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团伙尚在其次,李元景之野心韦挺也算是略有感触,万一这位将来不甘于亲王之身份,意欲更进一步那京兆韦氏会不会因此被外界视作与他绑在一处
李元景目光闪动,见到韦挺迟疑的神色,便笑道“这件事全凭贤弟自己拿主意,事实上,本王对房俊虽然多有不满,却还不至于到了要置他于死地之地步,此举也全是为了贤弟着想当然,今日之后,这件事单凭贤弟与谯国公去谋算,做与不做,成与不成,与本王毫无干系。”
他这么一说,韦挺反倒踏实下来,拱手道“非是信不过殿下,实在是兹事体大,不得不慎。”
李元景摆手道“这种事自然要慎之又慎,否则略有消息泄出,谁能承受得起所以此事到此为止,本王陪贤弟喝几杯,消解一番心中悲戚之情。”
“多谢殿下”
“哈哈你我亲若手足,这般说话倒是客气了。”
翌日,韦家愈发门庭若市,几乎半个长安的门阀显贵、功勋国戚尽皆前来吊唁,整个坊门前车水马龙,堵得水泄不通。
谯国公柴哲威白日里来了一趟,至灵堂前上了香,见到人多眼杂,便暂且告辞离去,到了酉时之后才再次登门。
韦挺将柴哲威请入内宅书房之中,让人备下几样精致的小菜,一壶美酒,对坐闲聊
鸭绿水畔,雷声隆隆。
无数唐军犹如涨潮的潮水一般涌向泊汋城,火药埋设在城墙之下旋即点燃,隆隆的轰鸣将城墙一截一截的炸毁,原本固若金汤的城墙,不到半天的功夫便即狼藉不堪,只剩下一段段残垣断壁。
只不过高句丽军队并未弃城投降,而是就地展开反击,依托着城垣阻截唐军至突进,等到唐军一点一点突破城墙区域之后,又撤回城内,步步为营与唐军展开巷战。
不得不说的是,安市城、泊汋城的两场战斗,使得唐军见识到了高句丽精锐军队的强悍之处,之所以前隋数度东征皆铩羽而归,除去天时之外,也的确遭遇到了强横之抵抗。
阿史那思摩顶盔贯甲坐在马背之上,手握横朔,目光炯炯的盯着城墙塌陷的泊汋城,不断的催促着麾下兵将发动一波又一波的猛攻,不讲伤亡得失,力求尽早攻入城内,将高句丽守军剿灭一空,打通渡口,协助大军横渡鸭绿水。
身边一位副将是突厥族的老部下,此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颤声道“家主,缓一缓吧高句丽人抵抗非常凶猛,越是强攻遭受的反噬就越大,不若将攻势减缓片刻,高句丽人必然退回城内龟缩起来,到时候大军再从容包围,敌军插翅难飞”
眼瞅着将士们奋勇争先与敌人颤抖在一起,伤亡陡增,而这些精锐兵卒皆是当年跟随阿史那思摩投降大唐的老卒,各个都是突厥族的精锐,每折损一个,都是无可弥补的损失。
阿史那思摩却不为所动,厉声道“放肆两军阵前,自当一鼓作气势如虎,岂能展缓锐气,纵虎归山再敢这般祸乱军心,吾定斩不饶来人,传令下去,加强攻势,今日天黑之前,务必攻入城中,打通渡口”
“喏”
身边亲兵当即手持令旗,前往军中传递军令。
阿史那思摩面容冷峻,看着前方奋不顾身的麾下将士,心里叹了口气。
他又岂愿意将这些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折损在这里然而这些时日以来,他始终琢磨薛万彻跟他说的那些个话语,“享乐之时恣无忌惮,打仗之时奋不顾身”,这的的确确是降将的安身立命之道啊
李二陛下重用于他,并非是看中他手底下这些忠心耿耿的突厥兵卒,而是他突厥贵族的身份。
只要他活着,就还有利用价值,荣华富贵自然一样也少不了。
反之,若是手底下兵强马壮,将士兵卒各个赤胆忠心,那才是自取灭亡之道你一个降将,拥有那么强的势力,行事还小心翼翼圆滑世故你想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