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亲兵急急进来道“大人,杨参将带了兵马来了,要见大人如今外面已经对峙起来,杨辰要带兵闯进来”

    华文闻言眉头一皱,同贾蔷道“并没听说,杨辰也和范家有多深的关系啊。”

    贾蔷摇了摇头,道“走,去会会。事到如今,他还敢造反不成”

    说罢,阔步往外行去。

    华文看着贾蔷的背影,心中再度为其胆魄所慑。

    与华安对视一眼后,一道跟上前去。

    “本侯一等宁国公府世袭一等侯贾蔷,奉天诛贼,今侯杰、范毓并等业已伏诛,范家勾结鞑子里通敌国盗卖武库军械,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汝欲为反贼张目耶”

    贾蔷出门,看到两边人马剑拔弩张,站于门台上看着对面为首之人厉声斥道。

    为首武将闻言,面色大变,骇然的看向贾蔷,一时间心乱如麻。

    贾蔷却不给他多想的功夫,举起手中燧发枪,朝天“砰”的一枪,紧逼厉斥道“杨辰,汝欲反耶见本侯焉敢不跪”

    杨辰闻言面色再变,未敢再多思虑,翻身下马拜下,沉声道“末将不敢不知侯爷到来,只当城里生变,方急急带兵前来查看。无礼之处,请侯爷见罪。”

    形势逼人,况且范毓并、侯杰等人都死了,他再强撑着又有何用

    贾蔷未叫起,而是看向他身后的千余兵马,同身后赶来的华文道“华总兵,杨参将麾下兵马,也常年被克扣拖欠兵饷否”

    华文道“自然,除却杨参将的数十亲兵外,其余的多有克扣拖欠。”

    贾蔷厉声道“兵卒为国戍边,常年征战,岂能让其既流血又流泪天子在宫中节衣缩食,就是为了能让边关将士有衣穿,有饭吃,有兵饷可拿。为何宣府重镇之兵卒,会拖欠克扣饷银若连这等国之勇士都要饿着肚子上城戍卫,我等又有何面目为官为爵本侯代天巡狩,传天子谕旨即刻补发所有兵卒亏欠的所有兵饷,一文都不能少。”

    “遵旨”

    华文沉声应后,即刻打发亲兵去里面抬银。

    未几,几大箱白花花的银子,从范家银库抬出,就摆放在大门前打开。

    这一刻,杨辰麾下的兵马才终于相信,朝廷真的要给他们补发军饷。

    他们不管这些银子从哪里出来的,只要能发给他们,他们就感激不尽。

    杨辰是他们的将军,可他们的将军不给他们发银子还克勒他们,算哪门子球攮的将军

    一个个高声欢呼磕头谢恩,不过剩下的,贾蔷不再出面,交由华文去收买军心。

    也没细数,很快的一人分发了二十两银子,华文以华安为将,以二百亲兵为骨干,将他们重新整编。

    杨辰的兵,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被夺了。

    接着,华文又派兵抬银去侯杰、孙埠、李钟的兵营,如法炮制,斩杀不服,收取兵权。

    此时天已大亮,城头忽然响起擂鼓号角声,蒙古人,攻城了

    神京,西城。

    青塔石皮胡同口。

    春婶儿看着胡同口跟逃荒似跑进跑出的女人们,一人背着一个背篓,也不知做甚么。

    可左邻右坊的都在忙活,就余她一个,可见没人告知她,因此恼火骂道“瞧你们一个个高脚鸡似的,没点静气,都急着投胎去不成大过年的,连扫帚都不该碰,马桶都留着,你们还背着篓子满街跑,怕不是想劳累一年虎子他娘,说你个老货呢”

    一粗壮婆子顿住脚骂道“大妞她娘,你真是二十一天不出鸡,你就是个坏蛋你当我们和你一样有个当侯爷的外甥”

    “就是”

    旁边一妇人也顿住了脚,啐道“好好的富贵日子过腻了,跑回来做甚我看你就是茅房里打灯笼,找屎”

    春婶儿岂是好惹的,“呸”的一口骂道“你个八百年前立下的旗杆,天生一个老光棍儿,不去偷你的汉,大过年的背个篓子去生孩子不成”

    那妇人果然一大把年纪还梳着姑娘头,听闻此言“嘤”的一声扭头掩面泣走。

    虎子娘骂道“你如今过富贵日子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只一味的羞臊我们。我们难道不知道大过年的不好劳作可再不去买米,明年劳作一年也吃不起饭了。不同你这富婆子说了,没事干回屋子顽球挨攮去罢”

    春婶儿闻言噎个半死,道“这都疯了不成原不是说米价要掉么这是怎么了”

    她一边纳罕自语,一边往附近的米店去看个究竟,谁料刚出胡同口,远远的就见粮铺前排起了长长的队,吵的骂的啐口水的,到处都是。

    然而她还没乐呵呵的去瞧个究竟,却见粮铺伙计忽然将门板堵上,道了句“粮食卖完了”

    “轰”

    好似一道惊雷落在人群中,瞬间炸锅了

    而这一幕,又岂止发生在西城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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