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庆有些羞愧“妹妹有所不知,家里的田产已经所剩无几了。”
父亲武士彟死得早,武氏兄弟无人管教,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老早就将家产败坏得差不多了,若不然也不会打起将武媚娘嫁出去索要一份丰厚嫁妆的心思。
武媚娘心说我当然知道
面上却又是吃惊又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气道“你说说你俩既然没有田产,那就拿宅子抵押吧,总归是要有抵押的。”
两兄弟对视一眼,武元爽说道“妹妹,朝廷赐给的官宅老早就收了回去,现在长安城里这宅子乃是当初父亲积攒下来的家业,咱家如今虽然败落了一些,但是这宅子怎么也得值上个二十万贯”
武媚娘道“二十万贯的宅子给你们借贷出来三十万贯,我都不怕你们卷着钱跑了,你还不同意”
武元爽讪笑“怎么可能跑呢妹妹说笑了,哥哥们岂是那等白眼狼。”
问题是以房家现如今的声势地位,他们就算跑还能跑到哪里去除非躲进深山大泽人迹罕见那等穷乡僻壤,否则房俊铁了心的要找他们,全天下的官员都是他的耳目。
武元庆关注的却非是这个“妹妹,不是说十万么依我看,拿宅子抵押没问题,但是能不能借贷出来五十万”
武媚娘瞪眼道“就三十万,要就有,不要就没有”
两人都知道武媚娘外柔内刚的性子,若是给这个丫头惹急了,那就算将家中那个老太婆抬出来也没用
三十万就三十万吧,虽然少了点,却也聊胜于无。总要度过眼下这一关,先将族人家仆都给赎回去,然后也能宽裕一阵,再运作承接东市翻建的工程。
见到两人没话说,武媚娘这才将一封书信拿出来,让侍女递给二人,说道“我是女眷,又刚刚生产,出入不便。你二人便拿着这封书函,自去河间郡王府上寻郡王世子,不必多言,一切听从安排便是。”
武氏兄弟齐齐吸了口凉气,郡王世子
河间郡王李孝恭啊
这个臭丫头现在当真是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往来都已经是这等层次的人物了吗况且那李孝恭爱财之名,谁人不知在房俊未曾飞速发迹之前,李孝恭大抵就是公认的大唐首富,即便是现在房俊风头更劲,但论起家底儿,怕是依然不能跟李孝恭相比。
似李孝恭那等有钱人,怕是肯借贷给自己兄弟还真就是看着房俊的面子,而非是贪图自己那点利钱。若是如此,那么打着房俊的旗号,是否可以多多借出来一些
心里打着主意,两人欢天喜地的接过书信,就待要告辞,即刻前往河间王府。
武媚娘喊住两人,警告道“你们最好安安分分的,有我在,自然少不得你们的好处。信任京兆尹马周与二郎交情甚笃,验收东市工程的吴王殿下与二郎更是无话不谈,无论承接东市的工程亦或是将来的验收环节,都有人可以说话。可是妹妹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依仗着二郎的名声在外胡作非为,甚至在工程里投机取巧、以次充好,那后果可就要你俩承担届时,休怪我不认你们这两个哥哥”
武氏兄弟无所谓,武元爽大大咧咧道“妹妹放心便是,哥哥们心中自然有数。”
武媚娘哼了一声,有数
当真有数才见了鬼
见到武氏兄弟脚步匆匆的离去,武媚娘冷冷的哼一声,拿起侍女奉上的参茶喝了一口。
虽说心中的仇恨已然淡漠,可是为了家中的母亲,以及往后别被这两个废物哥哥连累了二郎,她都必须死死的将二人摁住,任其如何挣扎,也都得狠狠的攥在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