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家面前倨傲嚣张
    柳奭也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却是有些晚了。
    自己这一张面皮被剥得干干净净,就只差被房俊丢在地上使劲儿的踩上几脚,丢人丢到姥姥家。
    大家伙呼呼啦啦从值房走出,出了抱厦,便见到一身紫色朝服、悬佩玉带钩的吴王李恪与同是紫色袍服的马周一先一后,走入中庭。
    吴王李恪最近心思豁达,工部虽然是个不受待见的衙门,但是因为翻建东西两市以及营造昆明池市场颇受各方瞩目,小日子过得甚为滋润,气色愈发好起来,面如冠玉肌肤莹白,与房俊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马周则一如既往的清癯消瘦,只是一双眼精光湛然神韵内敛,颇有几分封疆大吏的气韵风度。
    房俊迎上前去,面色并不好看“二位莅临兵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只是二位这般穿紫佩玉,是来嘲讽下官这个被贬斥调任的失意之人么”
    武德令规定,三品以上官员穿紫服,腰带用玉带钩。三品之下五品以上,穿朱绯之色,腰带用草金钩。
    房俊对于这一身紫袍玉带极其向往,可无奈只穿了不久,便又穿回了朱绯之色,连个玉带钩都不能戴至于草金钩,房俊表示趁早扔掉算了,难看得要死
    兵部官员都唬了一跳,心说房二果然非是凡人,面对陛下宠信的皇子和心腹近臣,居然这般言谈无忌。
    柳奭愈发郁闷了,心中后悔,为了提升自己在兵部的地位想要踩一踩房俊,孰料居然踩在了铁板上
    马周性情严谨,缺乏幽默,闻言微微一愣,连忙说道“二郎说得哪里话愚兄亦是刚刚上任不久,京兆府上下经由二郎一手调理,可谓是雷厉风行效率极高,愚兄窃据其位,每每深感惶恐,是以今日前来邀请二郎赴宴,以表谢意,万万没有一丝半点挖苦之意。”
    吴王李恪与房俊熟悉得多,笑呵呵的一拍马周的肩膀,笑道“别理他,听他胡说八道作甚紫色最贵,他眼不气也没辙,谁叫他恣意妄为到处得罪人最后丢了这一身紫袍让他羡慕嫉妒去吧。”
    马周苦笑。
    李恪看向房俊,下颌微抬“喂,穿绯袍的那位房侍郎,本王与宾王兄见你甚为可怜,是以备下一桌酒宴想要安慰安慰你,可愿同去”
    房俊黑着脸咬着牙“去,为何不去白吃白喝,傻子才不去”
    李恪哈哈大笑,对马周揶揄说道“瞧瞧,这厮富可敌国,却依旧一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惫懒样子,真真是令人耻笑。”
    马周苦笑道“问题是下官家中苦寒、囊中羞涩,这位房侍郎看起来心怀怨愤,必然拿酒菜撒气,偏生又是个嘴刁的,这一顿尚不知道要花费多少,还望殿下仗义疏财,结算了中午这一顿酒资可好”
    李恪笑得愈发开怀“谁说马宾王冷面冷心顽固不化分明是胸有锦绣深藏不露,这话儿说得可是有趣至极,就冲这句话,今日的酒资包在本王身上即可。”
    房俊嘿嘿一笑,瞥了马周一眼,慢条斯理道“马府尹可莫忘记,现如今京兆府的账上可是有这一笔天大的烂账。若非在下出马,这笔账可是不一定要得回来马府尹,这顿酒你若是请了,要账之事不在话下,若是不请,嘿嘿”
    马周顿时一脸苦相,哀叹一声,对李恪埋怨道“寻常找一家酒肆即可,殿下非得去什么锦绣山河楼,这下好了,一顿酒宴,下官半年俸禄都打了水漂”
    房俊心中温暖。
    官场之上人走茶凉,可是李恪与马周能在自己即将被贬黜之际公然出面邀请自己,乃是向外界表态力挺自己,甚至等于间接对陛下的决定表达不满。
    这份情谊,怎不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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