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为,与他半点干系也无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甚为难看,沉吟良久,才缓缓对李祐道“你所犯之罪行,攸关江山社稷、皇权正统,纵然是孤亦不能予以赦免。且先将你圈禁起来,待到此间事了,朝政重归正规,再做议论。”

    李祐自然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遂垂泪颔首道“多谢太子哥哥爱护,臣弟心中愧疚,无颜面对天地矣”

    他脸上在哭,心里却对房俊佩服得五体投地之前还以为他让自己写那些书信是另有计较,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要将罪名先一步撇给关陇门阀,纵然太子不同意也别无他法,生米煮成熟饭,徒唤奈何

    否则太子为了顾全大局与关陇和谈,大抵是不会同意为自己洗刷罪责的

    待到李祐被内侍带下去,择选一地暂且圈禁,李承乾默默坐在书案之后喝茶,并未让房俊就座。

    平素他对待房俊不似君臣,仿若亲朋,一直以礼相待,这等情形是极为罕见的

    房俊也不慌,束手立于一侧,一声不吭,等着太子发问。

    半壶茶喝完,李承乾抬头看了一眼外头阴沉沉的天色,这才缓缓问道“二郎为何这般为之”

    不给赐座,似是君臣之别口称“二郎”,又显现彼此之亲厚足以见得李承乾此刻心乱如麻,有些乱了方寸。

    自己最为信任之人,却一直走在背离自己利益的道路上,一而再,再而三,没有当场发作已经算是李承乾性格好、涵养深了

    房俊道“殿下不会一直是储君,将来必定成为天子,此刻与关陇门阀苟合,皇权威仪何在这将会成为殿下一生也无法洗刷之污点,史书之上予以褒贬、百年之后沦为争议,必然损及殿下清誉。”

    李承乾蹙眉,没好气道“清誉算个甚与之相比,能够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然后稳定朝纲,平息乱局,才能稳固江山社稷。若继续与关陇死战,得不偿失。这个道理二郎岂能不懂”

    别以为我性格软好欺负,就用这等鬼话来糊弄我

    房俊沉默少顷,半晌,才缓缓说道“殿下可相信微臣之忠诚”

    李承乾生生给气笑了“相信又如何孤之江山、东宫之存亡岌岌可危,然后你便倚仗着你的忠诚,一次又一次的背离孤之利益一直以来,孤都将你视作良师益友,今日咱们不分君臣,孤只要你明明白白的告诉孤,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若是别的事,李承乾绝不会与房俊这般较真。他之所以今时今日依旧坐在储位之上,成为帝国的监国太子,全仰仗房俊之相助,以前如此,现在如此。然而攸关江山社稷、东宫存亡,他不能稀里糊涂的任由房俊自行其是。

    房俊又沉默一会儿,才喟然叹息,无奈道“臣实有不得已之苦衷,还望殿下谅解。但请殿下相信,臣对殿下之赤胆忠心永无更改所思所行,皆为殿下着想,若有差池,愿以命相抵”

    李承乾目光闪动,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锤了一记,蓦然紧缩起来。

    他没说什么“东宫之存亡、社稷之倾覆岂是你一条命可以相抵”之类的废话,房俊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有其必然之道理。是什么道理呢李承乾不知道,看样子房俊也不会说。

    然而房俊的确什么都没说,可是听在李承乾耳中,却好似什么都说了

    普天之下,还有何人、何事,能让房俊这样的当世人杰,在他这个太子面前道一句“不得已之苦衷”

    再联想到李勣时至今日种种诡异之表现,李承乾只觉得脑袋有些晕,呼吸有些急促,眼前一阵阵金星乱跳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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