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昭眦那张变化多端的老脸。
    “大君,这郑袖从小养在乡野,虽有天真浪漫之气,但也有一般姑娘的鄙陋无知,待会儿她要是不懂事,还请大君多多宽待些。”昭眦道。
    话音一落,前方不远处就传来妙龄女子的甜笑声,其声宛若出谷黄莺,娇娇滴滴的,熊槐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靳尚,你又输啦”女子笑道。
    “愿赌服输,爱怎么罚就怎么罚好了”
    接着又是众青年男子的调笑声、起哄声。
    昭眦擦擦额头的汗液,背压得更低。
    又走几步,熊槐停下,在投壶亭旁边,远远地看着。
    勉强陪驾的昭眦夫妇,在烈日焦灼之下,被晒得汗流浃背,满脸通红。
    昭眦心中叫苦不迭,他不断瞄向熊槐,心里哀叫道“我滴个好大君哟,您究竟是想要干嘛呀”
    大君有一把用羽毛做成的美丽大簦,可他们这几人啥防护措施也没有啊
    可他猜不透这位大君的心思,只能战战兢兢地侯在一旁,时而看看大君,时而瞥瞥投壶亭。
    投壶亭的那几个年轻人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用一面屏风挡住了,从这个角度,只看得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你,过来。”他听见熊槐发了话,下意识就要往前一步,却见熊槐在叫投壶亭边的一个小丫鬟。
    “他们不是在投壶吗为何要立上一面屏风”
    那丫鬟身子发抖,跪在地面上,磕磕盼盼道“此前郑姑娘与几位公子比试,赢了几次,但靳公子不服,郑姑娘便提议背坐反投,靳公子还不服气,郑姑娘便让人搬了面屏风,挡住,进行盲投。”
    战国时的投壶游戏,多在宴会后举行现有饭后散步消食,古有投壶比试,宾客和主人各自坐在席位上,三请三让之后,由司射把两尊壶放到宾主席对面的位子上,宾客与主人听着琴曲狸首,随着乐曲的节奏,开始投壶,将八支矢投入壶中,投中多者胜。
    在丫鬟的口中,熊槐听到了不同以往的投壶方式,他心情松快,眉眼上扬,跨步上前。
    他跃跃欲试,甚至想要加入这群人的游戏之中。
    投壶亭下的年轻人们早又开了一轮游戏,这次依然是那个单纯而又欢快的女声。
    “靳尚,叫我一声好姐姐,再给我端一碗酒醴,我就饶了你,怎样”郑袖说道。
    以游戏会友果真是建立交情的好方式,郑袖才来小半天,便迅速与几个公子哥熟稔起来,以至于有点口无遮拦,飞扬的表情跟斗胜的公鸡如出一辙。
    “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虽然你说我无才无德还嘴碎,但”女声还在响。
    熊槐冷哼一声,面带微笑,道“待人友善,温和恭让,倾国倾城,有天人之姿。”他的声音充满了讽刺。
    昭眦的老脸都要垂到地上了,与自家夫人相视一眼,压低头。
    熊槐冷着一张脸,挥袖,转身。
    这时,身旁传来侍卫的惊呼声,“保护大君”
    熊槐转身,看见一只矢正深深地扎在地上,而它,距离他的脚尖,仅仅有半米远。
    “司射,中了吗”娇柔轻快的女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里。
    熊槐很好,郑袖是吧,我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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