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活动了一下,便觉得似乎锋锐的刀锋已然割破了皮肤,面色惨白,却依旧坚持着“军令不敢违也”
    薛仁贵怒道“大帅,待吾一刀宰了此人,难不成这些雁门关的守军还真敢朝着右屯卫厮杀不成”
    校尉浑身一颤,嘴皮子翕动两下,却终究没敢说出求饶的话。
    眼前的房俊固然如狼似虎,可这雁门关以北的边军简直就是关陇集团的私军,得罪了房俊或许固然免不了一死,但若是违抗宇文法的军令整个家族都得遭殃
    房俊伸出手,制止了薛仁贵。
    仰头看了看大雪之中列阵以待的雁门关守军,房俊嗤笑一声,道“不,他们接受的命令,定然是一旦右屯卫意欲闯关,便予以就地格杀”
    薛仁贵色变道“想造反不成”
    右屯卫北上朔州,乃是陛下旨意,普天之下,谁敢违抗皇命
    房俊叹了口气,讥诮的瞥了一眼薛仁贵刀下的校尉,不屑道“造什么反他们反了北魏,反了北周,反了大隋,现在难道还想反了大唐呸一群自以为是祸国殃民的蠹虫借给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造反一帮愚蠢之辈,以为牺牲一个宇文法连带着一个不入流的校尉,就能够和本帅玩一出兑子,从而胜出”
    很显然,关陇贵族们认为击溃薛延陀不过是反掌之间耳,这天上掉下来的功勋,焉能让房俊摘走最大的一颗果子然而房俊皇命在身,只要没想造反,那么普天之下,没人可能拦得住他。
    于是乎,眼前这个校尉就成了替死鬼
    此刻右屯卫若想前往出关前往朔州,就必须冲破守军的阻拦,一场战斗势不可免。无论胜负,自家人对着自家人动刀动枪,都必然是一场重大的政治事件,更何况还是在薛延陀陈兵边境之时
    这个校尉自然罪责难逃,可房俊又岂能讨得了好
    身为一军主帅,身负御赐虎符节旄,居然拿一个区区的守关校尉毫无办法,最后不得不兵戎相见
    这等无能之辈,凭什么前往朔州主持大局
    一个校尉自然不能平息事态,朔州主将宇文法肯定是要受到牵连的,但是如此同时,房俊威望全无,接踵而来的必然是朝廷罢免其职,回长安接受处置,并且重新委派将领取而代之
    牺牲一个校尉,一个宇文法,却依旧将击溃薛延陀的功勋紧紧攥在手里,关陇贵族们的确打得一手好算盘。
    既然看破了关陇贵族的圈套,房俊又岂能头铁的一头钻进去
    摆了摆手,下令道“都退下干什么对着自己的袍泽兵刃相向,是要让关外那些胡人笑掉大牙不成别人厚颜无耻无君无父,那是他们缺教养,是他们不知忠义,吾等身为天子禁卫,岂能与这些只会同室操戈的鼠辈一般见识放下兵器”
    “诺”
    右屯卫的兵卒齐齐应诺,纷纷收回兵刃,后退一步。
    薛仁贵也将横刀收回,目光森冷的盯着那个校尉,一脸不屑。
    他是武将,见识却远超常人,房俊这一番话说出来,他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缘由。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玩意大敌当前,不思如何杀敌保境安民,居然为了抢攻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呸”
    薛仁贵狠狠的将一口吐沫吐在校尉身前的雪地上。
    校尉面红耳赤,羞愤不堪。
    他抬起手,大声道“统统放下兵器,未得军令,不得造次”
    关上关下的守军尽皆放下兵器,剑拔弩张的气势顿时化解。
    心里也松了口气,若有选择,他又岂愿与房俊发生冲突一旦两军打起来,无论结果如何,那后果都足以将他这个小小的校尉碾成齑粉房俊能够看得清楚圈套自然是最好不过,聪明人总会知道取舍,而不是一味的横冲直撞,最终房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还连带着他这等小人物跟着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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