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一想,薛万彻又不知房遗爱早就玩完,这幅身躯换了他房俊,此刻这般痛心疾首恨不得将他掐死,亦是理所当然
只好说道“非是从陛下处得知,只是偶尔发现一些端倪,却又无法肯定,跟你说了你也不信,传扬出去还不得将荆王得罪死只是某疑神疑鬼而已,当不得真。”
薛万彻瞪眼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岂能不当真万一确有其事,吾就得被荆王牵累死”
房俊两手一摊,搪塞道“某可是什么都没说,你若是想要将此事赖在某身上,打死某也不承认。”
他倒是不怕荆王知晓。
就算此刻由薛万彻口中将荆王意欲不轨之言传扬出去,那荆王李元景谋划多年,轻易也不肯放手,若是当真因此而放手,使得大唐少了一次内患,倒是一件好事。
荆王谋反一案,所牵扯的朝中大臣不计其数,其中当真与荆王勾结者能有几人绝大多数都是政治斗争之中,被无辜牵连进去的冤魂。
薛万彻一脸酒气,却仿佛已经醒酒,脑筋甚为清醒,一拍大腿,道“吾主意已定,必然与荆王划清界限,往后吾就跟着你混了”
房俊大吃一惊“跟某混不行不行,汝是长辈,焉能这般实在是不妥”
他可不敢收一个大将军当小弟,关键这个大将军还是个被带了绿帽子的,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绿帽王”的宿命,再收一个这样的小弟,成天混在一起成什么样子
再把窦奉节拉进来,组一个绿帽联盟
怕不是得遗臭万年
薛万彻怒道“怎么当年跟着老子混吃混喝混窑子,现如今翅膀硬了,不仅下棋坑老子,还嫌弃老子上了岁数,不能打了”
房俊服了,无奈道“这个当年吧咱不提可好”
这叫什么事儿
他倒是记不清是否如薛万彻说的那样,房遗爱那个棒槌是跟着他在平康坊里找头牌的姑娘成了真正的男人,记忆里没有印象,或许只是酒醉之后的一次失误但薛万彻将这个话拿出来说,一旦传扬出去,总归不好听,影响他房二光辉高大的形象。
最重要是有点丢人
薛万彻不依不饶“不提就不提,但是说好了,往后吾就跟着你混”
他这人憨厚,甚至有些愚笨,却绝对不傻。
房二现在什么境界
未及弱冠,已然是检校兵部尚书,在兵部尚书空置的当下,兵部之内一手遮天,俨然朝廷重臣,而且凭借自己的功勋,拼了一个华亭侯出来,不仅是皇帝的宠臣,更与太子关系亲厚,深得器重,这等人一看就是往后叱咤风云几十年的超级大佬
在这等人面前,谈什么辈分,论什么资历
只要能鞍前马后的成为心腹,最起码自己这一辈子都不愁被扣上一个叛逆的帽子,清算一番当初玄武门之变时自己倡议反攻秦王府的罪过
最大的好处是,这棒槌会赚钱啊
瞧瞧自己都穷成什么样了
祖上好歹也算是河东豪族,结果到了他们兄弟手里,祖辈们传下来的田地典卖了大半,若非依仗着丹阳公主的封地产出,偌大的驸马府,都快要吃糠咽菜了
只要房二手指缝里露下来一点,便足够自己吃喝玩乐了。
这样的大佬不上赶着巴结,还等什么
马车晃晃悠悠,房府到了。
房俊一个箭步从车厢上窜下去,对薛万彻摆了摆手,道“此事容后再说,再说。”
开玩笑,这薛万彻可是有与李二陛下作对的前科,李二陛下固然先是大度胸襟尽释前嫌,并且委以重任,可谁知道那是不是表面上做给别人看,暗地里却依旧恨得咬牙
这等人还是远离为妙,绝对不可亲近。
马车上,薛万彻却大呼小叫“容后个屁,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早,吾便前来府上,听候二郎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