安时的压力也非常大,回府后对张若婷从冷嘲热讽变成敬而远之。
    郭络罗氏没好气地想你怀上,我抬不起头,你滑胎,我还是抬不起头那你还不如怀上呢
    盛京城外二十里的广宁驿是一个大村镇,经过十几代人迁居依附、繁衍生息,已经超过三百户人家。康熙十八年朝廷在此建立驿站之后,南来北往的客商多了起来,饭馆、客栈也盖了好几间。沈记老店规模最大、年头最久,住宿的客人也最多。
    山东福源商号的马队是午后到的,带队的孙掌柜每年此时都会跑这条线收购皮子和药草,和沈掌柜是老朋友了。
    办妥了住店手续,孙掌柜笑道“沈老哥啊,去年看你店里的铁皮炉子精巧,买了五个回去,都不够分的,我们当地的铁匠仿了几个,可烧起来总是不够旺。今年除了皮货药草,还得多买些炉子。”
    沈掌柜抽着旱烟,闻言叹气道“往年倒还罢了,今年那家做炉子的怕是要停工哩”
    “这是为何”
    “那个铁匠铺东家姓戴,家里老爷子病了两个多月了,远近的郎中请了一个遍,镇子上的萨满也来了好几回。就是不见好,家里都开始准备白布装裹了。”
    “啊呀,”孙掌柜摇头叹息,“生老病死,总是难逃哇”
    “可不是吗,”沈掌柜感慨道,“听说戴老爷子本是朝廷命官,不知犯了什么错发配来的。起初过得艰难,以采药、卖画为生,但真是个好人呐他教大伙儿认识了不少草药,用生铁打炉子,造烟囱。说起来十多年了,好多人跟他学了手艺,才有一口饭吃前两年皇上大赦天下,戴老爷子总算没事了,可惜身体一直不太好,只能在家养着。开个铁匠铺子,也是儿子在管”
    孙掌柜闻言,眼珠转了转,一拍大腿叹道“啊呀,这么好的人,怎的病了待我备上一份礼物,明日前去探望我马队里也有好郎中,说不得能帮上忙”
    孙掌柜急匆匆去后,沈掌柜不屑地笑了笑。不就是想去挖人家徒弟,回去给你们打炉子么,那些熟手,多少人盯着的,能挖的早被挖走啦。
    翌日,孙掌柜果然带了四名伙计和一位郎中,挑着一担礼物到了戴家。
    戴家大爷就是铁匠铺掌柜,二爷则开了一家药店,此时都在家中侍疾。三爷四爷在老爷子遇赦之后进了官学念书,老爷子虽然病了,却不准两个儿子荒废学业,所以他们都不在家中。
    孙掌柜见过戴家大爷,致以问候,又推荐自己的队医。
    戴家大爷见那郎中文质彬彬,但最多只有三十出头,这么年轻,医术只怕是平平。他勉强一笑道“那就劳烦这位”
    郎中连忙欠身行礼“小人吕成安,在济南开了一家成安医馆。小人这次是受聘跟随福源商号,到关外见识一番。”
    “久仰久仰。”戴家大爷言不由衷道,“我家老爷子的病也请过许多名医”显然对名不见经传的吕成安并不看好。
    吕成安笑了笑,刚要说话,戴家二爷气冲冲从外面进来,“大哥,那些萨满又来了”
    戴家大爷脸色微变,转头对吕成安一拱手,“请吕大夫到里面来吧。”
    吕成安跟着进了戴老爷子的寝室,戴家大爷叫过一个机灵的小厮,说道“你伺候着老爷和这位大夫。我还得去应付那些萨满。”后面那句却是微微侧过身子说的。
    戴老爷子躺在炕上,面色萎靡,似睡非睡。屋内有一种浓重的药味儿。
    吕成安稳稳当当地坐在凳子上,为老爷子诊脉,半晌沉吟不语。
    小厮心急,轻声问道“吕大夫,我们老爷究竟如何若看不出,也没什么,请随小的到前厅,主人会有谢礼呈上。”
    吕成安一笑,悠悠说道“暮山衔落日,野色动高秋。耕烟先生一生旷达,一首浑河晚渡尽显胸怀。如今否极泰来,怎会有事”
    “您说的是什么”小厮一脸呆滞。
    炕上的老爷子却霍然睁开了双目。虽然上了年纪,那双眼睛依然澄澈明亮。
    见露了行迹,戴梓索性坐起身来,挥手让小厮退下。
    “你是何人”
    吕成安站了起来,向戴梓深施一礼,“见过戴大人。您看过这封书信,便知端详。”
    戴梓接过信,却没有马上拆开,“我早已不是什么大人。”
    吕成安恭敬地道“主子说了,看过信后,您往何处去,全凭您的心意,绝不勉强。”
    戴梓表面镇定,内心却感慨万千,他苦苦等待十几年才等到皇恩赦免,谁知却被困在此地动弹不得,再无救兵,他都要打算死遁了。
    只是这救兵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何企图他已经受够了朝堂上勾心斗角的倾轧之苦,不想一把年纪再回去争名夺利,那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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