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不了。
    小天狼星笑了笑,这个消瘦、备受命运击打的男人只有在对教子微笑时才会显示出年轻时那样意气风发、无所畏惧的风采。
    “如果是为你,”他说,“我随时准备好踏入地狱。”
    “如果你们已经深情完了的话,”斯内普冷冰冰、冷冰冰地说,“我们说不定能知道些更有价值的信息。”
    教父子两人有志一同地怒视魔药教授,斯内普阴沉地回瞪他们。
    “好吧,”小天狼星说,仍然瞪着斯内普,有力地按按教子的手,“别担心,哈利。”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但邓布利多并没有紧接着读下去。
    “你有一面魔镜,小天狼星”他问。
    “我想可能是双面镜,教授。”他的学生回答,“很久以前,我和詹姆”
    校长点点头。
    “你弟弟的中间名是什么”
    小天狼星一愣。
    “抱歉”他似乎半天才反应过来,“您是说”
    “你得原谅一位教师的记忆力是有限的,而老人却偏偏喜欢回忆。”邓布利多和蔼地说,“当然啦,我知道你也有二十几年不和家里联系了。如果”
    “阿克图勒斯。”小天狼星说,他脸色有点苍白,但语气很肯定,“他的中间名是阿克图勒斯。”
    大家都不明所以地看着邓布利多,但他只是点了点头,银发柔和地闪动着。
    “谢谢。”他叹息般地说。
    那是已故教父小天狼星送给他的魔镜碎片,有两英寸长。哈利把它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在箱子里寻找其他残片,可是教父的最后一件礼物只剩下了星星点点的玻璃碎屑,粘在箱子的最底层,像亮晶晶的粗砂粒。
    哈利直起身子,仔细端详着那块划伤他手指、边缘不齐的碎片,在里面只看见自己的一双明亮的绿眼睛。他把破镜片放在床上那份早晨刚送到、还没有看过的预言家日报上,转身去对付箱子里剩下的垃圾,想以此遏制突然涌上心头的痛苦回忆,那些由破碎的镜片引起的揪心的悔恨和思念。
    “我在这里,哈利。”小天狼星说。
    他又花了一小时才把箱子彻底清空,扔掉没用的东西,剩下的根据以后是否需要分成了几堆。学院长袍、魁地奇队袍、坩埚、羊皮纸、羽毛笔以及大多数课本都堆在一个墙角,留在家里。不知道姨妈姨父给怎么处理它们,没准是半夜三更一把火烧掉,就好像它们是某种滔天大罪的证据。他的麻瓜衣服、隐形衣、配制魔药的用具、几本书,还有海格以前送给他的那本相册、一沓信件和魔杖则放进了一只旧背包里。背包的前兜里塞着活点地图和装着rab签名字条的金挂坠盒。把挂坠盒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不是因为它有多么珍贵按常理说,它毫无价值而是因为获取它所付出的代价。
    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他似乎在深思,没有人打扰他。金斯莱和卢平默默地对视,斯内普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代价”他自言自语地说。
    现在,只剩下桌上他的雪袅海德薇旁边的那一大堆报纸了哈利在女贞路过暑假,每天都有一份。
    他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朝书桌走去。他飞快地翻看着报纸,把它们一份份扔到那堆垃圾上,海德薇在旁边一动不动。猫头鹰睡着了,也许是在装睡。它在生哈利的气,因为这段时间让它出笼的时间太少了。
    那堆报纸快要见底的时候,哈利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在寻找他来女贞路过暑假后不久送来的那期报纸。他记得头版上有一小条关于霍格沃茨学校的麻瓜研究课教师凯瑞迪布巴吉辞职的消息麦格叹息了一声。好,终于找到了。他翻到第10版,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再次阅读他一直寻找的那篇文章。
    校长又停住了。
    “我想,”他神情略带讶异地评价道,“这任务该交给心脏承受力更强些的年轻人。”
    众人几乎同时表现出了对校长自谦程度的不以为然。唐克斯煞有介事地拉长了自己的鼻子,孩子们相互捂着嘴笑着,韦斯莱兄弟做了个相互呼应的鬼脸,斯内普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麦格的脸板的不能更紧了。
    “严肃点,”她说,“阿不思。”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校长轻快地说,他换了个坐姿,一手摘下自己的眼睛,一手把石板平放在膝上,“不论如何出色,一个人总会遇到一些不适合他做的事。这会让他觉得尴尬和不谦逊,比方说,读他自己的讣文。”
    没有人笑了。
    “你是说”麦格尖锐地说。
    邓布利多把石板递给一边的格林德沃。
    “老朋友,”他随意地说,“你有没有考虑过在我的坟前说什么呢”
    黑巫师动了动唇角。
    “不用期待了,”他阴郁地回答,瞥了石板一眼,丢给了纳威。“我可没有兴趣说什么赞美你的长篇大论。”
    纳威手忙脚乱地接住石板,险些把它摔在地上。他紧张地看着,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似的把它倒了个个儿。如果不是气氛太沉重,难保不会有人笑话他。
    “怀念,”他结结巴巴地读道,嘴唇直哆嗦,“怀念阿不思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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